第七十一节 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冷小婉不愿意去学校，所以温小飞只好独自走了。 到了学校，进了教室，正在位上与人东扯葫芦西拉瓢的沈旺见温小飞来了，就大喊要温小飞今日请客。温小飞白了他一眼，走到自己位上读书了。 高飞和几个小苍蝇问沈旺为什么要温小飞请客，沈旺没说，只是看着温小飞笑。温小飞也笑了笑，两人算是彼此心照不宣，憋得其他人都如钻进了闷葫芦。 有几个小苍蝇笑嘻嘻地过来问温小飞遇到了什么喜事，是买彩票中奖了，还是捡到钱了。他们都没有朝女朋友上面去想，因为他们知道，以温小飞的现有情况，是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只有傻子才去想那些天方夜谭的事儿。 温小飞稍微喷了点全无敌，就把他们打发了：“去尿尿和泥玩儿去，别在这传播病毒！” 刘然听了，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问温小飞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课，说老师生气了，今天很可能要批评他呢。温小飞就小声说了李齐被牛大壮打住院的事，说自己昨天和江涛等人去看望李齐了。 刘然听了，惊讶而气愤地说：“这个东西这么野蛮，我叫表哥捧他！” 她之所以如此激动，主要是为了表示自己是和温小飞站在一起的，而与李齐倒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温小飞，李齐就是被牛大壮扒了皮，也与她一干不干。在她心里，李齐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用，我们自己解决。”温小飞小声说。他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很淡定。 “你又要打架？”刘然有些惊讶。 尽管温小飞已经拒绝了她，但她仍然心存侥幸，现在谈恋爱分手的可多着呢，网恋就更是说分就分，所以她想等待机会乘虚而入。因此，她可不希望温小飞参予打架，心想：自己能不能再帮他一把呢？ 温小飞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确做好了准备，就等江涛安排具体行动了。 见温小飞平静如水，似乎打一场架并不算什么大事，刘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知道，这不是温小飞一个人的决定，温小飞是被江涛等人绑在了战车上，不得不打。而她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心里感到很堵，书也读不下去了，就趴在桌上默默地思考着对策。 打一场架对于这几个小混混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大事，如同巴格达迪在伊拉克或是叙利亚搞点儿爆破作业，小得很。温小飞虽然有了冷小婉的羁绊，可李齐此次伤得太重，无奈之下，他还是决定要拔刀相助，以成全兄弟之义。 第二节课下课时，江涛找到了温小飞，把他带到无人处，悄悄问：“飞子，昨天回家后，冷小婉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呀？怎么啦？”温小飞诧异地问，“是新晴姐叫你问的吗？” 温小飞的第一反应就是丁新晴，昨天冷小婉和丁新晴在一起好长时间，她们看样子很投缘，所以他以为丁新晴与冷小婉之间有什么事，根本没有朝打仗这方面想。 “冷小婉没让你别打仗？”江涛没有回答他，又问道。 温小飞更加奇怪了：“你、你怎么知道的？婉儿确实说了打仗的事，但没让我别打，只是问我的，说我会受伤的。” 昨晚，冷小婉和温小飞说起打仗的事，当温小飞决定要打时，冷小婉没说什么就走开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冷小婉忧郁的表情。 “新晴告诉我的，”江涛道，“昨天她们吃饭时，冷小婉说怕你受伤，甚至被打死。” 昨天回到家后，丁新晴打电话和江涛说了冷小婉的担心，让江涛很是感动。他以为冷小婉很爱温小飞，所以心里有些羡慕温小飞。而从丁新晴的话中，他也隐约猜到了她打这个电话的主要意图。 温小飞一听，又想起昨晚冷小婉的话来，心里摹地一颤，生出几分感动，原来婉儿背地里在关心着自己呀。但他又立马想到了李齐，便无奈地说：“可是李齐……” “你也不想打，对吧？”江涛看着温小飞的眼睛问。 温小飞看了江涛一眼，把视线又移开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虽然脸上有藏不住的忧郁和无奈，但仍低低而坚定地说了一句：“李齐是兄弟，我别无选择。” “新晴也让我别打。”这时，江涛突然说道。 昨晚丁新晴给江涛打电话，的确是想让江涛别和牛大壮打架，最后她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并希望江涛以后也不要再和人打仗了，说小打小闹的还没事，这动真格的越想越吓人，她心里非常不安。 丁新晴的话虽然不出意料，可江涛还是很感动，毕竟她是出于爱自己。当然，他更感慨，没想到半路上竟杀出个冷小婉来，把事情搅得有些棘手了。 可是，他又怎么能弃兄弟于不顾呢？所以他有些为难，当时没办法回答，只是搪塞了一句，说让他再想想。可其实他早想过很多遍了，现在这事儿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温小飞吃惊地看着江涛，好一会儿才问：“怎么，难道你想……” “不，兄弟之情我怎能不顾呢？我只是想说，女孩子对爱情看得比我们重，我心里有点愧对她，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江涛伤感地说。 是的，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真的很难让人做出选择。江涛选择了友情，就必然要愧对爱情。 然而温小飞听了，心里却感觉酸酸的。他想：爱情，丁新晴是出于爱情，可冷小婉却不是，她对自己没有爱情，现在不过是彼此之间相熟而已，顶多能接近于亲人，接近于兄妹，而不会是爱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有江涛的那种感受呢？ 但他转念又想：冷小婉能这样想着自己，这也值得欣慰的了，自己不能贪心不足，更不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奢望，这一点要时刻记着，不然就会自寻烦恼，弄不好还会毁坏目前来之不易的良好局面。 “沈旺和王峰的态度有变化吗？”他问江涛。 但问过之后，温小飞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他知道那两个人是十足的主战派，尤其是王峰，和李齐一样，简直就是为打仗而生的，如果可能的话，他两个肯定会去中东耍上一番。 果然，江涛也笑着说：“我没问他们，不用问，他们不会变的，那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于艳和王芳也是马大哈。” “你见到牛大壮了吗？”温小飞又问。 “没有，我听说他昨天就叫派出所带去了。”江涛说。早晨他专门到牛大壮的班级门前看了一下，没有看到牛大壮，向别人打听，知道是昨天被派出所带走了。 温小飞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看今晚他回来不回来，今晚正好阴天。”江涛道。 “要带东西吗？”温小飞又问。 江涛想了想，说：“带一根棍就行，不要带刀，防止伤到命，照他腿砸。” 温小飞点了点头，心间升起一种凛然之感。 这时，丁新晴从北边走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喊着问：“温大胆，怎么没把我的婉儿meimei带来啊？” 温小飞没理她，等她到了跟前才说：“你大喊什么呀，别瞎嚷嚷。她不敢来，再说，来了怎么办呀？你能给带到教室里坐着呀？又没空位。” 丁新晴是见江涛在这里才过来的。在学校里，他们并不是太过亲密，搂抱接吻只能秘密进行，因为还是要顾及学校纪律的，按丁新晴的话说，总得给校长老师点面子，不然，师道尊严会成为爱情的敌人。 丁新晴想来问江涛到底什么态度。而其实她知道问也是白问，她昨晚就已经料定江涛不会听自己的，因为她十分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铁硬，况且李齐和她也都相处得很好，劝江涛不打，也有些于心不忍，感觉以后无脸面对李齐，所以后来她又决定了，不干涉他们，顺其自然。 此时听了温小飞的话，她就没有先和江涛说自己的意思，而是对温小飞说：“我们班47人，正好有一个空位，你把婉儿带来，我和别人调一下，让她和我坐一块儿。” “老师不说啊？不影响别人上课啊？”温小飞担心地问。 他真想带冷小婉来，觉得冷小婉就是现在不来，以后也还是有可能来的，所以提前打算也好。 “没事，我就说是我表妹来找我玩的，她又不说话，不会影响别人上课的。”丁新晴自信地说，“到时，我再和班主任说一说，我们班主任很好。” “拉倒吧，你本来成绩就不好，她不影响别人，不影响你啊？她影响你学习，你成绩就更差了，别到时考不上北大清华再抱怨她。”温小飞揶揄道。他不想让丁新晴看出自己很想带冷小婉来。 “我说温大胆，你是怕别人把婉儿抢了去，还是怕她看上别人跟人跑了？不过也是，以你这幅尊容，是得看紧点。”丁新晴反唇相讥。 “别瞎说了，”江涛在一边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只眼的看惯了，两只眼的就是残物，人家冷小婉就爱看温小飞这样的。” “去一边吧，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糟蹋我，我不跟你们说了。”温小飞说完就径直走了。 丁新晴在后面叫道：“明天带来，不带来我就亲自上你家找！” 温小飞没有理她，默默地朝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