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节 英语老师的叹息
温小飞一时高兴，说漏了嘴，承认了冷小婉是自己的女朋友。 张主任笑了，半真半假地批评道：“你小子，学校三令五申不准谈恋爱，你不知道吗？” 温小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张主任，我那哪叫谈恋爱？我只是处了个异性朋友，嘿嘿，异性朋友，我们只是好朋友。” “还好朋友？刚才我问是你女朋友吗，你不说是的吗？”张主任有意挑温小飞话中的刺儿。 可是温小飞也有对策，依然笑嘻嘻地说：“对呀，她是女的，当然就是我女朋友了，我说的‘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的意思，我还有男性朋友，江涛、沈旺这些人，都是我的男朋友。” 张主任被温小飞说得哈哈大笑，笑过了又说：“你小子，倒会狡辩，好，不管是女朋友还是女性朋友，你别弄出事儿就行，学校虽说三令五申，可其实也没多大作用，不过说实话，你倒是挺走运的啊。” 他的意思，当然是指温小飞能找到漂亮的女朋友。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要感到好奇而不解的，所以只能用“走运”来解释。 对于张主任的最后这句话，温小飞报以“嘿嘿”一笑，没说什么。他也承认自己的确很走运，只是暗笑别人不知道，自己可不光是走了桃花运，桃花运带来的，还有“才运”。 是的，温小飞不光走桃花运，美丽的冷小婉发掘出了他的才气，让他也同时得了才气之运，即他所谓的“才运”。 张主任考虑到，如果不同意的温小飞要求，温小飞可能会不安心比赛，所以最终同意他带冷小婉一起去。而且他觉得温小飞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算是人之常情，包括谈恋爱，也都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对温小飞谈恋爱并无反感，反而觉得有趣。他又一次强调了出发的时间，然后就让温小飞回去了。 温小飞拿着张主任送的毛笔，回到了班里。有人看到了他手中漂亮的新毛笔，就问是哪来的。温小飞如实说了，大家听了很是羡慕。 高飞过来说：“嘿，温大胆，能转送给我吗？” 温小飞面露为难之色：“哎呀，我还真想送你，可又怕你的两只爪子相互吵架，要不你先问问你那两只爪子，哪只愿意拿毛笔啊？”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沈旺笑高飞道：“我说高飞呀，你到现在连筷子都拿不好，还能握毛笔吗？别丢人了！” 这时，上课铃响了，又是英语课。温小飞收起毛笔，拿出英语课本准备上课。 英语老师如往常一样，雄纠纠气昂昂走了进来，师生问好后，就开始默单词。 温小飞听英语老师念的单词，每一个都感觉会，可一写就写不出来。他偷着看刘然，刘然也故意让他看。 这一切，英语老师都看在眼里，但并不阻止。她觉得对于温小飞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学习机会。默完后，她让大家交换检查，然后订正。 “温小飞，你错几个？”检查完后，英语老师问。 温小飞站起来大声道：“报告老师，我没错。” “好，坐下。”英语老师说，然后又问全班，“相信温小飞能一个不错的请举手。” “哗”的一声，全班都举起手来，连温小飞自己也举了。教室里，人头之上，是一片手的小树林。嘿，郑小男还举起了两只手。他在心里嘀咕着：要有三只手，我就举三只了。 英语老师见大家都举手了，有些生气，心想：这些家伙，明摆着和我对着干。不过她也觉得自己问得有问题，温小飞是抄刘然的，可能就是对的，大家举手也能说出举手的理由。 想到这里，英语老师就换了一种问法：“那，相信温小飞到黑板上默也能一个不错的举手。” “哗”，大家又齐刷刷全把手举了起来。英语老师一看，明白了：大家这不是跟我对着干，分明是要看温小飞的笑话呢，不少人一边举手还一边看着温小飞笑，这是巴不得我叫温小飞上来默呀。 她在心里暗笑，就提沈旺起来，问道：“沈旺，你真的相信温小飞到黑板上默能一个不错？” 沈旺眨着鬼火一样的眼珠子说：“老师，你是说有一个不错就行吗？我认为温大胆能达到这个水平。” “坐下！别瞎捣乱！”见沈旺是没事找抽型的，英语老师就厉声训斥道。 沈旺在一片笑浪之中安然坐下。温小飞朝他伸了一下舌头。 “温小飞！”英语老师突然大声叫道。 温小飞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到！” 英语老师又笑了，语气缓和下来问：“温小飞，你写毛笔字能花那么长时间，我问你，你在英语上花多少时间？” “报告老师，我不知道，没算过。”温小飞答道。 “那现在算算。” “报告老师，我算不出来。” “怎么算不出来？” “报告老……” “别说‘报告’了，就直接回答！” “报，不，直接回答，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算起，不过时间总量是一定的，在别的上多，在这上肯定就少。” 这一问一答，早令不少学生忍不住发笑了。而此时，英语老师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说：“好了好了，我看你是成心的，算了吧，说你也没用，我只是为你可惜，不过先声明啊，将来考不上美术学校，别抱怨我没教好你英语啊？” “俺不报怨。”温小飞回答得非常干脆。 “唉，”英语叹息了一声道，“温小飞呀温小飞，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能这样对学习无动于衷，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像沈旺这样，还有高飞，人家孬好还有点良心，成绩一直稳定在及格线上，这就说明人家在努力嘛，不然早就掉线了。” 沈旺和高飞两人，被英语老师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弄不清老师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奚落自己，反正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别扭。 下课后，温小飞默默地坐在位上发呆。他感觉英语老师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心里就想：是啊，自己在英语上花的时间的确太少，除了英语课上学点儿，其它时候几乎没有，可是怎么办呢？谁叫自己一见英语就头疼呢？唉，难得有一位老师这样关心自己的成绩，可自己却注定要对不起她。 高飞过来说：“喂，温大胆，发什么呆？是在忏悔吗？我教你一个学英语的好办法，保证管用。” “什么办法？”温小飞问，“有好办法，你还能一直挂在线上啊？” 高飞便凑在温小飞耳边说：“你把英语单词写在冷小婉肚皮上……”他还没说完，温小飞的巴掌就过来问候他的脸了。不过他早有防备，感觉到风声袭来，急忙躲开，但仍大笑着继续说：“那样，你花在英语上的时间就多了！” “滚熊！再说一句，我把你那猪舌子割下来下酒！”温小飞骂道，“你个人渣，没事去厕所边看那个垃圾桶去！” 厕所边的那个垃圾桶，被温小飞用砖砸了个大瘪窝，而当时的实际目标是牛大壮。高飞当然知道这一历史，也知道温小飞此时的言下之意。 见温小飞脸色阴沉，高飞知道他是真生气，就连忙知趣地不说了，并讪讪地道歉，表示再也不说了。而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心里愤愤地想：这家伙，怎么这样在意那个小美妞呢？开个玩笑，至于这样生气吗？ 刘然一直坐在位上，高飞的话她听得见一些，见温小飞被高飞说生气了，就劝道：“别理他，这些人渣都是吃屎长大的，一说话难免臭气熏天。” 不过刘然想，温小飞可能在冷小婉的肚皮上真的很下功夫，就拿今天中午来说，两人在房里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呢？而一想到这，她又不禁心里酸溜溜的，暗叹温小飞下功夫的为什么不是自己的肚皮。 听了刘然的劝，温小飞自责地说：“都怪我学不好英语。” “你想学好英语吗？”刘然结束自己的遐想，问道。 “当然想学好，可我就是不想学。”温小飞无奈地说。 刘然笑了：“也真拿你没办法，你说你这叫什么逻辑，想学好，还又不想学，这谁也没办法。” 想学好，却又不想学，这是多数差生的真实情况，逻辑上也是讲得通的。只是刘然不懂得，这其实就和那种想发财但却不想劳动的人一样的心理，希望少劳多得，甚至是不劳而获。这些学生恨不得学习上也能有彩票可摸，运气好，也能摸个好成绩，摸个大学上。 “我劝你还是下点功夫学习，不光是英语，还有数学，不然你明年高考可能真危险。”刘然诚恳地劝道。 温小飞摸了摸张主任送给自己的毛笔，无奈地说：“算了，有得必有失，我还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做自己喜欢做的，还能有进步，时间不白费，做不喜欢做的，出不了成绩，白白浪费时间，考不上就拉倒，考不上也不影响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温小飞的心思，刘然是无法理解的。她惊愕地看着温小飞的脸，虽然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大好看，也不怎么白，可似乎多了点神秘，噢，是有一点沉静了，沉静中带着一种坚定的感觉。 不过，还是难以理喻，刘然感觉温小飞变得不可思议，不禁奇怪起来：这个温小飞，怎么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回想起来似乎也就是这个把月的事，有了美丽的女朋友，书法莫名其妙地进步神速，对学习也突然没有一点兴趣了，成绩直线下降，而以前并没有差到这种程度呀？这一切似乎太不寻常了！ 温小飞的巨大变化，令刘然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开始思考，决定要留心观察温小飞，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像有的人说的那样，是古代书法家的阴魂附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