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万两金子
周全和灵儿不可能是那个委托人，一来他们的身高要比那个委托人矮许多，二来他们一大早在做着苟且偷生的事，没有时间去取金子。 掌柜齐福可能性也不大，方才他已经问过周氏绸缎铺的小二了，掌柜齐福晚上一直就在绸缎铺的内屋睡觉，一大早小二到绸缎铺内时，齐福已经在铺内了。应该也没有时间去取金子。当然也不排除小二和齐福串供和撒谎的可能。因为齐福的身高倒是和那委托人差不多。 到底那个神秘的委托人是谁呢？如果知道了委托人的身份，那么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周平天，一切就有了转机。 无论如何，这一万两金子的去向是一个线索，必须派人去查，金来知道查起来难度极大，但必须去查，因为目前已经只剩下这一条线索了。 “胖子。”金钱扭头道。 “金哥，我在呢！”钱胖子方才和其他捕快一直站在金来身后，看到金来那么愁苦和困惑，一动不动地、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思索案情，知道不能打扰，便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守护着，他们心里其实很心疼这个捕头，当然也有些敬畏，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此时，见到金来终于“活”了过来，钱胖子急忙向前一步，心道：我终于可以移动了，当一个人形木桩真他娘的难受呀！ “胖子，你带两个兄弟去查一下那辆载着一万两金子的特大号黑色马车，马也很健壮，比普通马大不少，暗红色毛。这马车和马都非常特殊，在这繁华的街道上行走，即使比较早，应该也有人看到，你们看能不能查到这马车的去向和落脚点。先寻找目击者……”金来说到这里，突然被钱胖子打断。 “什么目击者？”钱胖子一头雾水，一幅听不懂的样子。 金来心道：目击者是现代社会用语，钱胖子这个古代人自然听不懂了。于是急忙换词：“哦……就是看到马车经过的人。” “哦，金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钱胖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和酒窝，显得调皮可爱。 “如果没有人看到马车，那么你要重点到一些村庄的角落或者废弃的房屋等比较隐蔽的地方搜寻马车的下落。” “为什么？” “因为一辆装着一万两金子的特别的马车和马，一定特引人注意，如果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或者劫匪发现，必然会对马车一探究竟，一旦发现车中庞大得惊人的财富，势必会见财起意，杀人越货。所以，那马车的主人为了减少可能的危险，势必要隐蔽起来。” “有道理。金哥，你可真聪明。不愧神探名号。”钱胖子涎着脸开始狂拍马屁。 “少来，我可不吃溜须拍马这一套。”话虽如此，可是金来仍然十分享受这种被拍马屁的感觉。是啊，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谁不爱听赞美的话呢？即使这赞美的话百分之百是假的，是谎言，人也爱听。这是人的劣根性之一，难以避免。 不过，接着金来眉头一拧：“胖子，不过，如果那人狡猾的话，这段时间内，他应该已经将那一万两金子转移了，说不定藏了起来，或者分别转移到两三辆普通马车上运走了，总之，这条线索的难度非常大。” “难度大才有挑战性，才刺激嘛！如果很容易就找到了，怎么能显出我钱胖子的本事呢？金哥，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钱胖子将胸脯拍得直响，一幅大包大揽的样子。 “好，你去吧！”金来鼓励道。虽然他知道找到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还是要让钱胖子一试。 钱胖子带着几个捕快，骑上马走了。 金来带着黄尚等几个捕快有些悻悻然地往县衙走。骑在马上，金来有些出神，他脑子里在寻找着另一条线索。他知道那一万两金子的线索能抓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极为渺茫。那么，还有没有另外的线索可以挖掘出来呢？ 周平天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呢？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呢？ 如果周平天是凶手，他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愤而杀人呢？他对李夫人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和李南关于绸缎铺上生意上的竞争也是持续好多年了，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昨天夜里杀呢？一定有他非杀不可的理由，或者是一件突发的事，或者是他的情绪与仇恨突然蓄积到不得不爆发的地步，便如火山喷发一般发泄出来。压倒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什么呢？ 通过之前的了解，可以判断出周平天是一个非常注重感情的人，特别对李夫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金来在周平天的书房内就看到李夫人的画像，还有他书桌上的那幅书法作品——相思白了头。 对了，从情入手。 金来突然灵感迸发。 猛地双腿一夹马腹，跨下之马一声长嘶，如离弦之箭，嗖地疾驰而出。黄尚等几个捕快一惊之下，也是纵马疾驰，追了上去。 李府内。 一间秘室内。李府管家对金来的去而复返感到诧异，但表面上仍是客气地笑脸相迎。 “李管家，我想问一个关于李夫人的比较隐私的问题，按理说李夫人尸骨未寒，本不应该问。但是这关系到一个重要的破案线索，关系到能否尽快破案，找出真凶，还李夫人一个公道。所以，请李管家谅解。”金来解释道。 “金捕头，言重了。”李管家恭敬道，“破案是您的分内之事，作为李府的管家，我应该全力配合您的调查，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有什么尽管问吧！” “好的。”金来略一沉吟，道，“不知李管家是否知道，周平天和李夫人是如何相识的？” “哦……”李管家回忆道，“其实我也是听说的，据传我们夫人和周平天是在定澜山认识的。” “定澜山？”金来有些意外。 “是的。”李管家接着说：“我们夫人因为膝下一直无子，所以一直耿耿于怀，她一有空就往定澜山上的娘娘庙内烧香拜佛，乞求观音娘娘送子给她。可始终也未能如愿。那一次，大约半年前吧，不知为什么周平天也到定澜山上去，无意中邂逅了我们夫人，登时被我们夫人的倾城绝色和仙子气质所折服，一见倾心，从此便魂不守舍，曾先后多次借故接近夫人。” “那李夫人对周平天的态度如何？”金来好奇地问。 “虽然周平天丰神如玉，仪表堂堂，洵洵儒雅，也是一表人才，但是我们夫人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她与我们老爷感情很好，相濡以沫，心心相印，自然对那周平天的死缠烂打很是反感和厌恶，曾明确说她是有夫之妇，他的倾慕之情夫人谢过。说凭借周平天的才学和身家，一定能找一个更加适合他的如花美眷。可是……”李管家说到这里，有些恼火了。 “可是什么？”金来很感兴趣。 “可是周平天那厮居然不识好歹，竟然说此生非我们夫人不娶，而且说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惜他没福，有缘无份，‘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等等，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话。”李管家在说这段话时，似乎将周平天当做了登徒子那种无耻下流的货色了，语气颇为不屑和厌恶。 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惜他没福，有缘无份，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 金来默默地念诵着这些话，心中感慨万千。从这些话中，金来能感觉到周平天当时那种深情、无奈、伤感、郁闷至极的心理，面对自己的梦中女神，有心无力，绝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那种痛苦是很深很深很深的一种痛苦，非亲身经历之人不能体会。 这个周平天可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他信奉的择妻原则是宁缺勿滥，宁愿不娶妻，也绝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放在现代社会，他可是一个土豪，一个钻石级王老五，这情爱情观和婚姻观放在现代社会也许不算稀奇，可是放在思想封建的古代社会，绝对算的上是离经叛道，奇葩至极了。金来思索半晌，不禁被周平天的勇气和特立独行以及情深义重感到钦佩。用情如斯，也真是奇男子了。 一条大道上，尘土飞扬，几匹快骑一路绝尘，飞速向前奔驰。这条大道是通往定澜山的。 为首之马上，一个气宇轩昂、风神俊郎的年轻男子眉头微皱，脸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焦灼之色。 正是金来。 他从李管家那里了解到周平天和李夫人是在定澜山相识后，便马不停蹄地奔赴定澜山，也许重要线索就隐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