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初的试探
“你说什么？”周平天只感觉脑袋嗡一下，差点昏倒在地上，他强行稳住心神，令自己冷静了一小会儿，脸色苍白地说，“你……是说李南……夫妇两人都被人杀害了？” “是的。”周全应道，“老爷您要节哀……”周全知道周平天对李夫人用情很深，所以安慰道。 “什……什么时候的事？”周平天感觉自己的心塌了，双脚一软，几乎站不直了，他的眼中蓄满泪水，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 “就是您回来取东西的那天夜里。”周全小心翼翼地说，他生怕老爷受不了这个打击。他知道李夫人在老爷心中的地位与分量，可以说李夫人就是老爷的精神支柱，没有了李夫人恐怕老爷都活不下去了。 “那天夜里？”周平天喃喃说着，仿佛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脸上满是懊悔、自责，突然他悲恸欲绝地大声吼道：“曼儿，是我害了你呀，是我害了你……其实，那天夜里，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你会出事，可是我……我……却没有……哎……都是我害了你呀……” 此时，周平天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 “老爷，您赶紧逃吧！县衙的捕快都在抓您呢，晚了就来不及了——”周全心急火燎地劝道。他知道此时周平天的处境十分危险，一旦被金来他们知道，必定会全力抓捕，毕竟他有杀人动机，好像也有杀人时间，因为没有人证明李南夫妇被杀害时他在哪里。而且案发当天夜里，他还跑回周府匆匆忙忙地拿东西。这一切都对他不利。若不是周全知道周平天对李夫人的爱有多深，连他都要相信周平天是凶手了。 “逃？逃什么逃？”周平天惨笑道：“我没有杀人，我为什么要逃？曼儿是我这一生最心爱的女人，我怎么会杀她呢？我就是杀自己，都不会杀她呀！ “老爷，我知道您对李夫人情深义重，疼爱都来不及，不可能会杀她呀，可是，那些捕快不会这么想呀，许多证据都对您不利呀！”周全着急道。 周平天当初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而且平时对他还算不错，这份恩情他是铭记在心的。平时他干活也是挺卖力挺尽心的。要说他唯一对不起周平天的地方，就是他和灵儿的苟且之事。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和灵儿单独相处时，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很难自抑。再说了，灵儿也知道自己是林曼的替代品，心中也有些委屈。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也需要精神上的呵护与疼爱，而周全则能满足她这一点。所以，两人便“狼狈为jian”了。 此时，感觉周平天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况，所以周全才好言相劝，生怕周平天遭遇什么不测。 “哈哈哈……”周平天仰长惨笑，“不利？曼儿去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不利呢？对了，曼儿……周全，曼儿现在在什么地方？快说——” 突然，周平天发疯般狂吼道，同时，他右手猛地探出，一把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全抓住，拎起，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周全吊在半空中。周全吓得面如土色，他没想到老爷有如此狂暴狠戾的一面，他的脖子被周平天那犹如铁钳般的大手卡住，登时喘不过气来，呼吸困难，面色涨紧，伸长舌头，双脚在空中不住地乱蹬乱踢。这一踢不要紧，原本裹挟在他腰部的床单经不起折腾，哗一下掉落在地上，他的全部物事尽数暴露出来，可是他竟然不自知。因为他感觉快要窒息死去了，哪还顾得上羞臊。 周全双手拼命挣扎，右手则竭力指着自己的脖子，意思是说，你卡着我的脖子，我怎么告诉你？ 周平天看到一脸涨成猪肝色的周全，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大手一松，周全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全剧烈地喘气，断断续续地说：“在……县……衙停……尸房……” 周平天顾不得再惩罚这一对jian夫****，身子一虚，便凌空飞了出去。 “周平天，哪里走？”突然，周平天感觉背后黑暗中传出一声厉喝。同时，自己的后背处一阵劲风疾掠而来，有人偷袭？ 周平天身在空中，无处着力，但是仍然冷哼一声，身子一拧，右掌拍出。砰一声闷响，周平天感觉自己的右掌被一个精钢般坚硬的拳头砸中，登时右掌一麻，反震之力令他气血逆冲，身子一晃，便要坠落下去，不过，好在他及时压制住这股反震之力，这才没有狼狈地摔倒在地，而是安全着陆，不过，还是蹬蹬蹬倒退三步，这才站稳身形。心中不由大骇，此偷袭之人是谁？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自己险些中招。 “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周平天双眼微眯，全神戒备地望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只见这黑衣人长身玉立，丰神俊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这年轻人镇定自若，背负双手，冷冷地望着他，似乎他已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囊中之物。这超然的气度，淡然的神情，悠然的站姿，令周平天心中一紧。这年轻人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武功，如此气度，绝非常人。 此人正是金来。 方才金来在房间外偷听周平天与周全的对话，吃惊不小，也颇多疑惑。他没想到周平天会回来，敢回来。如果他真是杀害李南夫妇的凶手，回来则极是不智。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同时，他没想到，周平天在得知李夫人被人杀害的消息后，反应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他似乎是在自责，似乎真的很悲伤，方才更是几乎发疯，差点掐死周全。 周平天的表现，如果是真的，那么就说明他不是杀害李南夫妇的凶手。但也有可能，是他早就发现了金来在跟踪他，在门外偷听，所以才一直在演戏，故意装作自责的样子，目的则是让金来看，让金来做出错误判断，误以为他周平天不是凶手。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周平天的心机则是非常可怕。 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金来只能试探。 首先试探的就是周平天到底会不会武功，武功高不高。如果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低微，那么就不会是杀害李南夫妇的凶手。因为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推断，凶手应该是武功高手。金来在查验李南夫妇二人尸体时，也看出李南夫妇二人也会武功。 通过方才的偷袭，金来得知周平天绝对是一个武功高手。他方才灌注七分功力，一拳轰击出去，绝对可以碎石裂碑，可是却被周平天临时发出的一掌挡住，虽然周平天有些狼狈，险些从空中坠落，但却仍是应对自如，未对其造成丝毫伤害。而金来被双方拳掌相击产生的反震之力，也震得血气翻涌，虽然比周平天好些，落到地上后没有后退，但是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是有心算无心，从背后偷袭，主动攻击，而周平天则是被动应战，却取得几乎平分秋色的结局，足以证明周平天的武功不在金来之下。 如果从武功这一方面来说，周平天可以是凶手。 此时，面对周平天的疑问，金来不疾不徐地说：“哦，我是县衙捕头金来，奉命调查李南夫妇被杀一案。” “哦，原来是来抓我的官差。”周平天目光一寒，冷然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凶手，你相信吗？” “不相信。”金来直言不讳。 “为什么？”周平天脸色不善。 “因为你很像凶手。”金来直来直去。 “为什么很像？”周平天不依不饶。 “因为，一，你有作案动机。”金来娓娓道来，“你在生意上与李南是竞争对手，而且对李夫人情根深种。” 周平天打断道：“如果我是凶手，我应该只杀死李南呀，为什么要杀李夫人呢？她可是我最爱的人呀！” “没错，你原本的目的只是杀死李南，这样你不仅可以吞并李南的所有绸缎铺，而且还可以得到倾慕已久的李夫人。可谓生意、爱情双丰收，一箭双雕，完美至极。”金来一顿，继续道，“可是令你没有想到的是，一件突发的事情令你临时改变了主意。” “什么突发的事情？”周平天好奇地问。 “因为当你潜入李府准备杀李南时，却发现李南和你心爱的女人正在做着不知羞耻的云雨之事，正在享受着鱼水之欢。虽然人家两人是合法的夫妻，行房再正常不过，但是你却不这样想，你认为林曼也就是李夫人，是圣洁的，是你心中最完美的女神，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与玷污，当然你自己除外。当时，你应该看到了李夫人也在主动迎合着，也在李南胯下承欢，霎时，林曼的形象一下子从圣女沦为****，你心中的美梦刹那破碎，所以，你恼羞成怒，临时改变主意，将林曼也一并杀了……” 周平天听着金来的话，脸色阵白阵红阵青阵黑，不断变幻，心内如同打翻的十味瓶，有愤怒有失望有悲伤有怨恨有顾影自怜有叹息有怅惘有刻毒有遗憾…… 见周平天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见其沉默不言的模样，金来淡然道：“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 周平天神色漠然道：“就凭我有作案动机就判断我是凶手？”语气冰寒刺骨，阴险森然，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当然不是。”金来不慌不忙道，“二，你有作案时间。请问案发当晚丑时（今凌晨1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周平天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脸色显现出一阵犹疑与慌乱，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初，可是还是被金来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