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邪恶的交易
面对金来详细的解释，雪珊珊不仅没有感到啰嗦，反而心中一股暖流漫过全身。这说明金大哥是非常关心自己的。的确，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万一被坑了可就麻烦了。 于是，从每一个摊位前经过，雪珊珊都不做停留，只是远远地望一眼。就算如此，那些摊位上的东西也令雪珊珊吃惊不小。惟妙惟肖的两寸高金佛、龙眼大夜明珠、崩心毒粉、男童、漂亮女奴……天啊，还贩卖人口，这里还有没有不交易的东西？的确如金来所说，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包括那七岁男童和漂亮女奴。不过，黑布上除了坐着活人之外，还有一张介绍“所售物品”的简介的布。所以一看便了然。 而且雪珊珊发现每一个摊位都有编号。看来这冥市的管理还可以嘛。 金来一边走一边走马观花地看了看摊位上的交易物品，心中怒火蹿升，卖偷盗而来的珠宝之类倒来罢了，居然明目张胆地贩卖儿童和妇女，这真是不能容忍。 一个摊位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黑色的布上，两只小辫子垂在脑后，两只乌黑乌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非常可爱。但是她幼小的灵魂似乎知道她是要被卖给别人的，所以眼瞳中透着迷茫和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卖给谁。 当金来经过她时，这个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他，眼珠跟着金来的移动而转动。她算是要交易的货品，所以没有戴面具，否则顾客看不到她的模样可能会失去购买的冲动。 她那可怜的眼光令金来心内蓦然一痛，他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这个楚楚可怜、身世可怜、命运未知的小女孩。心道：是她的父母太穷养不起她，把她卖了？还是她身体有什么毛病，被父母抛弃了？抑或是被人偷了出来转手卖给这个摊位主人？更或者就是这个摊位主人直接将这个小女孩偷走或者抢走？ 金来心内思潮翻滚，内心苦楚至极，恼怒至极，无奈至极。 “这位客官，莫不是对这个小女孩有兴趣？”戴白黄色鬼脸面具的摊位主人见金来驻足，并与小女孩对望，以为有购买意向，便主动搭讪道。见金来没有说话，便主动夸耀道：“这个小女孩多水灵，大眼睛，白皮肤，好一个美人胚子，买回去当童养媳或者当个仆人侍妾什么的，可是很不错的呀!考虑考虑。” 金来沉吟半晌，道：“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摊位主人高兴道，以为有生意上门。 “……”金来沉默了。心道：我一个月俸禄才1500文钱，合1.5两银子，那有这么多钱呀！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金来意味深长、极其不舍地望了一眼那小女孩，便扭头迈步离开了摊位。 “哎，嫌贵可以商量吗？”摊位主人见好不容易有一个顾客对小女孩感兴趣，这么走了可是太亏了。因为这个小女孩是个哑巴，所以很难卖。之前有顾客本来准备买的，可是知道是哑巴后便放弃了。虽然这个小女孩长得还算漂亮，可是不会说话，买回去多晦气呀，也不好使唤不是？ 所以，这个摊位主人见金来有点意思，便想骗他说小女孩是不爱说话，以后熟悉之后就会说话了，先把钱赚到手再说，因为这里交易后，是不退不换的。等金来发现不对劲早就晚了，或者他干脆不承认就行了。可是他没想到，这位顾客怎么说走就走，连价钱都不还。难道钱不够？ “哎，那位客官，别走呀，好商量嘛，四十两，三十两，二十五两……”摊位主人不断降价，最后直接半价销售了。可是金来连头都没有回。因为金来知道就是打一折他都买不起呀！ 跟在金来后面的雪珊珊从始至终一直在隐忍着，克制着自己心中那升腾了几丈高的怒火，几次她都要出面怒骂这摊位主人衣冠禽兽，没有人性，可是都被金来用手将她拉住，她知道金来的意思，而且事前金来曾告诉过她，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声，一切都听从金来的安排。所以，才一忍再忍。 可是，现在雪珊珊见到这个摊位主人将那个小女孩当作货品一样不断地降价销售，心中的火山真的要爆发了。她正欲转身去找摊位主人理论，可是耳边却传来了金来的低语：“别回去，否则你永远也别再跟着我。” 雪珊珊暗中运转内力，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股滔天怒火压制了下去。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摊位主人，这才被金来强行拉着走了。 可是，接下来，雪珊珊又遇到几个男童、女童被卖的令人暴跳如雷的事实，她只能悲愤、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又走了一会儿，金来的心海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一个摊位上，一个穿着低胸短裙的女子赫然坐在摊位的黑布上，姿势极为撩人。此女子颇有几分姿色，身材丰腴，雪白的两条长腿，惹得几个男性顾客站在这个摊位前，拼命地过眼瘾，目不转睛地、贪婪地望着这个惹人的尤物，仿佛此女子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都恨不能上去咬上一口。 “哎哎哎，都走开，要买的话就赶紧掏银子，不买就走开，别挡住摊位，影响其他顾客。”那个戴着黑红条纹的鬼脸面具的摊位主人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可是这些男性顾客正在兴头上，哪能看个够呀！于是充耳不闻，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尤物。这下摊位主人以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亵渎，他发火道：“再看可要收钱了，看一眼十两银子。”摊位主人边说边拿着一个木匣子往这几个顾客身前伸来，意思是要钱，这些顾客慌忙吓得作鸟兽散。 “真是一群穷光蛋，买不起还如此好色。”摊位主人咒骂道。 此时金来正好走上前来。 摊位主人见金来衣着不俗，以为是个有钱人，脸上马上堆起笑容：“这位客官，请留步。” 金来似乎很听话，闻言便驻足，打量着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和这个摊位主人。 那个女人一看金来是个与众不同的英俊公子哥，心中有些欢喜，她想自己反正是要被卖给男人当侍妾，如果能卖给眼前这个长相俊郎、身材颀长的公子，那当然是再理想不过了。所以，她看金来的眼神就变得暧昧起来，火热起来，风sao起来。 金来感觉到女子那道火辣辣的目光，吓得只对望了一眼便急忙收回目光，再看去恐怕要心神失守了。这么火爆的惹人尤物，更是如此主动，只要是正常男人恐怕都要沦陷。 “多少钱？”金来想摸一下底，了解一下市场行情和价格。 “三百两银子。”摊位主人以为马上就要成交了，心花怒放道。 金来听罢，差点没吓得瘫坐到地上，这么贵？三十万文钱呀！自己要是用俸禄买，不吃不喝都需要16年多，自己怎么这么穷呀！ “我刚来，再对比一下啊！”金来表面仍装做贼有钱的主儿，一幅暴发户的姿态。然后，潇洒地转身，迈步，离去。 摊位主人愣愣地望着金来的背影，急忙大喊，试图挽留住这个“财大气粗”的款爷：“哎，客官，别走呀，价钱好商量，二百五十两也行呀？” 金来听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大骂道：“你才二百五呢！” 那摊位主人一开始听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便呆住了。等金来走远了，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被耍了，怒骂道：“穷光蛋装什么富翁呢，******，别让老子再碰上，否则阉了你……”不过，他的骂声金来早听不到了。 雪珊珊对这个女子虽然也有些可怜，但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女子也可能是被逼的，也可能无法逃出那摊位主人的魔爪，但是她不应该放弃呀，不应该破罐子破摔呀，穿得那么少，摆出那么银荡的姿势，真是丢了女人的脸呀！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脸红，别说那些爱吃腥的猫男人们了。想起金来看这个女子时的那种发直的眼神，雪珊珊就想揍他一顿，你一正人君子，居然对这种货色的女子用那种恶心的目光去打量，真是不知羞耻。 其实，雪珊珊因为是大户人家出身，她根本不了解那个女子内心的难处，若是那女子不按照摊位主人说的去做，恐怕就会饿死或者被毒打致死，再卑微再下贱的女人，也想活下去，即使活得没有尊严，活得很下作。因为求生是人的本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雪珊珊没有处在那种处境，所以不能真正理解那女子的选择。 同样，她也不了解男人。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暴露的女子，火爆的身材，雪白的大腿，爱慕的眼神……任何一个男人，突然遭遇这些，在瞬间恐怕都会失神、沉沦，看起来十分好色，其实，这也是男人的本能，怪不得金来的。金来还算好的，他只是瞟了一眼女子和身体，并未做过多停留。而且与女子对望了一眼后，便急忙收回视线，应该算是正人君子的表现了。若是换作其他男子恐怕更为不堪，恐怕眼睛都转不动了，会尽可能多地盯着那惹人的尤物。 后来，金来和雪珊珊又遇到了好多被卖的衣着暴露的女子，金来都不敢再做丝毫停留，仿佛她们不是女子，而是空气。这倒令他身后的雪珊珊有些刮目相看了。雪珊珊的气也消了，对金来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 此时，金来一边走，一边自责。想起那个小女孩那可怜的恐惧的目光，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恨自己力量太小，不能救助这些可怜的人。恨这冥市的主人，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可是他目前无能为力。 他没钱，无法赎回那么多的妇女和儿童。而且他明白，既使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钱，将这冥市中的所有被卖的儿童和妇女都赎回了。可是，第二天就会有新的儿童和妇女被放在这里继续交易。 他明白，赎回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要想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彻底铲除冥市这个毒瘤。 但是他知道这冥市的武力极强，后台极硬，以自己目前微不足道的力量，若要铲除这冥市，无疑痴人说梦，以卵击石，蚍蜉撼树，飞蛾扑火，螳臂挡车，蚂蚁战大象……根本就没有丝毫取胜的可能。 就算是想要救出一个男童或者女奴都是不可能的。冥市暗中隐藏着众多绝顶高手，负责维护秩序，他就算能从这个摊位主人手中救下，也难以逃出这冥市。 其实，这一次，他进入冥市，一来为找回雪珊珊被偷走的东西；二来是为一探虚实，为日后的铲除积累一些资料和经验。没想到，这冥市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可怕得多，实力还要强大得多，难怪连当今皇帝都忌惮三分，不敢轻言铲除。 不过，金来前世就是缉毒英雄，就是打击犯罪的楷模，骨子里早奠定了正义必胜的坚定信念，也形成了********、为民请命的思维习惯，所以，在这古代，他仍是坚持这一观念。况且，他在此异世还是捕头，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铲除冥市都是势在必行，只不过，这个目标是长期目标，眼下还无法动手。现在，金来深刻地体会到了力量和权势的重要性。 面对男童和女奴的求助目光，金来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扬长而去。他感觉锥心泣血，无地自容，愧疚难当，悲愤莫名。这笔账只能等到未来自己足够强大时再清算了。 雪珊珊和金来的想法差不多，对贩卖人口特别是妇女深恶痛绝，可她也只能忍着，步履沉重地跟在金来身后。 金来不想再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摊位，他径直来到第28号摊位上。这个摊位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紫砂壶，上面雕刻着游龙戏凤的精致图案，看得出是珍品，价值不菲。不过，金来对这不感兴趣，从怀中掏出二百钱往摊位上一扔，道：“钱胖子让我来找黑鼠，麻烦通报一下。” 戴赤色鬼面具的摊位主人阴阳怪气地说：“风萧萧兮黑水寒。” “英雄一去兮壮志还！”金来对道。 又是口令？雪珊珊不知道金来怎么会如此多的口令。 “你找他干什么？”此人语气略为缓和道。 “哦，找他问点事情。”金来客气道。 “你到89号摊位找他吧。”此人用手一指东边的方向。 金来抱拳谢后，和雪珊珊向那边走去。 “你为什么直接就来到28号摊位呢？你怎么知道这个摊位的主人就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呢？”雪珊珊一脸疑问地问。 “我兄弟钱胖子给我说黑鼠在28号摊位，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可是没想到，他不在这里，而是在89号摊位。”金来一顿道，“我想他们为了保护自己，可能故意将自己的摊位号和他的好友的摊位号互换，这样有一个缓冲的过程，如果有仇家来寻，朋友可能不会告知他的具体摊位号，这是他们互相保护的一种方式。” “哦。”雪珊珊道。 两人边走边看，不一会儿，来到了89号摊位前。 金来一抱拳，开门见山，压低声音道：“兄弟，我是钱胖子的结拜兄弟，麻烦问一下黑鼠在吗？” 摊位主人是一个戴着暗紫色条纹鬼脸面具的极瘦的一个人，大刀金刀地坐在摊位后面的一把木凳子上。闻言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金来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摊位的黑布上，一拱手道：“想向他打听点事？”金来此时已经猜出这位就是黑鼠，不过，人家没承认，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所以也没有说破。 “哦，我的一个朋友的一件东西今天下午在富贵大街上丢了，想找回来。希望他帮帮忙。”金来客气地说。 “什么东西？”此人道。 “是一条项链。”金来在来之前，已经问清了雪珊珊丢失东西的过程，知道那是一条非常珍贵的项链，最关键的是那是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所以很有纪念意义。此时，金来将那项链的颜色和特征说了一遍，当然也说了丢失的地点和过程。 此人听罢，脸色微变，沉吟半晌，才道：“这事不好办呀！那小偷应该是巨龙帮的，如果是我们青鹰帮的好办了。” “兄弟，只要找到那东西，必有重谢。”金来利诱道。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我真的帮不了。”此人很为难地说道。 金来脸色冷了，他方才看到此人的眼神有震惊和躲闪，显然知道东西的下落，此时推诿，要么想要更多的钱，要么根本就不想帮忙，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 他听钱胖子说过这里的规矩，知道只要不影响大宗交易，或者不告到冥市执法队，两人间的私人打斗，甚至是暗杀，只要不明目张胆，只要没有影响到第三方的利益，就没人管，或者说是默许。这里本是鱼龙混杂之地，有仇怨在此解决也不足为奇，水中的尸体恐怕就有些仇人被杀所致。 “哦，真的吗？”金来语速极慢，但是动作极快，最后一个字话音还未落，他的两根手指便闪电般，噼里啪啦地上下翻飞，封住了此人的全身几处大xue和重要经脉。 此人双眼瞪得滚圆，险些掉出眼眶。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不仅手脚身体不能动，就连舌头都不能动了。他心中的骇然无以复加。天啊，眼前这位居然是一个超级强者。虽然自己的武功列不入强者行列，但是也可以称得是高手了，可是在这人面前居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制服。这人太可怕了。 金来右手一吸，一块鸭蛋大小的石头嗖一下飞入他手心，他握住一揉，然后一松，一大把石头粉末扑簌簌飘落下来，纷纷扬扬。“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呀！罢了，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么留着你也没用了，看来你的骨头很硬，让我试试到底硬不硬？” 说着，金来右手两根手指捏住此人一根手指，稍一用力，此人感到一阵比钢钳还要坚硬的力量夹住，一阵痛入骨髓疼痛钻入心中，可是他叫不出来，疼得冷汗直冒，可是就是动不了，喊不出，他几乎要绝望了。他知道，只要金来手指一用力，他的这根手指就会碎掉，彻底废了，没了，化为骨末rou泥。他想求饶，可是无法表达。 “你如果肯配合的话，眼珠就向下转一下。”金来冷冷道。 此人的眼珠果然向下转了一下。而且眼神里满是乞求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