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悲哀的自白
“黄公子此言差矣。”林代玉驳斥道，“一个人快乐与否，与是穷是富没有直接关系，一个富人如果没有追求没有目标的话，会过得很空虚，整日声色犬马，醉生梦死，浑浑噩噩，虚度光阴，犹如行尸走rou，活着等于就是死了。一个穷人，如果安贫乐道，丰衣足食，知足常乐，有所追求，生活照样能过得很精彩，很有意义。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宽度和深度。” “说得好。”黄挺坚极为赞赏地说，“没想到姑娘对人生的理解如此透彻，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经过姑娘这一开导，我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落魄和不堪了。” 林代玉莞尔一笑，道：“一点浅见，贻笑大方了。” “姑娘洞烛幽微，高屋建瓴，在下佩服至极。”黄挺坚仍在奉承。“哦，这边，顺着这条小路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黄挺坚在前面带路，林代玉跟在后面。 这是一条山间小道，曲径通幽，道边有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香。林代玉一路走一路用琼鼻贪婪地嗅着，一脸陶醉。 又走了一段时间，隐隐听到有淙淙的流水声。林代玉更是兴奋。 “我家过去这条浅溪不远就到了。”黄挺坚从一条小溪中的一排散落成一条直线的石块上走过。 “这里清溪环绕，绿阴掩映，空气清新，静谧安宁，真是一方乐土，一处世外桃源呀！”林代玉望着身处的优美环境，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看，溪底有一群小鱼在追逐嬉戏，它们多么自由，多么快乐呀！”林代玉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欢呼道。 “是呀，自由和快乐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但也是最难得到的东西。”黄挺坚感慨道。 “没错，这取决于一个人的心态，如果知足，就容易得到。如果贪婪，就很难得到。”林代玉淡淡道。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 过了小溪，又走了片刻，一个朴素的小院子映入眼帘。 茅房柴扉，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朴朴素素，但给人一种宁静致远、飘然世外的美。令人一望之下，一颗浮躁的心就会宁静下来，所有红尘的烦恼和忧愁都会情不自禁地被抛到九霄云外，生出一种出世或者遁世的错觉，以为自己是半个仙人了，心情顿时会变得淡然、愉悦，与世无争。 “哇！好美的地方啊！”林代玉站在原地，惊叹于这种至简至朴的家。 会客厅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和几把木凳，两人坐于桌前。 黄挺坚沏了一壶热茶，倒了两杯。“这茶是我在山上采摘的碧螺茶，清香淡雅，尝尝。” “好的。”林代玉淡然一笑，玉手举起茶杯，往樱唇送去。 此时，黄挺坚紧张地注视着林代玉玉手移动的轨迹，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内心正经历着极强烈的挣扎，但是脸上却在极力克制似的。同时，他的目光还在林代玉那丰满的****上瞟了一眼，悄无气息地咽了一口口水。 当林代玉的嘴唇已经碰到茶杯的杯沿的边缘时，突然，黄挺坚忍不住道：“林姑娘——” “哦。怎么了？黄公子？”林代玉的嘴唇差一线已经要碰到茶水了，此时突然听到黄挺坚喊自己，有些惊诧莫名，停止动作，抬眼疑惑地望着黄挺坚。 黄挺坚有一点不自然，然后以关怀的口吻说：“小心茶烫。” “没事，我喝茶一向是溜着边儿小口抿的，烫一点也没关系。”林代玉微微一笑道，然后樱桃小口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嗯，味道很不错，你是用山上的泉水泡的吧？” “是的。”黄挺坚恢复镇定从容之色，“要泡一壶好茶，除了茶叶要好，水质也非常关键。山泉水泡出来的茶清甜无比，口味纯正，没有杂味和异味。” “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喝到了用山茶叶和山泉水泡出的纯正甘美清爽可口的好茶。”林代玉说着，又抿了好几口，一幅陶醉其中的样子。 “哦，黄公子，你也喝呀，别老看着人家。”林代玉感觉到黄挺坚没有喝茶，反倒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有些羞涩地说。其实，她内心是挺愉悦的，黄公子一直看着自己，说明自己有魅力呀，证明人家心里有自己呀！ “这茶叶比较少，我以前经常喝，你多喝点，不用管我。”黄挺坚淡然道。 “黄公子，你太客气了，这么多呢，我一个人怎么能喝完呢？你也喝呀，别舍不得，一块喝呀！”林代玉脸色绯红地说，“哎呀，我的头怎么有些晕呢？可能今天走路太多了……让公子……见……笑……” 话没说完，林代玉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犹如百斤那么沉重，再也无力支撑，手中一软，茶杯摔到桌子上，眼前一片模糊，头一歪，便趴到了桌子上。 “林姑娘……林姑娘……”黄挺坚大声叫道。 没有回应。 “林姑娘——” 仍然没有回应。 “林姑娘，别怪我啊。”黄挺坚缓缓地从桌子对面绕到林代玉身前，“我实在是太孤独，太寂寞了，整日一人守在这荒郊野外，面对的都是死物，没声人的影子，没有人的声音，时间久了，我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 黄挺坚弯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林代玉那清丽绝美的脸蛋，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我因为穷，女孩子都不正眼瞧我。我因为穷，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身上这一身衣服还是我拿家父生前遗留的一位书法大师的作品卖钱后才买的。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呀，我也需要爱呀！可是我今年都21岁了，连女人的身体都没见过。别的男子像我这么大，孩子都好几个了，可是我……因为穷，所以娶不起媳妇，也没有女子愿意嫁给我……” 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黄挺坚继续自说自话道：“你知道吗？我在醉墨阁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你是那么美丽，那么圣洁，那么纯真，那么令人陶醉和着迷……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体香，那种优雅的书卷气，那种哲学家的气息，那种与众不同的从容，那种天真无邪的烂漫，那种对书法艺术的执著，那种对人生的彻悟，那种飘然出尘的仙女气质……你的一切的一切，都令我赏心悦目，令我深深地迷恋，令我欲罢不能……” 沉吟片刻，黄挺坚又道，“其实我非常矛盾，在我们来的路上，我们相谈甚欢，经常就一件事产生共鸣，也有很好的默契，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很幸福很快乐很令我满足。可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幻象，都是假的，都是暂时的，等你看了怀速大师的书法珍品，达到目的后，你就会毫不留情地离去，再也不会到这里来。那时候，我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寂寞和无穷的痛楚……”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情绪波动极大：“方才，就在你准备喝那下了迷药的碧螺茶时，我内心极为矛盾。在那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其可笑和荒谬的想法，如果我和你正常交往，表达我的倾慕之心，会不会得到你的爱，得到你的心。可是，只是一刹那的犹豫，我就为自己这个可笑的荒唐至极的想法感到自嘲，你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嫁给我这样一个落魄至极的穷书生呢？ 所以，我只是瞬间的犹疑，便否定了这个荒谬至极的想法。决定继续按照原计划实施。你太美了，诱惑力太大了，我实在是想要得到你，可是我知道我得不到你的心，那么我就只好得到你的身了。而且我要永远得到你，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碰你，别人休想——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话音甫落，黄挺坚便伸手去解林代玉衣服胸前的第一粒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