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年轻的老首长
德州到泺口的铁路里程将近120公里，从萧四明他们宿营的地方到德州至少也有110公里。 下令一团、二团、三团向德州附近秘密运动后，萧四明带着参加泺口之战的部队，在夜色中启程，到齐河县城、禹城县城、平原县城都没有停留，只是带上了在平原县城的参谋长胡青云，指令德平独立团与无棣独立团建立联系，承担平原、禹城、齐河三县的守备，自己则一路驱驰，直奔德州。 在德州。萧四明留下了参加泺口大桥的部队，带着坐镇德州的东进先遣支队政治部主任霍城和参谋长胡青云、副参谋长郑秀川，天明前赶到了吴桥县城附近的一个村子，和在这里指挥作战的115师政治部副主任兼343旅政委肖华见面了。 肖华这年才22岁，是“娃娃司令”。 少共国际师就是肖华当年向中央建议成立的，当时他才17岁，就被任命为少共国际师的政委。 红小鬼萧四明参加红军时，肖华依然是红十五师、也就是少共国际师的政委，当时的师长是彭绍辉。湘江战役后，红军缩编，少共国际师番号撤销，肖华调任红一军团组织部长，后来又调任红二师政委。 八路军首战平型关后，肖华就担任了343旅政委。当时的343旅旅长是陈光，副旅长是周建屏，政委肖华，参谋长陈士渠。紧接着，343旅副旅长周建屏留在晋察冀担任晋察冀第四军分区司令员。 由于115师林师长受伤后回延安治疗，343旅旅长陈光在3月份出任115师代师长，副旅长周建屏在晋察冀，政委肖华又带着旅部到了冀鲁边，343旅参谋长陈士渠正在晋西准备筹建晋西支队，685团在团长彭明智、政委吴明玉率领下挺近湖西地区，686团随师部在晋西保卫黄河渡口，等于343旅已经成了空番号了。 红小鬼萧四明在长征路上表现出色，长征结束后又被送到抗大学习，肖华原本就认识他。 萧四明灵魂穿越后继承了红小鬼萧四明的记忆，对肖华自然也是熟悉的。 肖华昨天晚上都已经接到了电报，知道萧四明要来看他，但没想到萧四明来的这么快！ 见面后，萧四明向肖华、343旅政治部主任符竹庭、五支队支队长曾国华等首长们一一敬礼，然后就是握手问好。 战争年代没有那么多的虚礼和客套，萧四明又是从少共国际师和红二师、八路军343旅685团出来的，标准的红小鬼，肖华、符竹庭等人根本不会和他客气！ 这不，尽管明知道萧四明是一夜赶路过来的，肖华也仅仅是让警卫员给他端了杯水，让后就让他详细汇报组建独立营以来的工作情况，并要求他重点汇报挺近冀鲁边后的工作情况。 自从藏山祠接敌后，萧四明在盂县见过原343旅副旅长、晋察冀军区四分区司令员周建屏，在太行山上见过129师首任政委张浩，在冀南的南宫见过陈再道、宋任穷，现在又在这里见到了343旅政委肖华、政治部主任符竹庭，内心里觉得格外亲切！ 说实话，从盂县接敌开始，萧四明向上级汇报工作，主要都是通过电报往来进行的。当面向领导汇报工作，也只有向周建屏和张浩汇报过。这次是第三次向领导当面汇报了！ 萧四明觉得领导们是要听他的全面汇报，就理了理思路，从藏山祠接敌开始，汇报开了，一直汇报到了泺口之战。 萧四明部的战绩确实是太过辉煌了，辉煌得让同样一直坚持在华北战场上与日军厮杀的肖华等人听得都目摇神驰！ 肖华感叹道：“不简单，真的不简单！谁能想到，一支20多人的伤员小队，不畏强敌，主动出击，竟然连战连捷，发展成了今天的拥有骑兵、工兵、炮兵、坦克、装甲车的主力部队呢？打的好，打出了我们一军团的威风！” 这话听起来和林师长的口吻一样，都是以井冈山上下来的自居，张口闭口“一军团！” 感叹完，不等萧四明再询问，肖华就向他传达了延安指示电的精神，拉着萧四明就开始研究成立新的冀鲁边军政委员会和组建东进纵队的事儿了。 肖华22岁，萧四明18岁，年龄都不大，姓氏读音还都一样，不知道小鬼子能弄清此“肖”非彼“萧”不能！ 王麓水还在乐陵呢，作为原冀鲁边军政委员会副书记、东进先遣支队司令员，萧四明肯定是要向肖华他们介绍冀鲁边的详细情况了。 萧四明先向肖华介绍了冀鲁边区的地理、区划、物产、风土人情，接着就介绍了冀鲁边党组织组织斗争的情况，重点介绍了东进先遣支队挺近冀鲁边后建党建军建政的基本情况。 这里面，萧四明介绍的最详细的，是冀鲁边区的主要干部的情况、游杂武装的情况、日伪势力情况等。 由于肖华急于整编留在冀鲁边的部队，萧四明把由三十一支队整编而成的四团和盐山独立团、无棣独立团、德平独立团、各县地方武装力量介绍的都很详细，等于是和盘托出。 有这样的基础，加上有五支队、津浦支队，组建八路军东进纵队不用费太大劲儿的。 历史上，肖华1938年9月份到冀鲁边后，与日伪顽斗智斗勇，书写了一段传奇。 现在和历史上不同，萧四明、王麓水率队挺近冀鲁边在先，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肖华他们坚持冀鲁边斗争，可以省去许多事儿！ 情况介绍完后，萧四明郑重其事地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个是冀鲁边军政学校第一批学员毕业后，除需要留在冀鲁边的地方干部外，军政干部原则上全部回东进先遣支队分配工作。因为东进先遣支队是新部队，干部缺口大。另一个要求是待东进先遣支队顺利挺近沂蒙山区后，留在冀鲁边的兵工厂要迁往沂蒙山去，将来要发展成整个115师系统的兵工生产基地。现在因为东进先遣支队要执行外线作战任务，不能带着兵工厂的设备行军打仗，需要留在冀鲁边隐蔽，请肖政委务必把兵工厂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派有力部队保护，务必保证兵工厂的安全。 这两个要求都是从大局考虑的，肖华自然应允。 因为肖华带有100多人的干部队，萧四明就请求肖华给东进先遣支队派干部。 这个干部队来源于343旅旅部和八路军改编时的编余干部，全都是千锤百炼的中央红军精华！ 扩大部队时，骨干干部最重要。有了干部，新兵可以训练成老兵，地方武装可以发展成主力！ 肖华的任务是要整编冀鲁边武装、组建东进纵队的，本身就需要大批干部。但萧四明提出来了，而且东进先遣支队确实需要干部，肖华斟酌再三，从干部队中给萧四明派了30个干部。 至于即将到来的反日军重兵围攻，萧四明的建议就是一个字“躲”。 萧四明说，日军第五师团重兵扫荡冀鲁边时，以冀鲁边我军的实力，硬顶是肯定不行的。必须把坚壁清野搞扎实，让日军所到之处漫无人烟。我军呢，要跳至日军的屁股后面、侧翼，打游击，逮住机会就咬它一口，千万不能被圈进包围圈。 肖华说：“关键还是看你们的外线作战能不能一击成功！” 说到这里，肖华就问萧四明，外线作战有初步设想没？ 萧四明回答说是有个初步设想，那就是牵着日军的鼻子走，把小鬼子往平汉路方向引，然后再把鬼子引往黄河边、陇海路，等于是带着鬼子旅行一圈。时机成熟时，就脱离于敌接触，跳到鲁南山区。 肖华一琢磨，就说这个设想自然是极好，但很危险。因为日军天上有飞机侦查轰炸，我军意图一旦暴露，白天行军打仗都受限制，能不能摆脱机动能力很强的日军，很难说。这事儿，得好好研究，还得把方案报总部、延安，让首长们再仔细斟酌斟酌，必须得万无一失才行！ 打仗么，哪有不冒险的？问题在于冒险值不值！ 目前看，东进先遣支队还必须冒这个风险！不然的话，日军第五师团、甚至可能还有其它部队，会把冀鲁边根据地糟蹋的一塌糊涂的！ 萧四明提醒肖华注意，必须得向北侦查防御，严防平津之敌趁火打劫，配合第五师团夹击我军！ 一说到这里，萧四明突然就觉得自己算错了什么，当时就不吭声了，皱着眉头开始思索了。 正说着话呢，萧四明突然不说了，弄得肖华等人都莫名其妙！ 偏偏萧四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脑子当机，竟然想不起自己疏忽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萧四明也不想了，转身又对肖华说，五支队和津浦支队初到冀鲁边，急需修整补充。对吴桥、东光、南皮之敌，迫使他们收缩回县城和铁路线固守就行了，不能强行攻击。强攻伤亡太大，不合算。特别是不能脑子发热，拿着骨干的红军连队去硬拼！ 肖华笑着说：“行了，我们会注意的！没想到，长征时还没有步枪高的红小鬼萧四明，经过战火考验和抗大学习，已经成打仗老手了，知道不能拿着骨干硬拼的道理了！” 萧四明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