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零千夜篇 天边泛白之际
我在自己的房间…… 是的，我被关禁闭了。 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打游戏来消磨时间。不一会儿，那老家伙就推开了我的房门。看到我正在不亦乐乎的玩着，他略显烦躁了。 “你还真有心情。” “不让我出去了，还不允许我玩玩游戏了？这么薄情干嘛？我是你亲儿子好不？” “我倒是觉得你像爹。” …… 父亲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不停的打着游戏的样子，半响后，说：“你一天到晚就没正经事干？” “软禁我，还让我干正经事？您也是一天到晚净想些好事了。” “那就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最近交女朋友了？” 老头一句话，让我直接撂下了鼠标：“谁告诉你这些玩意儿的？我才多大？交女朋友搞毛线啊。” “你最好别胡来，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哦。”戏谑的声音，让我感到相当的不爽。 “我说呀，那貌似你擅自决定的吧？” 这个该死的家伙，5年前随随便便就把我的未来送给了别人。如果他不是我父亲，我早掐死他了。 “双方家长都许可的，你可别忘了哦。”他说完后，起身走出了我的卧室。我也没心情继续玩游戏了，收起了电脑。 5年前嘛，我记得是和龙嘉雨……还是谁订下的婚约，那女孩长的确实不难看，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心里有点不舒坦。 “得，政治婚姻么。我懂得。”我懒得搭理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儿，继续玩了起来。 我叫零千夜，15岁，驱魔师。 …… 因为昨天送给夏露一个娃娃，没想到被零霜雪这个老头发现了，然后我就悲剧了。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根本不让我和夏露过多接触。原因我没问，因为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被束缚的生活。我不讨厌父亲，但是已经厌倦了他所安排的生活。我父亲零霜雪，现在在协会的作战指挥中心工作，是个名副其实的军事家。很久之前就有人说我父亲是个怪人，长这么大了，他所干出的事情也让我觉得身为他的儿子是个耻辱。神经质就不说了，更要命的是出牌绝对不按套路，交际面广的让人担忧。从魔界到神界，都有名声存在着。对我来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对此没任何看法，依旧如以前一样，宅在家里。 软禁的时间持续了大概1个星期，然后我才得以解放。 刚到总部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挂着仿佛吃了翔一般的表情，让我费解了N久：“各位，吃的可好？” “大爷的！你终于死回来了！最近事多的跟狗一样！”左小丰没等我坐稳就开始对我抱怨，我果断开始咬文嚼字：“多的跟狗一样？挖槽，那还真多啊！” 久违的扯淡还没展开，夏露的出现让我有点神奇的违和感。 “没什么问题吧？今天突然就过来了？” 火红的一片让我视线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老头儿犯病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那担忧的眼神始终没有消散，开来是很担心我啊。也对，说了喜欢我的，如果不担心的话也不正常了。稍微有点温馨的感觉啊，我正这么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老头儿那句话：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哦。 艹，我对夏露也就是朋友的看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总部最近在忙什么？”我正色的转移话题，无视了其他人没意义的谈论。 “这个星期协会那里可谓是乱的要死，协会的作战军队都出动了，貌似魔界的动静已经升级到连协会到不能坐视不管了。”老哥表情看起来很严肃，说不定这确实是大事。不过我向来没危机感，仍然淡定自如。 刚准备坐躺到沙发上睡一觉，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占据了。 西露娅很优雅的睡在那里，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简直伤心了。自从她来了总部之后，只属于我的一切都被她无情的剥夺了。总是说我颓废，说我一无是处，带坏了雷霆。现如今这般形式，我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原因还是别的。 蓝斯坐在一旁闷闷不乐，也没人上去询问。这般景象也不常见到，我也很识相的没上去搭话，如果被K了就不太好了。我不是左小丰，没有那种不被打就不舒服的习惯。 协会作战军队，就是异能协会的特定培养军队，训练方式和体系与普通军队都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队员全是异能者。在异能者体系结构中，大体分为2种：普通异能者和拥有称号的特殊异能者。 军队中大多数是普通异能者，他们每天都要经过严酷的训练，才能达到作战的要求。一些有杰出成绩或者特殊力量的人，协会才授以特殊异能者的称号。 伊诺的老爹是作战军队的高层领导，具体多高我也不清楚，大概有个1米82就差不多了。我家老头儿管的是军队的作战指挥高层，也就是所谓的参谋之类的。他每次都说要让我调去和他一起工作，但没一次能成功的。 零若琪见我若有所思，和我搭起话来：“父亲……说什么了吗？心情不好吗？” “啰嗦啊……说来说去不就那么一点事么？心情好与不好你又帮不了我。”对面她，我就显得各种不耐烦。 “对不起……”零若琪出奇的没有和我抬杠，居然老老实实的道起歉来。我面露惊异的目光巡视全场，没一个人能给我明确的答案。 “好吧，我今天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了。”尴尬的气氛，我随口回答了一句后，不再搭理她。 夏露在一旁不停的欲言又止，我想我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很敏感的话题吧……起码在现在看来，我这个抉择是很错误的。 “想说什么就说吧，憋着的话会尿裤子的。” “才不会！”夏露红着脸大声的对我吼道。 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我终于道出了整件事情的原由。 “也就是说，你有未婚妻？”伊诺一脸的不可思议，左小丰则是反常的淡定如山：“娃娃亲什么的，这个时代也算比较常见的。”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何必露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呢？这件事虽然是我家那老头儿订下的，不过也经过我本人同意了。” “那女孩一定很优秀了！？”睡梦中的西露娅很恰当的起身，问了这惊天地的一句。 “嗯，还算可以吧。”我的回答让大家更是不敢相信一般，各个抓耳挠腮。 “一向腐化的零千夜，居然公然奉承一个陌生女人！天理何在啊！”为什么刚才还那么淡定，而现在就忍不住了？左小丰？ 话说，她不是陌生女孩好么？ 专程避开夏露那灼热的目光，我起身，走向了一言不发的蓝斯身边：“大姐，协会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敏感是你的专长吗？”蓝斯的大眼睛闪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这是她特有的，说不上为什么。 “不敏锐怎么当零枫的弟弟？” “呵呵……乱说话的话，就长不高了哦！” 我斜眼看看远处的伊诺：“那你先担心一下最需要担心的人吧。” …… 协会要调动特殊异能者？ 这是在蓝斯大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大概就是因为魔界越发的sao动，让协会感到了一丝不安。 落英市异能者总部，有可能会调动走2、3个人去协会参加工作。最有希望被调动的，应该就是哥哥和伊诺了。雷霆大哥终究是神界的人，不可能被协会重用；而蓝斯身为无战斗力特殊异能者，身兼落英市守卫队指挥的身份，也不会被调动过去。 伊诺父亲官职我是有所了解的，而他母亲更是让人有点觉得害怕：协会空间管理中心理事长，也是一位调整师（历代最笨的调整师）。 蓝斯担心的就是零枫的归属问题了。 在左小丰自顾自的唱起《义勇军进行曲》的同时，总部的大门被打开了。 “各位都在啊，我是来宣布一下调遣结果的。”许喆拿着文件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各位的焦点一下就全在他身上了。 感受到各种不友好的目光，许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说，我只是来传达的，没必要冷眼相待吧？” “赶紧说结果，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宁静有点燥，手上“噼里啪啦”的电流已经开始活跃了起来。 一股冰冷的视线从蓝斯眼中射出，让许喆险些一个踉跄：“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不过如果有什么不满可别对我发火哦。” “异能者联盟协会下达特级命令，从落英市异能者卫队总部调动3人前往协会工作。调动情况分别为：调整师伊诺调动至空间管理中心；魔法师宁静调动至应急作战科；驱魔师零千夜调动至作战指挥中心。以上。”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掏了下耳朵，然后温和的笑道：“如果没听错的话，我被调动到协会去了？” 许喆点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下周去协会报到，我就要开始和父亲一起工作了，这确实让我有点难以接受。平时总是说什么调动过去协助他之类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成了现实。叹气都无法诠释我心中的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发呆。 蓝斯心情虽说稍微好了一点，但仍旧是有些不乐意。毕竟总部离开3个人，平日的欢笑必然要少许多。 许喆传达完指示之后趁着大伙都还没回神的时候，偷跑掉了。 “恭喜你啊，终于摆脱了‘rou丝’的称号。”左小丰苦笑着祝福另有所思的伊诺，而伊诺则是略带一点的兴奋：“嗯，看样子我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千夜，去了之后要好好表现啊，哥哥会给你鼓劲的。”大哥的手放在我的头上，很温柔的鼓励着我。 “加油……”零若琪小声说。 我冲她笑笑，什么都说不出口。 落英市和白空市相距的路程确实不近，正常单程就要2天多的时间。父亲是属于一星期只有3天上班的高层，加上异能实力强大，往返只需6小时，所以就可以经常在家住着。而我只有固定双休，以后也就应该很少才能回来了。 夏露看着我，表情很奇怪。 “怎么这样看着我？尿裤子了？” “才没有……”无精打采的声音，让我突然有种很想欺负她的冲动。 我是正常人，不是左小丰这种奇异的变态……我打消了欺负她的想法，露出以往的神态：“我会经常回来的，放心吧。” 这谎话我自己都可以随意揭穿的。 “约好了？”夏露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雾气，我双手玩着她的头发，岔开了话题：“如果你头发留长一些的话，也许会更好玩一点呢。” 怎么可能随便就约定？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和你约定？ “喜欢的话我就留长。”夏露没在乎我逃避她的答复，应声道。 看似平淡的生活即将告一段落，我心里难免也有一丝空虚。 8月中旬，顶着暴晒的阳光，我和其他2人站在联盟协会的大门外，都是一副准备仰天长叹的囧样。 “这还真是不一般的高……”我们3人都没有来过协会，看着300多层的宏伟建筑，心中难免有些感慨万千。 “先进去吧，协会大院弄的跟广场一样，里面说不定还会有更让人期待的地方。”伊诺第一个定下神，走了进去。 有人带头了，自然而然的，我们也跟了上去。 接待处的门面让我觉得这世上有钱有权有势的话，什么问题都不叫做问题。总部什么的比起这里简直是弱爆胎了，就连落英市最繁华的白英学院和这里比起来，都不堪一击。 接待处走出来的人我是认识的，爽朗的笑声加上成熟的面容，一出来就和我们搭起话来：“你们被分到这里了啊，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这个人叫星云，今年大概有个25岁左右，是很和睦的一个大哥哥。 “星云大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我深鞠一躬，表示对他的敬仰。伊诺和宁静显然不认识他，不过看到我的样子，两人也赶忙鞠躬。 …… 我们3人分别被带走到各个部门报到，我是作战指挥中心，一路上不停有人在议论着我。反正听不清，无非就是什么我年纪小居然在协会工作之类的。哼，凡夫俗子们，年纪小而且又有能力的人，舍我其谁？ 当我听父亲提起顾小楠和另外一个代号为“IV号”的人时，我凌乱了。 “真有这种怪物？” 老头儿对于我的疑问，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别以为只有你才是协会中年纪最小的。顾小楠和你jiejie同岁，自身没什么强大的异能，但对于药物的研究和医术的精通可是协会没几个人可以达到的。至于IV号，她应该算是目前协会中最小的人了。她现在在伊老鬼的手下工作，是强袭作战队的一个分队长。” 倒吸一口凉气，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分队长啊……什么级别的？” “嗯……少校吧。” 和普通军队不同，异能者军队的级别并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而是功名和战绩来决定的。一个比我还小的丫头，少校的级别……坑爹呢？ 冷静下来，我不想再扯到这方面的话题，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就这么化作泡影。 “报告！”谈论了好久之后，父亲的办公室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进。”父亲一改往日的诙谐，正色答道。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短袖短裤军装一样的女孩，蛋黄色的短发隐隐散发出一股温暖的感觉。低低的个子，大大的眼睛……不过其中最有亮点的就是她胳膊上和腿上带的犹如“静音双子”一般的袖筒和裤筒……有必要cos成这样吗？ “IV号，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零千夜。” IV号？就是那个少校级别的IV号？我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孩不是“静音”的歌听多了，就是“洛克人”玩多了，怎么看也不像个厉害的家伙啊！ 怀疑归怀疑，起码我现在是协会的人员，立刻向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报告少校大人，在下零千夜！很荣幸能见到您！” “好制式啊，参谋大人的儿子真是个礼貌的人。”回礼时，我就感觉到，她绝对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了。看来我起初的判断都是错误的……不对，至少在衣着方面我绝对是正确的。 “从今天开始千夜就和我们一起工作了，IV号，千夜还请你多多照顾了。”父亲微笑着，在我眼里，根本就是各种狰狞的笑容。 “放心吧，没问题的。”IV号义正言辞让我有点无法接受，这么小的姑娘却拥有如此成熟的气质…… 工作内容经父亲讲解之后我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认识，就是在办公室闲的蛋疼。 虽说是作战指挥中心，可算上我满共也只有4人。我在里面还就是个打杂的，我父亲和另外两个老头儿才是指挥中心的灵魂所在。 好吧，起码对这里是有点认识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面对的是什么？为什么协会会突然对特殊异能者开始召回？这在我心中是个很大的疑惑，起码现在是的。 天边开始出现了白色的光晕，看样子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不知不觉，我在协会已经度过了第一天。 我低头，看着手上那被退回的红色布偶，抬头感慨的苦笑了一番。 天，渐渐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