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话 雷霆篇 只有我们知道的世界
和蓝斯“私奔”了一个多星期了，离约定的时间没有多久了。地点是已经被魔界所侵占的红叶市，和蓝斯躲在这里，跟总部包括神界的各位，一直也没有联系过。 那天夜里的战斗，维亚德趁只有我和蓝斯留在总部的时候，单枪匹马来找我们。没有任何战意的他，只是说零枫想见我们，在红叶市，时间当然是9天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零枫会选择这个时间，但轮不到我发话的时候，蓝斯就已经答应了。 红叶市的市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整个城市依然有序的运转着。而像我们这样的异能者，才能感觉得到魔界……已经遍布整个城市了。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吧？”我们坐在一家快餐店，无聊的喝着饮料。蓝斯不住的看了好几次手表，想确认一下见面的时间。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会尽力去吐槽什么“想零枫想的手都出汗了”之类的，但近期气氛太过严肃，所以我也放弃了和蓝斯“促进感情”的大好机会。 “按照维亚德说的，应该就是今晚了。”两人一起偷鸡摸狗的日子真的不好受，先放着神界的大伙不说，单凭将近10天没有见到心爱的零若琪，我就已经觉得身心疲惫了。维亚德说过，这件事最好不要被我们的同伴所知晓，所以两人还要时刻盯防着不被其他异能者所察觉，简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还好，有惊无险的撑过了这段时间后，终于要迎来3年之后的再次会面了。 …… 夜晚是非常凉快的，红叶市虽说不是海边城市，但四面环山的地理坏境也让这里有着一种莫名的舒心。 站在城市外的山上，绿色的草地被风一吹，一阵波浪席卷而来。 “白天这里一定很美。”我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落英市没有的景色，淡淡自语的同时，看向了一脸紧张的蓝斯。 果然，她还是在害怕。这种见面的方式，似乎和她所期望的不太一样。所以会这么紧张，也在情理之中。 “雷霆，一会儿我该说什么？” “我都没想好我应该说些什么，明明只是再次的重逢而已，却似乎没什么话题呢。”发自内心轻松的笑，却没能给蓝斯带来一些释怀的感觉。 “虽说是重逢，但零枫他……”说了一半的话停顿了下来，显然，她已经尽力坚持到这一步了。 “蓝斯果然很有女孩子气呢。” “突然之间你在说什么啊！”被我莫名其面的发言弄的有些糊涂的蓝斯，红着脸全力向我吼了起来。 “稍微轻松了一点吧？”见她气色这么好，我试着问了一下。原本还在红脸的蓝斯一听我的话，立刻低下了头。 没过一会儿，她的声音传了过来：“谢谢。” “客气什么？你喜欢零枫，这不是事实吗？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因为要见到好久不见的心上人，所以会紧张的说不出话，这难道不是很有女孩子气的表现吗？” 面对我的滔滔不绝，蓝斯再没有说什么。 这种一言不发的气氛又维持了10分钟左右，直到当事人的到来。 缓缓走来的只有零枫一个人，就3年前而言，他并没有什么变化。硬要说的话，变的只有一身很中二的装束和右眼那股暗红色的雾气。 “零枫……你的眼睛……”蓝斯不愧是喜欢着零枫，刚一见面就忘了质问他为什么要对人界发起进攻，反而是关心起了零枫的样子。 “没什么大碍，倒不如说这样的话，反而更加有神秘感了不是吗？”虽说外表改头换面了一番，但熟悉的笑容和语调都在冥冥之中暗示着，这个家伙就是零枫。 “是吗？”蓝斯很少见的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带相机真是太可惜了。 正在盘算着今后如何运用此事调戏蓝斯的同时，肩膀被轻轻的拍了拍。 “怎么样？如果真做起来的话，我也是能做到的，我没说错吧？”零枫的笑有些寂寞，也许是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些被他伤害到的朋友们，心有余悸吧。 拨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沉声道：“虽然知道你不想回答，不过我姑且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知道我不会回答你还问？雷霆的风格到底要延续多久啊？” 看样子一点消息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得知了。我叹口气的同时，蓝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经意间就引起了零枫的注意。 “很担心我吗？” 零枫的明知故问，和我差不多属于同一个道理。不过蓝斯不会像他那样回答的：“嗯。” 在零枫面前，蓝斯终究都是这么的听话。 “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不过蓝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和蓝斯的目光都落在零枫身上，看来要打听到些许情报，不一定非要主动询问才可以。也许零枫早就算计到了这一点，才会将我一起叫来。 老谋深算啊，零枫。 “我希望你能组织起自己的力量，和我继续对抗下去。”零枫若无其事一般，将这句话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我的确挺吃惊的，这句话的含义虽然尚未明了，但其带来的威慑力，却是相当之大。蓝斯也呆在原地，似乎没能理解零枫所说的话，一言不发。 “为……为什么？” 良久后，蓝斯颤颤巍巍的声音才悄然响起。 “因为如果要让一切都变得美好，就必须要牺牲一些难以割舍的东西。”晚风稍稍有点大，难得的纳凉夜，我们却在此说着一些令人不解的话。 现在的我，如果随便开口的话，会被说成不解风情的人。没办法，只得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人之间所要发生的故事了。反正也可以从中听到许多有价值的线索，没必要干扰到人家培养感情嘛。 “我们听命于协会，如果雨眸下令的话，我们势必将和你们对抗到底。”蓝斯的声音略带些许的不甘，也没问零枫任何理由，只是默许了一般，将这种话说出了口。 零枫欣慰的笑着，那种笑容是只有对蓝斯才会露出的：“这才是蓝斯嘛，相信我。听协会命令的确是没错，不过我希望，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蓝斯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集体来对抗我。协会不一定可靠，也许你们之后会发现，协会也隐藏着一些阴谋……”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零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蓝斯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可是，零枫！我等你了3年，只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时机不对，但我想第一个表达给你，我……” “不要说出来！”打断了蓝斯激动的发言，零枫便转过身去：“拜托了，现在不要说……” 那像是哀求一般的声音，让蓝斯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 “我知道了……再见，我会依然相信你的。如果能够到那一天，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会改变，这一切……”蓝斯转身，逃一般的跑向了远处。 我当然知道，蓝斯口中所说的“那一天”，就是她成为“命运审判师”的那天。不过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那一天似乎还很遥远。 目送蓝斯离开后，我却丝毫没有想要追随她而去的意思。零枫察觉到我还留在这里，将视线转移在了我的身上。 “你不跟着她走吗？路上不会遇见危险？”从他的语气中，能看出他还是很担心蓝斯的。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不想听听蓝斯想说些什么？”此时的我，肯定是露着一副坏笑。挖苦零枫并不是我的专长和爱好，不过3年没见，偶尔调戏一下他感觉也并不是那么的坏。 苦笑着的零枫，微微的叹息：“唉，你这种人，最好赶紧离开我的meimei。真想不通零若琪到底喜欢你的哪方面？” “不如说这样才是最受你meimei喜欢的吧。” “不想问问题吗？我刚才对蓝斯所说的一切。” “问了你又不会告诉我，起初我不是就问过了吗？” “雷霆。”这一声“雷霆”，叫我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怎么？”我用警惕的眼神望着这个似乎有些发情的基佬，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零枫并没有靠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用期待的目光回应我。 “你也会帮助蓝斯的吧？” 我试着犹豫了一下，才回以微笑：“你不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担心的。”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这个人一样，放心好了，蓝斯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大舅子。” …… “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向着我内心所向往的世界前进着。” “你这么做，究竟能改变多少？” 零枫最后的话，让我有些对他刮目相待了。 “即使无法改变，也要让世人明白……世界，已经无法继续以这种姿态维持下去了，我们必须做些什么。命运，是掌握在所有人手中的，并不是一个人。” 呵呵，想追上蓝斯的脚步还是比较容易的。她的飞行术差的可怜，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已经能看到她的身影了。 “跑那么快不怕丢了吗？”我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一边慢悠悠的飞在她的身边。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唠唠家常而已。” “骗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蓝斯说罢，举起了她那纤柔的粉拳。 外表是可以蒙蔽一切的，看似没有杀伤力的拳头，一旦尽心尽力了，会直接让我暴毙也说不定。为了不惹蓝斯动怒，我决定一笑而过。 “果然有什么瞒着我吧？” “您多心了，我和零枫只是刚刚讨论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就是说，神界也会全力支援蓝斯大人的，至于要怎么指挥，就由您来安排好了。” 东方渐渐微亮，黑夜即将散去。我和蓝斯，就这样一路寒颤着，向落英市慢慢前进。之后的路到底有多难走，我不太清楚。或许连我们的占卜师大人也无法预料到之后的进展吧。就算是这样，我相信，没人愿意就这样被命运所支配。因为从这一天开始，一个信念开始贯彻到所有人的心中。 “反抗”！ 没人知道我和零枫还有蓝斯之间的会面，没人知道我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们到底要“反抗”什么？面对这样的疑问，我觉得自己不会读心术，真是太可惜了。 似乎很默契，大家都没有问我们两人到底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事。只是说“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害大家那么担心”之类的话，总觉得有很深的罪孽感。 不过因为上次的战斗，落英市已经被协会派来的人员设下了重重警戒，看来再想见到零枫，也只能是下次的战场上了。 估计零枫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单独邀我们与他见面。 也许他想说的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无论还有什么没有传达到的，现在才发觉的话就已经太晚了。仔细回想了一下，零枫这个家伙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我还没问呢。 “总而言之，就是想保护蓝斯之类的吧。” 当然，虽说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赵娜算是其中之一了。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但确实已经猜的**不离十了。一派轻松的语气，赵娜那种乐观的性格，光是看看，就已经觉得光芒特别的耀眼了。 “想保护蓝斯的话，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吗？” “或许他属于那种比较喜欢冒险的人，方法虽然极端，但效果……以后你就会清楚了。”留下这么一个悬念，赵娜悄悄离开了，我一个人继续忘我的沉思着。 神界和白英帝国联盟，这是目前的现状。魔界进攻白英帝国，也就是说和神界也有了莫大的关系。但如果在此刻，神界退出联盟的话…… “呵呵，想都不敢想……雨眸那家伙之后会怎样。” 这的确是个很有趣的问题，我不由得真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