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常（1）

    刁禅要为穆村出头，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说：“你自己在这行干了十几年，还打算再干十几年，却跟人家讲没前途，这样讲话很不厚道哈。”

    张芳芬：“确实没前途啊，有什么前途啦？整天受气、cao心，累死累活的。”

    刁禅：“混几年经验，把外语练好，跳到外企，工资轻轻松松一两万的，好吧！”

    张芳芬略带嘲讽地说：“你有能力，你跳一个给我们看看。”

    巴顿、乔、马丁就笑。

    “不够自信的人才会紧张地跟别人证明这个，证明那个，我足够自信，为什么要证明呢？”说完，刁禅摇头晃脑做了个鬼脸。

    在这里，大家同事一场，经常绵里藏针地斗嘴现象很普遍，完全不必担心会破坏感情，也许从来就没真正好过，又何来担心被破坏呢？走在路上相遇了，能打个招呼就行；聚在一起，不管开不开心，能说上话就行；不管笑容的背后是什么，该笑的时候捧个场就行。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离职后，不用太久，就会断掉这里的一切联络，也用不着小心呵护感情。何况在这里，每天头上都顶着产量、品质的压力，动不动就得跟别人舌战，这些小节还真不太容易顾得上。杨树恐怕看不惯这些，但这些天，他被车祸之事缠身，已经被大妈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已经分不出精力吐槽腾飞的坏话了。

    自3月12号搬过来，大家实际呆在这套房子里的时间并不多。一到周末，穆村就背着她的折叠画箱去上海各大公园画画。蒋大兵每个双休必加一天班，不加班的时候，就会背上他的吉他当穆村的跟班，赶都赶不走。蒋大兵每个双休必加一天班确实是工作需要，郭雪娇每个双休必加一天班就纯粹是混加班费了。曹必胜每个双休必加一天班，不是工作需要，就是混加班费。

    郭雪娇不上班的时候，就会呆在出租房用她的廉价笔记本上网看电视剧，她人生的两大爱好就是睡觉和看电视剧。葛歌一到周末就加班，哪有那么多班加啊，刁禅认为他根本是在躲李丝丝。葛歌顶头上司老王不知道这一茬，动不动就咧着大嘴笑着当众表扬葛歌，这一行为很容易招来其他同事的白眼，为李丝丝的事，葛歌已经够郁闷了，现在又多了一件郁闷的事，好在老王也采取了一些实质性的表扬——把他的工资涨到了六千五，葛歌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李丝丝要么睡觉，要么上各大促销网站淘一些九块九的廉价商品，要么就跟同样寂寞的曹必胜狂侃。一连几个周末，刁禅都是在男友那里过的。杨树不是被大妈呼来唤去，就是回家。

    清明节后的第一个周末，4月9号这一天，跟以往很不一样。郭雪娇竟然06:30就起床看电视剧了，这很反常，要知道她看电视剧的爱好一般是要给睡觉让道的。为了不影响别人，她戴着耳塞安静地在客厅里看，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