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许苑巧言戏大众 樊南施计辨真凶
樊南先从第一现场开始分析,“在储藏室我们得到的猜想,其实是凶手故意引导我们,我询问过当时在楼下巡查的学园督察,案发之前,储藏室窗外的路灯意外爆裂,这是凶手用来引开他们注意的方法,利用黑暗的环境划破玻璃进入房间,虽然房间与琴盒上都留有蓝若非的指纹,但并不能说明她就是潜入之人,凶手想通过指纹来陷害蓝若非,但他忽略了一点,今天总共有四人进入过这扇门,但房门把手上只有蓝若非一人的指纹,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连城雪在一旁配合着樊南问道:“即便你那么说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巧合,其他人的指纹被覆盖,只留下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的指纹。” 樊南哼笑道:“或许吧……几位证人的证词中,都曾提到过,听到有玻璃装制品类的东西碎裂的声音,既然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这个潜入者为什么还要选择从房门这个费力又危险的地方逃走呢?” 对此,许苑给出了一个解释,“其实,从房门逃走要比破窗而逃安全些,斯托巴拉欧第欧斯是无价之宝,学校与学园督察都派了许多人在附近区域严密布控,陌生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但为了防止内部人监守自盗,高层只让少数精英近距离看守,所以行政楼只安排了五个巡逻组,由三队学园督察和四名老师组成,学园督察中的两队固定在楼下巡查,另一队每隔一小时在楼上与楼下之间换一次巡查地点,四名教师则分为两组在储藏室附近的两个值班室值守,每半个小时巡查一次,潜入者一定是看准了防卫的间隙才成功潜入,但他不慎打碎花瓶,恰逢三队督察皆在楼下,便决定从看守人数相对少的房门逃走,当时离储藏室最近的是我和宋齐老师,但我二人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内赶到,所以,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她可以安全逃离,可不巧的是,他的行动被正在洗手间的我看到,我电话通知宋齐老师后,才让她没能逃脱。”至此,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蓝若非,情况十分糟糕。 就在樊南分析案情时,连城雪一个人来到了学校图书馆,找到了一本非常破旧的“书”,封面上也没有名字,就在连城雪刚松了口气时,一只手“啪”的一下,搭在他的肩膀上,连城雪猛一回头,原来是邻班的左斯文。左斯文还是那一脸的招牌微笑。 “连城雪同学也喜欢音乐吗?这本书的作者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这里面却记载了一个音乐世家的兴衰,值得一看。对了,今天晚会最后的节目就是名家名琴演奏,千万别错过哦,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左斯文走后,连城雪还偷偷打开借阅室的电脑,查看了一些资料。 这左斯文辞别连城雪后也没有去晚会现场,而是登上了顶楼的天台,遥望远处。此时,一名狙击手正端着枪,透过窗户瞄着蓝若非的脑袋,就在狙击手全神贯注之时,一束光从准镜前闪过,狙击手抬眼一看,只见左斯文轻盈地立在狙击枪的枪管之上,未等对方反应,左斯文手指一划,一束光瞬时穿透狙击手的咽喉,解决得干净利索。 左斯文站在礼堂对面的屋顶,默默注视着对面窗子内后台所有人的举动,而蓝若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窗子向外望去,那里却并没有人。 转回后台,樊南继续着他的分析,“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认定蓝若非就是凶手,我有一个疑问想请凶手帮我验证一下,为什么你没有盗走小提琴?这把琴上究竟藏着什么玄机,现在,请你亲手取出斯托巴拉欧第欧斯。” 蓝若非上前取琴,手刚要碰到琴时,却被樊南按住。 “我怎么可能让凶手再次碰这把琴呢,相比之下,我们当中只有许老师拥有这样的资格,还是请您来取吧。” 许苑也走上前去,同样是在伸手的一瞬,樊南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画面在这个瞬间定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苑的手上,更具体的说是聚集在她手所触碰的位置——曲家十字徽章。 樊南笑道:“不知道是该说您太业余还是太专业呢?曲苑老师。” 许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露出惊诧的表情,段绝还不十分明白,但当他试图取出琴时才发现,琴似乎被什么卡住了,这令他十分吃惊。 “不可能啊,这琴是我亲手放在琴盒里的,怎么会取不出来!” 樊南将把手下的十字徽章逆时针转了九十度,琴便顺利取了出来。 案情的进展太快,众人的头脑都跟不上调子,于是,樊南便耐心地向众人解释。 “蓝若非如果是凶手,那么她便是当时唯一一个接触到琴的人,刚才我们看到,她对这个巧妙的机关一无所知,那么是谁动了琴盒?当然,是对这个琴盒深度了解的人,也就是刚才一下子就找对地方的许苑老师。” 许苑淡定地辩解道:“可并不排除有其他人也知道这个机关,你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樊南则拿出之前许苑画的十字徽章道:“这是许老师画的徽章图案,我当时并不知晓有这么个机关,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琴会取不出来,而且,曲家的十字徽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发现许老师对这把琴有一种莫名的情感,谈到曲家历史的时候也很投入,甚至就像是再谈自己家的事情,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起先只是想通过让她画徽章的办法来确认我的猜测,但当我仔细看那画时才发现,许老师画的徽章与琴盒上的标志有略微不同,画上的徽标四个角上的字母顺时针依次是Q、d、Q、s,而琴盒上的则是s、Q、d、Q,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可以转动的机关,而许老师则是唯一一个知道其用法的人。” 许苑笑了笑道:“你说的也太绝对了吧,你没有证据,这张画只能说明我对曲家很了解。” 就在此时,连城雪回到了后台,“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曲家家徽上字母的大小写变换您会一清二楚?” 许苑并没有被问倒,反驳道:“你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连城雪拿出刚刚从书库找到的那本书,说它是书,其实只是个厚皮的笔记本。 连城雪道:“这个笔记本是曲家一位名叫曲林的成员所手书,里面记载了有关曲家的一些历史,其中就包括家族徽章的变化。其上的四个字母上下两个大写的Q代表了曲家在相关领域的绝对位置,左右的大写S和D则是曲家传家宝,也就是这把斯托巴拉欧第欧斯的制作者斯特拉迪瓦里先生的名字缩写。由于世界小提琴协会将曲家家徽定为了重大赛事的奖章标志,当时曲家的家主便将大写的S和D换成了小写,以示谦逊,考虑到可能会引起外界误会,便没有对外公开,所以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有曲家人自己知道,并且一直保密至今。因为这个笔记本的借阅记录上只有一个名字——左斯文,可你们根本没有见过面,你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而将这个笔记本存放在学园书库的唯一一个知晓一切的外人也已经被杀死,没错,就是任远。”
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案件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许苑看到那个笔记本后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完全丧失了原来的镇定自若,樊南发现对方的心里防线已经濒于崩溃,便乘胜追击。 “您在证词中曾说过,从洗手间的窗子能看到储藏室内的情况,那现在请您告诉我,对面教学楼的教室里有几列桌椅?” 许苑咬了咬嘴唇道:“行政楼下有路灯,可以……”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一下,然后便再也说不出话。 连城雪打开窗子指着楼下的路灯道:“您想起来了吧,路灯那时候已经被打碎了,从洗手间到储藏室窗子的直线距离有二十多米,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连十几米外教室内景都看不到,您又是如何准确地看到二十米之外黑暗中的蓝若非的,很明显,您在撒谎。” 许苑有些慌张,开始胡乱地扯理由。 “我……我有听到花瓶摔碎的声音……” 樊南严正道:“这是您第二次提到花瓶,我从头到尾我只是说玻璃制品,从未提到过花瓶,可听您的语气相当肯定,简直就像是亲眼见到一样,而且现在您的逻辑似乎也出了问题,您打给宋齐老师的电话应该是在听到破裂声之前吧。” 许苑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樊南继续道:“其实,您打给宋齐老师的电话也是提前录好的音频文件,并且设定了自动拨号的时间,这个电话具体是什么时候打出去的,恐怕您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所以,才会产生刚才那所谓的逻辑混乱,我想以沐泽学园的技术水平,部分复原您手机存储卡上的音频文件残片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分析到这里,真相就很清楚了,真正的潜入者就是您这位曲家后人,而蓝若非只是被陷害的对象,替罪羔羊。” 许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一口气道:“没错,我就是真正的潜入者,我的真名叫曲苑,是曲家的最后一人,我的目的就是盗回我家的传家宝——斯托巴拉欧第欧斯。本打算成功后嫁祸给他人,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身手非凡,着实让我费了一番功夫,产生了那么多漏洞,真是失败。” 龙逸泽道:“既是名门之后,又是琴的主人,只要你表明身份,我完全可以原物奉还,何必要做这样下三滥的勾当,害人害己。” 至此,许苑的真实身份被揭露,樊南的一番分析帮助蓝若非洗清了潜入盗琴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