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横起波澜与人夺命
李文神色晦暗难明,眉心拧成川字,声音不大,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惶恐,似愤怒,也似怀念,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我曾经,在某地看到过一个小孩,才一岁多一点,说话做事比普通人还要沉稳老辣,当地人说,那孩子是……转世。” 中间两个字李文说得很模糊,没人能听清楚,连马小喵都只隐约听到一个“灵”字。 马小喵敢用一碟子的香煎小黄鱼打赌,李文说的绝不是什么灵童之类的,不然他不会说得这么含糊。 但是就算藏传佛教的转世灵童也不可能妖孽到还没成型就能思考的地步,桑妈肚子里这个,到底什么来头还真不好说,不过看他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救jiejie,就知道这孩子绝逼大好人一个,说不定是什么九世善人转世什么的,天生自带好人光环! 小喵为自己的猜想点了个赞,看向桑妈肚子的目光也就更加“温柔”了。 可天知道,一只猫那么温柔那么人性化的目光看在人类的眼里,该是多么惊悸的一件事! 也幸好在座的都不是普通人,再加上焦点集中在桑妈那里,除了牧慎,没人注意到马小喵的目光。 牧慎伸手把小喵抱在怀里:“看来司徒所说的贵人应该是指这个胎儿,那么,我们也可以从他身上入手。司徒,你家表哥不是医生吗,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做个腹部穿刺,我需要一点这个胎儿的身体组织来做引子,看能不能找到桑雯雯。” 司徒当然一口应下,并立马开车送桑爸桑妈去表哥的私人诊所做个检查,顺便完成牧慎的任务。 毕竟桑妈年纪大了,那个胎儿在她腹中已有三年,没人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不好的影响,做个彻底的检查大家都能安心。 因为是熟人的诊所,司徒棋的表哥听明白他们的来意后,也只是挑了挑眉,一句话都没多问,亲自带着他们做了检查。 这间诊所在普通人中间名气不大,但奇门中人大部分有什么需要治疗的都会来找司徒棋的表哥。他医术好,嘴又紧,而且诊所设施齐备先进,比很多小型医院都强。 检查的结果还算好,虽然胎儿目前已经没有了出生的希望,但因为一些不明原因,胎儿的身体组织和胎盘都没产生病变,只需要简单的引产手术就可以彻底清理干净。 桑妈不敢同意手术,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生的希望,可大女儿的命还得靠这胎儿维系,她怕把胎儿引产了也就断了大女儿的命。 “那行,短时间看来不会有太大变化,但是我希望你们那件事完成之后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否则,一旦病变,连大人都会发生危险。” 知道这事儿有牧慎插手,司徒棋的表哥很干脆的取了一点组织液和些微毛发,用一支试管装好。 等他们再次回到李文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牧慎在李文家的院子里设下香案。引魂香,搜魂符,也按照九宫位放置妥当。 他们这是强行招魂,而且还是招生魂,牧慎丝毫不敢大意,一旦失败,再想找到桑雯雯魂魄的位置就没指望了。 引生魂说起来是不太正道的一种手段,但因为其法难修,修成者无一不是高手,所以在这个天命末法的年代,少有邪魔修者能够修成。 牧慎小心翼翼的点燃了七星命灯。 主命灯下压着桑雯雯的生辰八字,香炉里埋放着红布包裹的那支试管。 李文害怕有其他人上门打搅,特地从家族里调来几个信任的保镖,围着别墅设下暗哨监控。 一切预备工作就绪后,马小喵跳上香案前特地为她摆放的蒲团,趴下,两只溜圆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七星命灯。 喵了个咪,好多年没干过阴渡魂的事儿了,都有点小怀念了哈! 黑猫本就属阴,是最容易看见阴邪之物的灵兽,且又是九尾妖猫,只要它愿意,让阴灵上身对它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果然跟着木头有rou吃,马小禾那臭屁家伙从来就不屑引魂什么的,遇到事情直接一刀斩,真是特别凶残! 生魂本来不惧阳光,但子夜时分的阴气对于滋养魂力很有用,所以牧慎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办事,就是周围的气氛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阴沉,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毛,很有种上演恐怖片的感觉。 黄颡陪着桑爸站在别墅的门口,桑妈由赵谦和司徒棋陪着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后面。 李文拿着枪选了个大门和院门之间大树的阴影下隐匿,耳朵上还带着耳麦,跟外面的一队保镖相互联系。 临近22点30分的时候,天上开始云层累积,风渐起,竟是要下雨的模样。 牧慎皱着眉头望天,手指不停掐算,倏然,脸色大变。 “不好,今天是阴年阴月阴日,亥时三刻是阴时。看这天象,像是有人要动手截取阴脉,桑雯雯估计就是祭品之一!”
他们都没料到,以为的普通失踪案件竟然会跟修炼者扯上关系,还是个邪法大能。 他们现在必须赶在那人施法前截住桑雯雯的生魂,而这横插一刀的做法绝逼会激怒那个不知道布置了多久的背后之人。 要是放在牧家本家做这事儿,牧慎压根儿不惧,可这里不同,除了他和小喵还有半吊子的司徒棋外,其他都是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那个邪修一击之力,别说他们做的还是断人前途的事儿,对方不跟他们拼命才怪。 “李文,你带着你的保镖赶紧离开这里,顺便把他们都带走,我怕等会儿保护不了你们。”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牧慎分秒间便决定放手一搏,当然必须得将碍事的普通人给送走。 “我不走,我要看我女儿!” “放屁!这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参与进来的了,你要是想要你女儿平安无事,就赶紧离开,不然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们,到时候别说你女儿了,说不定我们所有人都得给她陪葬!” 眉头一拧,脸一黑,牧慎眼神冰冷的瞪向桑妈桑爸,他可不是善心人士,如果这俩人不听劝,他绝不会出手,反正那个邪修又没犯到他头上。 被牧慎的眼神一激,还欲开口的桑爸顿时咽下了未出口的话。 是啊,他们跟人家牧先生等人又没什么关系,人家也是看在自家夫妻可怜的份上才愿出手相助,但要人为自家拼命,那就真的强人所难了。 “行,我们走,一切就拜托牧先生了,如果,如果事不可为,就请牧先生,放弃吧!” 桑爸哽咽着说完,扯着桑妈的手臂就往外走,本就黑白间杂的头发似乎又白了几分。 李文把枪一收,点头,二话不说领着人离开了。 几分钟后,刚才还挺热闹的院子就只剩下牧慎和马小喵,还有一直不肯离开的司徒棋。 “小叔不必担心我,我有自保之力,再说是我自己愿意留下的,出了事,也是我自己承担。” 这么刺激的事儿他司徒棋怎么可以不插一脚,就算旁观也是种运气啊,说不定还能有所得,让他陷入瓶颈良久的修为有所刺动。 牧慎横了他一眼,示意他躲一边儿去,也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