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鞭伤

    “大姐，你早些休息，这是我拿来给你解乏的几本书，也不知道大姐你是否喜欢，我先放在这了。”

    莫羽帆从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书从怀里拿出来轻轻的放到了桌上，这并非是他随意拿来的，而是经过他调查后知道莫红绫喜欢，才特意寻来的，看到莫红绫回了神，他才转身离开。

    书？莫红绫好奇的随手从桌子上拾起一本来，轻读道，“《江州迷案》？”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自言道：“羽帆，你有心了。”

    而门口暗处的莫羽帆听到这句话后，才真正的笑着离开了，同样自语道：“喜欢就好。”

    今天的停枫院是注定安静不下来的。

    在莫羽帆走后，莫府那些投鼠忌器的人一个个的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停枫院内，不是说着赵氏的不好，就是抱怨着莫红玉的残暴，而这丝毫没给莫红绫带来丝毫的好感，风吹的墙头草，何以能信任？

    “既然主母和红玉这么让你讨厌，你当初又何必忍辱负重呢，好好的当你的下人不就成了，何必成天在她们身边鞍前马后的。”

    莫红绫是一脸的鄙视，看到这样的人，她是一千个不愿意见的，不行，爹爹回来了我定要让他给我寻些个下人来才行，不然这里就成了那些阿猫阿狗谁都能来的地方了。

    一句话将那贼头鼠脑的下人顶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下人看了看莫红绫那淡漠的样子，知道他今天是来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当下脸上就挂不住了。

    你一个天下第一丑女，还拿什么架子，装什么清高，有人来巴结你就不错了，你还如此态度？

    下人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巧看到莫卓枫进来了，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的上前道：

    “小的参见老爷，二小姐，老爷回来了，小的就先下去了，您多注意身体。”这才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莫卓枫看着那机灵的下人一路小跑着出去了，笑着坐到了莫红绫的身边，道：“这下人还挺机灵的，还知道来看你，不错，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可有好些啊？”

    见到了父亲，莫红绫一改那清冷的态度，将嘴嘟得老高，撒娇道：“不好，吵得很，让女儿都没法子看书了。”

    莫卓枫一听，这哪成，正想询问丫鬟是怎么回事，可是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个下人的影子，这才道：“红绫，你这的丫鬟呢？”

    莫红绫眼神一淡，伤心道：“一个死了，一个被变卖了，屋子就我一个人住，没什么的。”

    故意说着不介意，其实她是非常介意的，不然父亲如何去责备那赵氏呢，她可没忘记那重重的鞭子，那道道的鞭伤。

    莫红绫嘴上虽说没什么，可是语气和表情却告诉了莫卓枫一切。

    无声胜有声，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怒火翻腾的莫卓枫道：“简直是没了天了，看来罚她去小祠堂是不是太轻了点，我等下让牙婆给你送几个人过来你挑挑，这个院子内，厨房的人不能少，粗使的，扫洒的少一个都不行，你身边的贴身丫鬟更是不能少的。”

    伸手将一张地契递到了莫红绫的手中，“这个庄子我看你挺喜欢的，要是府上呆得不顺心就去庄子上散散心。”

    府上的人拿身份压你，我倒要看看，你去了庄子，还有谁能欺负得了你？

    “还有，你的脸别担心了，我将病情和孙神医说过，他说可以试试，正在外面给你寻药，你也别担心了，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为父还是想试试，毕竟是未来的王妃，你多体谅体谅父亲的心情，父亲并非是嫌弃你。”

    莫卓枫的话说得十分的小心，就怕伤了莫红绫的心，莫红绫哪里不知道，听得心更是暖暖的。

    “父亲，一切听您安排，治得好当然好，治不好也没关系的，要是真能治好，父亲，我想您答应女儿一件事情。”

    “什么事？为父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满满的关爱，这可是他跟最爱的女人的唯一结晶，他不护着谁护着，即使她要天上的月亮，这个做父亲的也会想办法给她的。

    温暖涌遍全身，莫红绫满足的笑笑，“女儿要父亲答应，要是孙神医真能医治好女儿的脸，女儿也希望那是女儿嫁给王爷之后。

    女儿不想嫁给一个在乎容颜的人为妻，哪怕他是王爷都不行，女儿要用自己的能力让大家都看到女儿身上的优点，其实丑点没什么的，总比那些面美心毒的人强得多的吧。”

    温柔的话语听得莫卓枫是胆战心惊的，虽然他这个父亲是毫不介意她的容貌的，可是他是她的父亲，但是身为男子，尽管知道娶妻娶贤，可是挑老婆他们也是尽量往貌美的挑的，女儿如此想法，他可如何是好？

    虽然这个女儿话说的不错，可是天底下又有谁真的打破了这个道理呢？

    不同意归不同意，为了不打击莫红绫的心，莫卓枫最终在莫红绫的软磨硬泡下给同意了。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别让为父失望。”

    让她试试也好，任何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如果真的让她成功了，他也是面上有光的，何须现在总是避讳着幕僚谈及自己的女儿呢。

    莫卓枫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让莫红绫尽情的享受着他的父爱。

    他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些时间，这个女儿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不是这次，他永远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在家的处境，他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告老还乡了，儿子大了，他也老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他久居边疆是错的？

    手顺着秀发往下滑落，一不小心，手触碰到了一块yingying的厚痂，莫卓枫下意识的往手指处看去。

    那正是许欣玥碰触过的地方，莫卓枫惊讶的看着那如拇指大，长长的厚血痂，道：“红绫，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处这样的鞭伤？”

    那可是会留下疤痕的，你要是嫁人了，夫君定然会嫌弃的，这可如何是好，他久经战场那么久，也未曾留下过如此大的疤痕，为何这久居深闺的孩子却弄得比他还沧桑。

    莫红绫不答话，只是淡然一笑，笑得是那么悲凉、凄惨，她不是不想回答父亲的话，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来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条这样的疤痕了，她怎么答？

    落日的余晖洒向了屋内，阳光射到了莫红绫那张丑陋的脸上，将莫红绫那娇小的样子显得更加的悲戚，看着怀里那沉默的女儿，莫卓枫无言的泪水再次滑过了脸颊，男儿有泪不轻弹，活了几十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