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离家
欠身行礼，“绫儿给祖母请安。” “还是不必了，老身可受不起你这礼。”犀利的话语里藏着无尽的不满和责备，那浓烈的厌弃更是在脸上顿显无疑。 莫红菱依旧是欠着身，很老实的没直立起身来，“祖母哪里的话，孝敬祖母是绫儿的本分和职责，祖母理应受着，怎就担当不起了呢。” 此话一出，莫老夫人那张本就铁黑的脸此刻是更加的黑了，怒嗤道“都敢逼着自己的亲meimei发毒誓了，还有什么本分可言，就你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若是嫁到了清王府也怕只是个被笑话的份了，当着外人的面，竟丢我莫家的脸面，出去可别说是我莫府的小姐，没得让人笑话。” 呵呵！谁能告诉我，这真的是我的亲祖母吗？一个是拿她生命不当回事的孙女，她竟这般的护着，害了她，她是一言不发的，丝毫不来责备。 我呢，我是这莫府的嫡女，那个一心给你挖出真相的受害者，你净这般的训斥，可笑，真是可笑的紧。 也对，怕是这真相也是你这个祖母最不想挖出来的吧，抱的也是借机将我给处死的目的，好让莫红玉坐上那清王妃位吧。 好，你们居然如此在意那王妃的位置，我本打算放弃的，既然你们这般的介意，那我莫红菱就偏不如了你们的意。 幽幽的直起身子来，平静而清冷的脸蛋上似蒙上了一层的薄霜，皓齿轻启，“祖母，绫儿让您失望了，菱儿一向都不是一个好的，这般的惹您老的不快，那绫儿就不在这碍着祖母您的眼了，这是爹爹留给祖母的信件，祖母您亲自看看，绫儿明儿个就搬到庄子上去，祖母何时见绫儿不碍眼了，绫儿何时在回来。” 冰冷似寒霜的话语陡击着人心，将那满屋子燥热的人儿击得是瞬间寒凉，似是看到怪物了般，不敢相信眼前莫红菱如此驳逆之举是真的。 这是要跟老夫人彻底撕破脸吗？ 众人直觉得背脊骨一阵的寒意蹭蹭的往上冒个不停，冰得人的心都似冻结了般，完全没了反应。 莫老夫人膛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莫红菱，似是不认识了般，这大逆不道的丑女是在和老身对着干吗？她哪来的如此大的胆子。 “呕…”似是急火攻心，莫老夫人猛的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那欲呕吐血来的鲜红嘴唇，脸色是更加的白了。 众人的心跟着一紧，眼神直盯着莫老夫那还捂着嘴唇的帕子。 这是又被气得吐血了吗？ 适时，莫红玉那双楚楚动人的眸子已是泪光晶莹，一脸担忧的扶着莫老夫人，嘴里哭泣的责备起那直立在前的莫红菱来。 “江太医不是交待过吗，祖母断不可再受刺激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二jiejie，你这是故意的吗？你非得将祖母气死不可吗？你不要祖母，我莫红玉还要呢。” 怒骂渐而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如若是真的，她哪下得了手去毒害老夫人的身子来陷害这个嫡姐，怕这唯一令人心寒的答案便是这“装的”了吧。 碰到如此会演戏的meimei，莫红菱无语的望天，似是这世间最大的恶人般被众人注视着，她的面色依旧是淡淡的，似是任何都惊不起那面上的一丝波澜来。 淡淡的表情如那秋日的一汪恬静的弯月，静挂在高空，看着舒服，实则透着那丝丝的寒意。 “祖母，信件我留下了，祖母您一日不想见绫儿，绫儿便一日不回，说到…做到。”似是誓言般的肯定，极具震撼人心，此刻大家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不知这丑女离开是好，还是不好。 离开了，便是远离这莫府的黑暗，于她而言是好的；可是她离开了，这赵氏又会拿谁来出气呢，这也是所有人心里担心的。 “慢着。” 莫老夫人终于拿开了那不带一丝血迹的帕子，厉声制止着莫红菱的离开，不是老夫人不想她离开，只是这离开是消失才是更好的吧。 只是离开，这得利的只有她莫红菱了，她离开了，自己如何来找她的茬，如何来收拾于她，如何将她置于死地。 她这样子离开，没得还以为清王又误会了莫府，误会于她这个老婆子，这般吃亏不讨好的事情，她这个精明了一辈子的人怎会来做呢。 “绫儿，刚刚祖母一时气昏了头，你别跟祖母计较，诚如江大人所说，家和才能万事兴，不管今日的事情是谁所为，祖母不是没事了吗，既然没事了，祖母也不想计较了，大家知错能改便好。” “祖母老了，只希望一家人都和和顺顺的，那个身染磷粉的丫鬟就将她变卖了吧，如此险恶的丫鬟，我莫府容不下，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老身没事了，这屋内还有的是下人，大家都散了回去歇息着去。” “就这样，不许再有异议，老身累了，要休息了，若谁在敢多言，那就留下来伺候老身吧。” 如此委屈的选择了息事宁人，莫红菱却是没一丝的感激，这一府的人还真真是光怪陆离的，这老夫人也是挺会不打自招了，她不是昏迷了吗，何以能知道江太医说的“家和万事兴”。 如此铁证如山的事情也能搪塞而过，此刻那似风吹过的话语又能作何证据呢，注定在这府上没一丝的胜算的，何苦又执着的追寻下去。 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冷漠，刚好隔着一步的距离，莫红菱福身冷声道“祖母早些休息，绫儿告退了。” 语气里已然没了往日的尊重，亦没了往日的温顺，冷的似冰刀子般划破莫老夫人那薄薄的肌肤，慢慢的深入到内里，将她的心给瞬间冻结。 她这是连做作都不愿意了吗？ 莫老夫人的此刻不知为何一揪一揪的疼了起来，她感觉到那个平日里温顺，顺从，喜欢息事宁人的孙女儿和她已是隔了千山万水，再也拉不近一丝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