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穿越之东宫在线阅读 - 56|4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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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家多将才忠臣,亦多情种。【】

    宁山的长子自不必多说,不但是天生将才,相貌堂堂,精通兵法之道,就连宁山自己,都常常夸赞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言道再过十年,他的长子必然比他还要厉害。

    可惜就是这般好的将才,却是个天生喜欢男人的。而且他喜欢男人就罢了,长安城中也有不少人喜欢男人,然后照样娶妻纳妾生子,样样都不耽误的。但宁山的长子不一样,他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并且只喜欢那一个男人。为着那个男人,他可以生平头一次违抗父亲,可以拒绝任何女色男色,可以为此断子绝孙,却独独不肯放弃那个他喜欢的男人。

    宁山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结果宁家老大任打任罚任错,唯独不肯改。宁山叹息一声,末了也只得认了。

    宁家老大如此,宁山管教宁家老二宁君远时,不免就更严格了几分。结果他管教太过,宁君远在行军布阵领兵打仗上,肯对宁山言听计从,但是在喜欢的人身上……宁君远直接喜欢上了女扮男装来到军营的前山西知府千金岳姑娘,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宁君远后悔不已,宁山亦恨次子糊涂。可是就算是如此,宁君远再后悔,喜欢那位岳姑娘也是真的。虽然宁山塞给宁君远的妾室通房,宁君远招收不误,但是宁山清楚,他这个二儿子,美人照收,却不肯做事根本不肯碰那些美人

    宁山再恼再恨,再用繁重的军务逼迫宁君远,再给宁君远塞一堆的女人,宁君远一个都不肯碰,他也不能逼着宁君远去行周公之礼。

    因此对宁山这个父亲来说,从次子那里得到孙子的希望也没了。

    先前他就不敢太过逼迫宁君远,现下宁君远一条小腿没了,将来只能日日坐在臃肿繁重的木质轮椅上,身边还要跟着侍从推车;原本俊朗的的宁二郎,如今成了罗刹宁二。宁山不知宁君远心中如何做想,但宁山身为父亲,却是太过担心宁君远因此而颓废下去,根本不敢拿子嗣一事再逼他。

    宁山年纪大了,前几年见长子次子不肯在女色上用心,自己也想着宝刀未老,或许能再得个小儿子,也省的长子次子将来无人送终。结果数月过去没有结果,他找来军医问,才知晓自己一来是年纪太大,二来是当兵数年,受过的明伤暗伤太多,身体底子被伤着了,几乎不可能再有子嗣。宁山这才作罢。

    靠不了长子次子,靠不了自己,宁山只得把希望放在在长安城里当质子的宁君迟和宁君榆身上。

    宁君榆先前年纪小,他便盯着宁君迟,信一封一封的去,也不见宁君迟答应甚么。等到宁君迟年纪大了,才终于给他传来一句话他根本没法子碰女人。

    宁山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末了也只得等着宁君榆长大。

    宁山原以为,就这么盯着好了,宁君榆总能给他生出个孙子来。宁君远再过几年,说不得也能彻底忘了拿岳姑娘,让他多抱几个孙子。却没想到,世事多变,突厥突袭,宁君远一力杀了突厥二王子,活捉突厥大王子,可是宁君远自己,也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了一条小腿。

    无论如何,宁家传承不能丢。宁家世代守卫边境,保家卫国的忠心不能丢。

    宁山头发一夜全白,清醒之后,立时写了信。宁君远已然不可能再上战场,那么,接下来,接任他的人,只能是宁君迟或宁君榆。

    宁家男人是天生的将才。宁山知晓宁君迟也好,宁君榆也罢,心中其实都是向往战场的。只是宁家后代传承也延续,宁家在长安城里也不能没有“人质”。是以他才会写了那封信,加急送到天元帝手中。

    好歹,让宁家下一代能够出生;好歹,留下一个完好无损的儿子在长安城罢。

    长安城。

    天元帝将手中的信看完,神色很是复杂。

    宁家世代忠心。忠的与其说是明主,倒不如说是百姓。

    宁山自六岁起,就开始半年在长安,半年在军营的生活。直到十六岁,宁山长兄次兄接连死在战场上,他娶妻生了长子,才开始常驻军营。

    宁山是十六岁前,在长安的半年里,宁山就作为当时的皇子的骑射和武术陪练,天元帝对他极其熟悉,知晓宁山骨子里和宁家先祖一样,都是誓要保家卫国之人。这样的人,哪怕有私心,他的私心,也不会越过百姓的利益。因此等天元帝继位之后,才敢放心大胆的用宁山。

    如今宁山四子,长子已然在战场去世,次子在战场上残疾,宁山自己在战场带兵打仗数年,亦是积了一身的“小病”,如今宁山所求,只是让三子或四子成亲生子,然后留下儿子之后,再往战场上,继续守卫大棠边境。如此请求,天元帝岂会不准?

    可是,天元帝犹豫的却是,宁山所求并非大事。但是,皇后宁氏的性命呢?

    宁氏换子在先,苛待并数次欲杀皇嗣再后。期间还发生了馨妃难产,险些丧命等等事端。如此种种,宁氏如何不该赴死?

    可是,宁氏偏偏是世代忠良的武将宁家的女儿。

    偏偏宁家如今,又损失了一个大好儿郎的前程。

    饶是天元帝素日里常常心怀天下,不时地会舍弃一些人的利益。此刻却也狠不下心肠,让宁氏即刻赴死。

    宁山祖父一辈,只一个叔祖是死在长安城中,因病而死,宁山祖父其余叔祖,皆是死在战场之上;再到宁山父亲一辈,更是全都在战场上没了性命;宁山的长兄次兄和幼弟,亦是在战场上牺牲。

    如今宁山长子已亡,次子残疾,天元帝如何能让宁山的女儿,死在他的宫里?

    天元帝深深叹息一声,终是将捷报和信放下,道:“徐有为?”

    紫宸殿如何,棠落瑾自是不知。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皇后因胎儿过大难产,仍旧没有把孩子生出来。

    棠落瑾面无表情的坐着,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香囊。

    这个时候皇后生产时间已经很长了,产婆无法,只得让太医前去隔着帘子诊脉,看是否要开出一副催产药来。

    此刻坐在清宁宫正殿里的,地位最高的就是太子。因此太医为皇后诊过脉,就来报告太子。

    “皇后娘娘此胎过大,原也不是甚么大事。毕竟,皇后娘娘之前已经生过五胎,这次孩子有些大,虽然相对难生,但对皇后娘娘这样生过五个孩子的妇人来说,按理说也不会难产。只是。”老太医摸着胡须道,“只是皇后娘娘如今神思不属,仿佛是刚刚受了惊吓。再有之前娘娘喝的滑胎药,对娘娘也不是半点影响也无,所以才会……”

    棠落瑾耐着性子听完老太医的话,才问:“那当如何?”

    老太医道:“应当下烈性催产药。否则孩子在母体里憋闷太久,恐生不出来,或生出来后……”老太医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这样一来,这药对小殿下无妨碍,但恐对母体身子有损。”

    一众妃嫔都在静静听着,暗地里却想着太子年纪小,恐不知这生孩子的难关究竟有多难,最好是太子不要做主,她们也不要为这件事情做主,而是让人跑去报给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将时间越拖越久,最好干脆一尸两命好了。

    馨妃则是一直看着棠落瑾。

    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这样的正大光明的看着棠落瑾。可是那老太医说的话太过严重,饶是馨妃这样心思简单的,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好处理的地方。

    要么就让棠落瑾自己做主,熬制了催产药,让皇后顺利生下孩子,但皇后自己的身体有碍;要么则是去把消息报给太皇太后他们,但是这一来一回,只怕等小太监赶回来,皇后母子就等不得了。

    馨妃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就听棠落瑾先她一步开口了。

    棠落瑾不意还不用他动手,皇后就遇此大难,稍稍一顿,道:“那么就有劳太医,亲自为母后熬制催产药。”

    老太医深深一拜:“老臣遵殿下旨。”

    虽然这样一来,皇后肚子里那一个就能保住了,可是周遭的妃嫔却也忍不住拿帕子遮住唇角的笑瞧,这种情形下,太子怎么选择都是错。虽然没能拖延死皇后母子两个,但是太子如此一来,就成了害皇后身体受损的“直接凶手”,只怕皇后醒来后,会更不待见他。

    棠落瑾只面无表情,看也不看那些妃嫔,转过头,就让小太监分别将此事去告诉太皇太后太后和天元帝。

    老太医很快把催产药熬制好了。

    五公主原本就等在一旁,双手微微发抖。见老太医的药熬好了,使劲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让双手不再发抖,才微微笑着上前道:“大人把药给本宫好了。本宫亲自去端给母后。”

    老太医在宫中多年,自然知晓这五公主比太子还得皇后宠爱信任,闻言也不怀疑,就把药端给了五公主。

    五公主带着夏荷,神色微微紧张的往产房走去。

    五公主原是打算亲自把药断进产房的,奈何夏荷劝道:“皇后这会子正疑心您呢,您端的药,皇后怕是宁死都不肯喝的。公主不如先把东西下了进去,然后……奴婢再把药端进去。必不会令人起疑心。”

    五公主顿了顿,才道:“也好。药呢?”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夏荷就把药端去了产房。

    只是在产房门口被宫人拦了下来。

    夏荷着急,道:“jiejie不识得我了?我原是五公主身边的,现下就在皇后身边伺候着。我给娘娘熬的药,娘娘有甚不放心的?”

    那宫人是天元帝派来的,闻言道:“我记得你。娘娘不是让你在五公主身边伺候?那你便去好好守着五公主罢。这药,我端进去就好。”

    那宫人却是转身关了门,进了产房的耳房里,亲自试了药,试药之后,微微惊讶,然后就把汤药原封不动的端到了产房,喂给了皇后。

    只是这药只喂了一半。

    皇后知晓这是让她能快些生下孩子的,大汗淋漓道:“不是还有么?”

    宫人道:“这些就足够了。”足够让皇后腹中孩子出生,足够保住皇后性命,也足够让皇后身子虚弱。

    然后就把剩下的一半,端出去给还在门口的夏荷。

    夏荷看到药还剩一半,面色微微一变。

    宫人道:“边境传来捷报,大棠大败突厥。宁将军生擒突厥大王子,杀死突厥二王子,右腿膝盖以下被砍断,面上被砍一刀。”

    夏荷听着这些,怔了一会,屈膝拜道:“多谢jiejie,meimei明白了,想来殿下,也明白了。”

    宫人点头离开。

    夏荷发了会呆,才找到太子身边的人,将消息传了过去。

    那人却道:“殿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把剩下的药都倒了,再去回复五公主。殿下说了,等皇后生产完,会让五公主进去瞧瞧皇后,跟皇后告别的。”

    夏荷自是答应不提。

    一个时辰后,九月二十三日子时,十二皇子出生,皇后宁氏产后大出血,险险保住性命。

    两柱香后,天元帝口谕道,言道皇后宁氏身子虚弱,不宜抚养十二皇子,擢升阮昭容为妃位,赐封号容,擢升玥婕妤为玥充媛,居嫔位。二人不日迁居养德宫,共同抚养十二皇子。

    且不提容妃和玥充媛如何高兴,二人抱着十二皇子,带着皇上赐下的十二皇子的四个乳母两个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四个太监,在皇后产房外盈盈一拜,抱着孩子就走了。

    其余妃嫔神色复杂。她们还以为这个已经有了王位的十二皇子,会被太后抚养或者其他没有子嗣的妃嫔帮忙照看。却没想到皇上如此狠心又细心,容妃虽出身低,为人懦弱,但却极其喜欢孩子,将不是她所出的四皇子和三公主照料的极好。如今两个孩子年有十五,容妃也的确有时间和精力照看十二皇子。而玥充媛虽年轻无子嗣,但她却是宁家人。

    如果单单让其中一个抚养十二皇子,或许会疏于照顾,但皇上偏偏指了她们两个共同抚养。二人之中,容妃位分高,膝下有抚养长大的四皇子和三公主;玥充媛位分低,但身份上却既是十二皇子的庶母又是姨母。如此一来,十二皇子虽身份不如太子尊贵,但顺顺利利长大,这却不成问题了。

    皇后是在众妃嫔和她刚刚出生的儿子被抱走之后,才慢慢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宫人。

    “水……”

    “水?”五公主正静静的坐在一旁,幽幽道,“母后竟醒过来了?女儿还以为,母后会一直睡过去。不过,这也无妨,女儿仔细问过了,女儿给母后下的那药厉害的紧,母后虽现下醒来了,但是决计看不到今晨的朝阳。至于水……既都要死了,母后还要喝水作甚?”

    皇后没想到五公主会在这里,更没想到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五公主。

    想到之前春杏和夏荷所说的话,皇后只觉心头一阵悲愤和痛楚。

    “为什么?”皇后刚刚生产完,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道,“我待你如珠如宝,甚么好的东西都紧着你,你为何还要杀了十二公主?那是我的小女儿啊她死的时候,才两岁而已两岁的孩子啊你怎能狠得下心,杀死你的亲meimei杀死这般小的孩子”

    五公主嗤笑道:“亲meimei?母后说错了,我的亲meimei,可不是十二公主,而是小九。母后的确是待我如珠如宝,可也就是如此了。那些珠宝再漂亮,母后也不是时时刻刻戴着的。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把玩一番,再戴在头上炫耀一番。不需要的时候,就搁在匣子里,任其孤寂无人问津。如今想来,母后待我,可不正是如珠如宝?母后身边无贴心儿女伺候时,我便是好的;母后身边一旦有了自己的贴心儿女,我又算是甚么东西?母后莫非忘了,没有十二公主前,我过的是甚么日子,有了十二公主后,我过得又是甚么日子?十二皇妹若不死,你今日还能瞧得上我这个被你特特养废了的庶女么?”

    皇后面色登时一变:“你说甚么?”

    “我说甚么?”五公主倏然站起身来,神色间也没有了往日的乖巧懦弱,而是一派清醒,“我从前年纪小,母后特特派了人去,让人日日告诉我,嫡庶尊卑,嫡母和庶母的不同,让我牢牢记着,无论是世家之中,还是这宫里,嫡庶尊卑,是我永远都越不去的槛。让我明白,一旦回了宫里,不要去管甚没地位没本事只会邀宠的庶母,而是只认你一个嫡母。我从前不懂,只将那些话奉若圣旨。可是,日子久了,在这宫里看得多见得多了,我又如何能依旧不懂母后当年的用心良苦?”

    “甚么嫡庶尊卑?于皇家而言,即便是庶出公主,其实也是尊贵无比的。更何况,我的生母馨妃,本就居从一品妃位,位分极高;母族沈家,更是清贵上进,于我而言,这样的身份,已然足够我过得比三公主八公主要好。可是,”五公主眼睛里恨意险些要溢出来,“可是,你却让人那般教导我,让我七岁进宫,尚且懵懂时,自以为聪明的选择了你,住进了清宁宫,从此就只能做你的贴身丫头我明明和三公主八公主小九一样都是公主,哪怕我们都是庶出,本也是尊贵无比可是,就因为你就因为你恨我的母妃,所以将我教成那样,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不够懂事的时候做出那样的决定,让我再也不能回到母妃身边,做一个真正的庶出公主只能勉强自己留在你身边,勉强自己依旧糊涂懵懂,不曾清醒。

    我原以为,这样也就罢了。能做被你养大的公主,无论里子如何,面子上,外人总要高看一眼。可是,可是自从十二皇妹出生,你可还曾像从前那般待我?一开口,就是让我要如何如何照看十二皇妹,如何如何对着十二皇妹念诗弹琴唱曲儿我是庶出,可是,我并非是十二皇妹的丫鬟啊你为了十二皇妹如此待我,我又如何不能对她下手?更何况,我的本意,也只是想把她变成一个和太子当年那样的傻子而已。我即便是有错,那也是你逼的我是你”

    皇后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双目一片哀戚。

    她从来不知,她这样千方百计带到身边养着护着看着的女儿,心中竟是这样的恨她。

    甚至她的用心良苦,在五公主看来,竟是满满的算计。就连她自己,也被五公主算计的就要死了。

    皇后微微闭了闭眼,心中一派绝望。

    “芜儿,你错了。”皇后缓缓开口,“母后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正因为是亲生女儿,所以才会让你那样照看自己的亲meimei,并非是有意折辱你……”

    “亲生女儿?”五公主嗤笑道,“母后你与馨妃素有仇怨,宁家和沈家不和,现下你却告诉我,你会把素有仇怨的馨妃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母后你再与我玩笑么?这样的玩笑,我肯装傻时,或许还能让我笑得出来。如今母后眼见着要死了,我为何还要装傻?为何还要笑?母后啊母后,你就要死了,你的太子,你的小儿子,都不在你的身边,你可欢喜?”

    皇后不禁道:“小十二……”

    “小十二?十二皇妹还是十二皇弟?十二皇妹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母后了,至于十二皇弟……他刚刚被抱出产房,就被父皇下旨,交给容妃和玥充媛共同抚养。母后,你,可高兴自己的小儿子,交由你素日看不起的宫婢和庶妹抚养?”

    皇后怔怔然看着她自己的女儿,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若是错了,又做错了多少事情?

    以及,她,真的要死了么?

    皇后自然没有死。

    五公主自以为皇后即将死,她杀十二公主的秘密无人能知,可惜她的这番话,俱都落在了天元帝耳中。

    天元帝当即要五公主“病逝”,被皇后拦住,天元帝这才改口,令五公主即日剃度,就在长安城外的庵堂开始修行,一辈子不得踏足长安城内。

    而皇后……天元帝不知与她说了甚么,皇后竟真的安安分分的在清宁宫里休养起来。

    作为皇后安分的回报,天元帝在一个月后,令容妃和玥充媛,每隔三日将十二皇子抱去给皇后瞧上一眼。

    宁君迟原本对此事疑惑,可是在询问了女子生产的危险后,又亲自见了皇后几面,便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二姐的身子的确是太差了,别说养育十二皇子,就是单纯的日常行走,二姐的身子都受不住。宁君迟见了,又得了长姐的劝慰,也只得暂时放弃对这件事情的怀疑。

    至于父亲的来信,宁君迟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

    对父亲来说,子嗣异常重要,甚至以此来诱.惑他们去疆场上一展身手都在所不惜。

    可是宁君榆能答应立刻娶妻纳妾生子,但宁君迟却不行。

    “为何不行?”天元二十年的正月,宁君榆妻子小妾都娶回了家,妻子还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宁君迟这边还迟迟没有动静,棠落瑾不禁疑惑道,“舅舅不是早就想去战场上了么?现下多生几个孩子,得了去战场的机会,有何不可?”

    不过是为此多睡几个女人而已……棠落瑾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这件事情,但是,宁君迟不是本土古人么?想来这件事,对宁君迟而言,大约也不算是太难的事情。

    宁君迟微微摇头,将棠落瑾冰凉的手拉了过来,捂在自己手里:“四弟能为去疆场,舍弃情爱,娶妻纳妾生子,那就让他去做。舅舅所求,乃是一心人。为了这一心人,舅舅愿意舍弃去疆场一事,继续留在长安。舍与得,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舅舅有不能舍弃的东西,就只得放弃去父亲的诱.惑。”

    棠落瑾皱眉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宁君迟瞧了他一眼,就笑了。两只大手继续捂着棠落瑾的小手上次晚宴之事,棠落瑾也喝了那特制的滑胎药,虽然因棠落瑾自小打拳,那药对棠落瑾身体没有大碍,将来子嗣也无碍,但是那药毕竟寒凉,棠落瑾只怕这几年里,冬日里都要受这手脚冰凉之苦了。

    舅甥二人又说了些话,就往养德宫去。

    今日正是十二皇子的百天礼。

    棠落瑾一面走着,一面皱眉。

    他觉得这个小皇弟颇有些奇怪。他这辈子长得好,寻常孩子见了他,都会移不开步子,想让他抱。可是这个小皇弟每每见了他,都会大声哭嚎,仿佛他私下里对他做了甚么似的。一次两次便也罢了,次次都是如此,现下就连老实懦弱的容妃,如今都不肯让他单独和十二皇子待在一起了。

    这么不对劲。

    棠落瑾心中有了想法,眉心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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