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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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张三人到莲花医馆的第五天,也就是莲真人和泥人张相约在朝阳峰见面的那天,寅时刚刚过,泥人张悄悄的起床,离开了莲花堂。 泥人张离开不久,泥娃就睁开了眼。他看了看一文乞儿,伸手就捏上了一文乞儿的鼻子。 “哎哟……” 一文乞儿一个猛虎大翻身,不但自个儿坐了起来,被子也被他甩到了地上。 “一文哥哥,我们去外面……”泥娃轻轻的起身,凑到一文乞儿耳边,聚声如蚊的说道。 “啊,去外面?什么时辰了?”一文乞儿扫了一眼窗棂上朦胧的月光说道。泥娃蹙了一下眉头,说道: “一文哥哥不想到外面吗?爷爷好人容易不在……” “呵,”一文乞儿大叫一声,说道,“泥娃你终于忍不住了,你也有闷的发慌的时候!哈哈……这几天爷爷看的紧,我早就快要闷死了——走,我们出去好好玩玩!” “我不是去玩,”泥娃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我想让你带我去做叫花子,你教我做叫花子——你看好不好?” “教你当叫花子?”一文乞儿双目暴涨,他惊诧的大声叫道。泥娃忙捂住他的嘴,心有余悸的道: “小点儿声,别让别人听到了。” “你干嘛想当叫花子?”一文乞儿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然后小声问道。 “泥娃不是想当乞丐,只是想知道一文哥哥你受了多少苦。”一文乞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泥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文哥哥,你怎么了?”泥娃看着一文的表情,甚是不解。 “没,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受了多少苦。” “泥娃想知道一文哥哥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害自己。”听到这句话,一文乞儿脸上露出诧异、不知所措的表情。泥娃对此毫不理会,继续说道: “爷爷说这是因为哥哥受过很多苦,我就问爷爷你受了什么苦;爷爷告诉我,要了解你受的苦,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身经历你所经历的事。”说完,泥娃满怀期望的盯住一文乞儿。一文乞儿怔怔的看着泥娃,然后哭笑了一下,说: “既然你和爷爷都知道我是自己吃的*,你们为什么不把我扔在山野中,自己离开呢?” “我们为什么要把你扔在山野里自己离开?”泥娃半是好奇,半是困惑的问道。 “呃,没什么。”一文乞儿颇不自然的说,“我,我这就带你出去,带你去当乞丐。” “好,咱们快走!”泥娃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泥娃和一文乞儿人手拉着手,悄悄的潜出了莲花堂。两个天真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莲花医馆的屋顶上,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华山东峰又名朝阳峰,是华山最高峰,那里峰头斜削,绝壁千丈,山势壮丽,古松参天。朝阳台为东峰绝顶,登临而上,可以观东海日出。 泥人张来到朝阳台,举目东望。淡淡的雾气中,灿烂、火红的朝霞下,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他眨了几次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看着眼前白衣飘然,长发若水的身影,泥人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笑靥,他的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吐出一个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惜”字。 静立了一会儿,泥人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缓缓的走上前,与早已等在那里的莲真人并肩而立——这时的莲真人并没有穿道服,她穿的是普通人所穿的白色长裙。见到泥人张走上前,她嘴角现出满足的微笑。 泥人张与莲真人一言不发的静静的站在那里,两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待到破晓之时,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东海水面上闪烁着万道霞光,那奇异而瑰丽的景色使泥人张两人完完全全的陶醉了!那一刻,在他们的眼中、在他们的心中,除了那轮旭日,除了眼前的万道霞光,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那轮旭日承载着他们所有的生命和梦想! 待到日出一竿,满天的红霞淡不可见,莲真人像刚刚得到了最想要的玩具的孩子一样,满足的笑着,缓缓的开口说道: “难得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 泥人张似乎没有听到莲真人的话,他仍旧出神的看着东方。又过了很久,泥人张才声音微弱的道: “华山朝阳台上看日出,很早很早之前的约定了……” 莲真人看了看泥人张,轻声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莲真人请……” “前辈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静怡……” “‘静若水,怡然自得’,这是我在莲花堂修行的道号;你可还记得我父母给我取的女儿家的名字?”泥人张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莲真人,吞吞吐吐的道: “慕容……惜梦。” “慕容是祖上传下来的姓氏,是不必要的两个字……” “惜,梦——”泥人张的声音非常不自然,仿佛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或者说像一个正在学说话的傻子更确切。也许是因为泥人张的声音太过特别,也许是因为泥人张说出了“惜梦”她的名字,莲真人脸上绽开甜美的笑容,她柔声道: “易风你好像刚刚恢复记忆啊。”“易风”两个字从莲真人口中说出来,是那么自然,那么亲切。 泥人张苦笑了一下,颇为感慨的道: “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我也像你的名字一样——是的,我们都‘惜梦’” “易风,既然你这么说,我,被你叫做惜梦的人,请你再给我一个承诺。” 泥人张转向莲真人,看着她那真诚、热切的表情,略显不安的说道: “现在的我还能给你什么承诺呢?要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莲真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易风你知道我整整找过你三年吗?” “三年?” “是的,整整三年。” “你,能告诉我吗?” “你不告而别后,我找了你一个月,没有任何头绪。那时和师傅约好回华山复命的时间也到了,我便回到了莲花堂。因为我在‘凤鸣剑宗’的表现,师傅要立我为莲真人。我自问无法割舍掉你我之间的感情,便把我们的故事如实的告诉了师傅;师傅非常通情达理,她和我立了两个约定:第一个是给我三年的时间,若是三年之内我能够找到你,而你又同意娶我为妻,她就成全我们;若是三年之内我没有找到你,那么我就要接任莲真人之位;第二个约定是如果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再与你重逢,只要你同意,就可以辞去莲真人之位,与你结为夫妻,双宿双飞。” 一阵激动的泥人张,心里纠痛不已——眼前的人,把自己最美好的梦想寄托了自己,但是自己从来没有为她做什么,反而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她,让她整整找了三年,等了近三十年! “那三年你,你过的好吗?这些年,你好吗?”这话一出口,泥人张就后悔了:这些问题,他是没必要问的,在他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莲真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泥人张,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望向远处的天空,然后她的说道: “你不必因为这些而挂怀,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遗憾——那是我唯一的梦,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会尽我所能去追求,但是并不会在意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因为这个过程让我实实在在的活着,这个过程让我体验到生命的可贵和人生的意义——而得到和失去,不过是过眼云烟。” 泥人张显然是被莲真人,不应该说慕容惜梦的话深深的感动了,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仔细想来,他和慕容惜梦从相识到他不告而别,不过短短的三个月。那三个月,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当时若不是有慕容惜梦在,他早就重伤而死了;后来若不是有了泥娃,他现在仍就只是一个活死人。当初他伤好转后,趁慕容惜梦去采药的空当偷偷离开,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拖累她——在他的心中,他也舍不得她! 在遇到慕容惜梦之前,从没有女子正眼瞧过他,因为他虽然是凤鸣剑宗的弟子,却连一点“武功”都不会——加入凤鸣剑宗七年,竟然没学会一式剑招,这是当时凤鸣剑宗的一大笑料。但是慕容惜梦却真诚实意的待他,他内心中对她产生了深深的爱慕之情。也就是那份爱慕,迫使他选择了不告而别:张易风是谁?张易风是凤鸣剑宗的的叛徒,是他“毁了”凤鸣剑宗;而他的大哥,杀了成百上千的江湖正义之士;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大哥都在追杀他!那种境地中,他怎么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如果说,他知道华山的莲真人就是慕容惜梦,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来华山给一文乞儿解毒。)但是对如此落魄的他,慕容惜梦却矢志不移,整整找了他三年,等了他近三十年! 泥人张怅然若失的道: “既然得到和失去都是过眼云烟,你又何必须追求?”——说这话,他仿佛是在宽解慕容惜梦,而实际上是在为自己辩解——辩解自己的不告而别,辩解自己明明想要却不去追求。 “易风,你想喝我熬的粥吗?”慕容惜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泥人张迷惑的看着慕容惜梦,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询问的表情;慕容惜梦微微一笑,解释道: “粥一入口,很快就消失了,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喝呢?”挑衅的看了一眼无言以对的泥人张,慕容惜梦继续说道: “人生的种种就和这喝粥一样,一是‘填饱肚皮’,帮助自己走的更远,飞的更高;二是享用当下的味道,告诉自己身边有许多的美好的事情;三是留下一段段滋润心田的回忆,让自己死的时候不要脑海中一片空白,或者有什么悔恨。易风,你可明白?” 泥人张,不这一刻我们应该叫他张易风——张易风脸上一扫往日的沧桑,露出动人、坚毅的神采,他说: “惜梦,你想要什么承诺,我拼上性命也会满足你!”慕容惜梦开心的笑道: “看到易风你现在的表情,仿佛我们的相识就在昨日。”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你跟我来一场比武,如果我输了,那么除非你来找我,否则我永远不去找你;而若是你输了,那么你就要答应和我一起隐居山林。” 一听这个要求,张易风愣住了。 ―――――――――――――――――――――――――――― 动人就是那种毫无理由的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