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窈妃传在线阅读 - 第一五九章 哀欢双愁

第一五九章 哀欢双愁

    苏蝶现下可是宫中最金贵之人,便是太后那儿也是命着太医院各色上好的药材皆要先送入如意宫,得将这腹中的龙裔安好了,才觉心安。.先前总觉得乏倦闻了膳食便是恶心,想来是刚有了身子害的喜,便是又过了一个多月才渐觉身子好了。

    非但不觉膳食恶心,这胃口可较先前好了不少,可叫秦疏酒笑了,直叹肚子里头揣了一人便是不同,寻常人家的饭食已是满不住苏蝶这一张嘴,倒是叫苏蝶好一番佯怒,可是连着拧了她好几下才解了气。

    胃口是好了不少,不过那酸甜到还是喜的,便是只能辛苦了秦疏酒,多费些心思帮她制了枣泥糕供了饭后吃食。也是费心亲力又制了些,秦疏酒这才命了南枝携上而后去了如意宫,方至寝殿前外头候着的内侍还未通禀,秦疏酒便已听到里头传来嬉笑声,因是闻了这嬉笑声故而示意内侍无通报,秦疏酒这才入了内寝。

    内寝榻上,苏蝶坐于一旁身后垫了鹅绒殿,此时正倚在上头吃着糕食笑着,而贵妃榻上的另一旁则坐着翁师师,倒像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逗着苏蝶,因是觉得自己方才说的事好笑,翁师师倒也半掩了唇在那乐着笑。

    一入殿便见两人笑得这般热闹,当下秦疏酒也是来了兴,便是上了前而后问道:“这是说的什么?笑得这般,也说出来叫我笑笑。”语方落人已行到榻前,倒是礼行欠了身。也是因了秦疏酒这一番笑询方才留意到她入了殿,便是要起身迎了,这一动身可叫秦疏酒惊的,忙是上了前而后扶着复躺顺势说道:“我的好jiejie,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可别这样不知轻重的坐坐起起,仔细累了自己。”

    便是看着秦疏酒又扶了自己躺下顺势一番叮咛,苏蝶忍不住笑着点了她的额头随后说道:“哪就那么娇贵了,莫说这样起起坐坐。便是上外头武上一套剑也是不打紧的。”便是话落当是换来翁师师的轻笑,坐于一旁直接嗤笑出声,翁师师说道。

    “jiejie还是这般直爽的性,娘亲便是这样的脾性。真不知以后生出的龙子会不会随了jiejie的性子。”苏蝶这性说好也好,说麻烦也是麻烦,倒也不好断说,便是听了翁师师的笑语,秦疏酒忍不住接了口说道:“这生出的若是个皇子。顺了jiejie这脾性也是好的,男孩子便是要骁勇霸气点才能立功建业。不过要是生个公主?摸样上像了jiejie也就罢了,这脾性上可是半分都像不得,若不然以后这宫里头,怕是得没个安生呢。”

    这话才刚刚落下便是惹得收了声的翁师师又笑了,却叫苏蝶闷得紧,横了眼便是很剜了她一眼,苏蝶说道:“你便是笑话我好了,我就是这个脾性,边野之地养出来的女子可没有那样多矫情的规矩。w由了本性人才活得自在。”

    她是自小散漫惯了,又生在没有什么心思的军旅边关,纵是入了宫习了许多,终归还是改不得那刻了骨的本性。也是明的秦疏酒便是趁了这一事笑她性直没有心思,苏蝶虽是认可她的话,不过这嘴上也不想这般白白的受了打趣。当是轻哼了一声随后瞪笑看着她,而后收目回落看着自己仍是平坦的小腹,苏蝶不经意间已是露了为人母的温情,连着话也是情柔几分,看着那怀有龙裔的腰腹。苏蝶说道。

    “说实的,不若是皇子还是公主皆是我的心头rou,我当是好好的宠了他们,若是真有幸生个皇子。当是教他骑马射箭,布阵领兵,便是要上得沙场布阵杀敌才算得上英雄豪杰。至于生了个公主……”话到了此处倒是顿定,连着手上的力也轻了几分,眼中的柔光更甚,思顿半晌苏蝶这才续道。

    “若是生了个公主。疏酒方才说的没错,便是莫要像了我的性子。我倒是盼着她能如了疏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谦和心敏聪慧,虽是女子却样样皆是不输于前堂上的朝臣。”

    苏蝶的这一番话绝对是由了心,便是说道后半句不禁抬了眸看着秦疏酒,眼中是秦疏酒所未见过的温柔以及倾慕,苏蝶信她,幕她,便是因了信幕所以连着腹中的孩儿也盼着像了秦疏酒,倒是叫秦疏酒忍不住揪了心,当下竟是不知如何回了。连着面上的柔笑也因了苏蝶这一番话略见消隐,视线落于苏蝶的腰腹,竟是失了神。

    便是那失神之际忽是听着翁师师开了口,秦疏酒这才猛的惊了魂,而后瞧看过去。她这一失神倒也未叫人留意,便是翁师师接了她方才的话笑着说道:“这要真是个公主倒也该像了窈jiejie,jiejie可莫要笑我多话,不过窈jiejie当真是个能人。且不说jiejie天性生得温柔,便是能看透陛下的心思这一事就叫宫中姐妹叹息不已。识了jiejie至今,meimei我竟然未见过何事能难了jiejie,苏jiejie你便是说了,要是未来这腹中的孩儿能习了窈jiejie那一身本事,纵是公主依了meimei看也必是人中龙凤。”

    话语刚落已是瞧看着秦疏酒,眉眼当中皆是钦佩之意,翁师师自是顺了苏蝶的话顺赞了秦疏酒乃是巧着心思的能人,只是这落下的赞赏却未得了秦疏酒的回应。若是素日她当是抿了唇谢了翁师师的赞,笑叹翁师师的话过了。可今日在苏蝶与翁师师的接连赞允之下秦疏酒竟然没了声,不知为何面色恍然眼中迷惘,便是这般之后当是见着秦疏酒忽道。说.`

    “若真是的公主,我的这一身本事还是莫学了好。”

    苏蝶才刚叹了生女当随秦疏酒,谁知她此时却是忽叹了这句,倒是叫苏蝶觉得奇了,便是惑顿而后锁眉看了秦疏酒,苏蝶询道:“怎的?突然说了这样怪的话,莫不是这一身本事还要藏了掖着,连这未来的侄儿也不肯教了。”猛是听了苏蝶这一问秦疏酒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忙是镇了心随后展颜笑道。

    “jiejie这话说的,旁人还可能藏了掖了,可jiejie这肚里头可是我相中的侄儿,藏了旁人也不会藏了他。”话后苏蝶问道:“那怎就有了刚才言叹?”询后秦疏酒笑道:“今儿这殿内也就咱们姐妹几人,想来这欲说之语也是传不到外头。我便实言道了。虽说陛下待后宫姐妹都是一样的好,可是后宫嫔妃这样多,总有个亲疏远近,便是待人的心也是不同。宫中不争别的。争的便是陛下的这一份恩宠,纵是再无心为求自保这该有的本事也是要有的。jiejie赞了我这一身本事,可说实的还不是为了争得陛下的一份宠一份恩。若是真要我说,我宁可盼着这腹中的孩儿纯点,净点。将来求得一有心人白不相离,也莫要在这深宫里头凭了一身本事。”

    秦疏酒的话,听着倒是几分虚无,尤其是那后头的话,几是飘淡了去,倒是叫人觉了她再叹什么。虽也觉得秦疏酒这一番话听着像是有了旁意,不过苏蝶还是应道:“听你这般说,倒是更觉有理了。”应后一声而后复在抚了肚中胎儿,苏蝶弯了眉眼笑着冲了腹中胎儿说道:“孩儿,瞧瞧你这将来的姨娘。你还未出世便是连了你将来的事也想了,实在多思得紧。你家姨娘说了,便是纯点平平淡淡的最好,咱就不依啊,就是要学了她那一身本事,再寻个有情之郎,这厢才其美。”

    即便觉了秦疏酒那话有了几分道理,苏蝶在同腹中胎儿说话事还是免不得道了这样的笑语,倒是叫一旁的翁师师笑了,忍不住也是伸了手抚了苏蝶凸腹。翁师师笑道:“两位jiejie这话说的,到像是必诞下位公主似的,我倒觉得皇子更是可能,便是要为陛下诞个皇子才好呢。”

    母凭子贵。有了子,身份自当也就尊贵了。

    翁师师的话也叫苏蝶笑了,便是又拍抚了腰腹,苏蝶笑道:“不若是儿是女,我都欢喜。”

    由她们陪着说话也是费着精力,便是说了些许话后苏蝶那儿也是显了困意。当是瞧出翁师师犯了困,秦疏酒这才提醒说道:“说了这样久的话,想来苏jiejie也是倦了?便是让初濛侍候着歇息,如何?”秦疏酒语后苏蝶这才点了头,而后应道:“叫你这样一说到真觉得有些倦了。”

    有了身孕的人最是当注意休息,既是觉得累了,也是到了该离的时候,便是起身欠行了礼,秦疏酒与翁师师这才离了如意宫。

    出了如意宫直往钟碎宫行去,路上南枝到也有些偏静,扶着秦疏酒便是垂眸前行,也是她这一路不曾出过声,秦疏酒不禁问道:“怎的?可是再寻什么?”便是询后南枝这才抬了头,略偏了头看着秦疏酒侧颜,顿思便可方是说道:“也未思了什么,只是觉了翁才人近来上如意宫倒也勤快,便是比起jiejie还要勤上不少。”

    闻了南枝此话,秦疏酒便是微了轻顿,而后低喃说道:“师师?”便是轻语落下南枝应答接道:“正是,翁才人与jiejie同苏充媛已是长久不见来往,感情也不似刚入宫时那样好的,刚入宫不得宠那会她可是整日整日的往了咱们钟碎宫跑,可自从陛下召幸之后却是鲜了来往。尤其是苏充媛晋了奉为了一宫主位,更是罕着往来,平时久久的才见上一次,怎的苏充媛怀了龙裔便是眼巴巴的赶过去,到像是怕旁人不知她与苏充媛姐妹情深似的。”

    翁师师的表现倒也叫人觉得有些急巴巴,便是听了南枝道语后秦疏酒开口应道:“师师表现得却是有些刻意,不过她会这般也属常然。”话道落后南枝问道:“jiejie何出此意?”询后秦疏酒解道。

    “苏jiejie现在可非常人,腹中的那个龙裔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不管这一胎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依了镇国将军如今的战功,苏jiejie那儿自当会凭了这腹中的龙裔一跃而成。便是封妃也不过是时日之事,眼下的苏jiejie便是金贵,师师也是个聪慧之人,现下不显了姐妹情深莫非要等了苏jiejie飞上枝头再道不成?”

    这姐妹只有未飞黄腾达之时才称得上知心姐妹,若是待封了妃再来笑叹,怕是难在叫人入了眼了。翁师师便是想借了苏蝶这腹中的孩子,促了自己宫中地位,这一份心思无可厚非,倒也可以理解。

    也是秦疏酒这一解后南枝才觉清明,便是惑然应点了头,颔之下南枝回道:“这翁才人倒也不是可小瞧的主,时机抓得这样的准,只怕近来陛下上如意宫看望苏充媛,十之**总能撞上翁才人探视。”

    “她有这样好的介点,若是不好好把握岂非愚钝之人。”说了南枝回道,便是应答之时语中倒是几分飘散,像是又思量着什么。也是从秦疏酒的语中听出有些不对,便是觉了不对南枝当下细瞧了秦疏酒,而后说道。

    “jiejie,你的面色看着有些不对?瞧着倒像是心里头思了什么事?可是这翁才人有何不对?”话询之后秦疏酒摇了头,随后说道:“并非师师有何不对,只是苏jiejie……”

    “苏充媛怎了?”接口问道,秦疏酒却未急着回答,移眼往前看着湖上已长出的柳荷,虚缈瞧看了许久,秦疏酒这才轻了声说道:“我只是在想,不若苏jiejie这腹中的孩儿是皇子还是公主,既是诞下于苏jiejie而言自是好的,可是于我们而言,却有半分利处。”

    突然道出的话叫南枝莫名觉了心中一震,震后转而一思,南枝惊道:“jiejie,你的意思……”后头的话已是接道不出,此时南枝的面上已露几分难以置信,面露了难以置信便已是明了秦疏酒的意思,当是叫她这般失了声询着,秦疏酒也就不再藏言而是开口说道。

    “苏jiejie这腹中的孩儿,说实的我与jiejie皆是盼的,不过在这后宫之中却不知有多少人因了苏jiejie这幸得的龙裔寝食难安,只怕都巴不得苏jiejie也像王婕妤当年一般不慎,遇了些意料不到的祸事折了腹中胎儿。谁这心里头都有这样的心思,贤妃娘娘怕也是不例外的。”

    话至此已是将她心中的思量全数道出,当下叫南枝的心更沉了,不禁压了声,南枝惊愕询道:“jiejie,你想用苏充媛腹中的孩儿扳倒候贤妃?”

    “候贤妃入宫多年,这宫中的根基当是深的,若是想要扳倒她只凭我们手上这些根据未必就能达成,不过要是再加上一条妒恨后妃,伤及龙裔,纵是贤妃娘娘只怕陛下那儿也断不能轻饶。再说了,苏jiejie乃是镇国将军的爱女,若是苏jiejie遭了候贤妃的毒手,镇国将军那儿断是不肯罢休,辅国将军那处也别想逃得清闲。”

    辅国将军已是多年没了功绩,镇国将军现下又是战功赫赫,这孰胜孰败倒是极好断评之事。秦疏酒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便是这样的毒思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计策思得是极毒,只是南枝还是听出秦疏酒话语中的惆迷。

    四年的姐妹,入宫的一路扶持,要对苏蝶下这样的狠手,秦疏酒当真狠得下心?

    因是知了秦疏酒此时的惆迷,南枝忍不住开口多询一句,询后却是得了秦疏酒的叹语。

    “这是最好的法子,也是最立竿见影的法子。苏jiejie还年轻,她总还能怀上陛下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