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祖祭

    伴随着祖祭钟声的敲响，数不清的林家族人，都一齐涌向了林家祭坛，也就是整个林家最为神圣的地方。或许在许多人看来，如此重要的地方应该是十分安静的。可此时的林家祭坛，却反而成为了最为热闹的地方。

    可说到底，究竟何为祖祭？祖祭，顾名思义，便是一个家族，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而举行的特定祭祀活动。有的祖祭，是祭祀先祖，跪拜祖先英灵，打扫祖堂；而有的祖祭，则是供奉自己家族的守护神……但林家的祖祭可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也十分的特殊。

    林家的祖祭，林家人都会亲切的称它为“先祖的馈赠”。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呢？简单来说，凡是林家十岁到十五岁的童男童女，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需要进血池，浴童身，接受洗礼。而在进行了这个仪式之后，林家的族人便会觉醒族印。

    族印，并非是什么特殊的技能，而是一种强化。当然了，万事无绝对，有些族印的的确确可以赋予拥有者一些特别的能力。只不过，这样特别的例子，林家几十年前好像也只不过才有一例。其实，族印的强化方面都大致相差不多，只是在程度上存在差异罢了。而这一点点的差异，乃是由族印的等级来划分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族印，所以林家的族人在没有进行祖祭之前都是不允许习武的，只准通文，原因自然不言而喻：由于身体条件的不同，而导致修习的武学，修习的方式也不尽相同。而后天条件的优越，也使得林家子弟从来不输他人。

    至于这个血池，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血池的通体四周，是由一个独立的暗金色方形容器构成，血池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支撑，因而悬浮在空中。血池的四个方位角处各有一条阶梯，末端都刚好可以延伸至地面。阶梯很窄，每条只容得一人单行通过，而每条阶梯之上，又都盘绕着一种相同的生物，具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样貌十分奇特。至于整个血池容器之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殊印记，但若仔细去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细微的不同。血池的四面墙壁各自印有一把不同的武器：东面是一把弓；南面是一把枪；西面是一把剑；北面是一根长棍。只不过这四把武器都只是一个淡淡的磨砂状印记，很容易被人给忽略掉。血池之中，则容纳着大量的暗红色液体。虽说是血池，可这液体却没有一点腥味，倒也颇为有趣。

    “我宣布，现在祖祭正式开始！所有符合年龄的孩童，全部都到血池前集合！”举行祖祭仪式的这个老人名为林无涯，年龄花甲有余。虽然他的眉毛胡子都已花白，但脸膛仍然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身上紧紧裹着一件厚重的红色斗篷，显得极为神秘。

    顷刻之间，整个祭坛都静了下来。看着眼前一个个可爱的孩子，林老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眼里充盈着说不出的笑意。但是当他看到什天之时，眼角微不可查的一眯，独自喃喃道：祸星啊……

    一声令下之后，大量的少男少女涌向了血池，几乎所有挡路的人都自觉让路。

    看着身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都有别人陪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什天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因为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女孩的模样：她身穿一件深兰色织锦长裙，双眼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天真烂漫的光彩；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微微上翘的鼻子秀气而适中，薄薄的嘴唇，一笑腮边俩酒窝，说话声甜甜的，脸上还略微带着一点倔强与稚嫩；双辫上绑着几条颜色不同的彩带，看上去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等长大我一定要娶你过门，做我什天的新娘！”少年拍着胸脯，看着眼前与他一般年纪的女孩，心底生出了无限憧憬。

    “谁要做你的新娘，你讨打，竟然敢对我说出这么羞人的话！”少女脸蛋羞红，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作势把双辫一甩，气鼓鼓的说。可是在少年眼中，她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可爱。

    “喂，什天。”一个少年拽了拽他，“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啊，要不然一会该挨骂了。”

    “哦，知道了，谢谢你哈，刚才一不小心走神了，你……”什天还没说完，旁边的女人就强硬地把他推到了一边。

    “以后离我家小孩远一点，你这个害人精。”女人嫌恶的瞥了他一眼，拉着孩子走了。

    什天笑着摇了摇头：三年了，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应该会很不错吧，毕竟她可是那个地方的小主啊。但是，他还会记得我这个小天哥吗？什天想着想着，竟然自顾自地傻笑了起来。

    “那小子有病吧，自己在那里傻笑什么啊？”

    “嗨，真亏你还是个林家人呢，连这个大名人你都不认识？那小子就是什天啊！天少爷明令禁止林家人与其接触，必须孤立的对象啊！”

    “哼，什么够屁甜少爷、天少爷的，还不是命好。依我看啊，这个什天比他强多了。最起码人家待人和善，比那个败家子强多了。”

    “哎呀，你在这里乱说什么呢！快走吧，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惹祸不要紧，可要是把我也牵扯进去怎么办！”

    “什天，我看好你哦！”不顾伙伴的拉扯，在向什天抛了一个“媚眼”之后，他被同伴强行拉走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一个友好的举动，他在将来又获得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但什天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禁一阵恶寒。

    坐在祭坛下某处的林天，看见这一幕，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但是很快，一抹坏笑就浮现在他的脸上。

    “阿三，你过来。”林天朝远处挥了挥手，一个下人随即走了过来。

    “天少爷，有何吩咐？”阿三恭敬的问道。

    “你一会……”林天附耳交代了一阵，便和阿三一起离开了这里。但人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祖祭上，所以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咚、咚、咚……“时间到，进血池！”

    “祖祭吗……终于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