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马车嘎吱嘎吱在官道上行走，官道上的行人商队都被这支几十名护卫共同护卫同时保护着一辆华贵马车的阵仗惊到，他们好奇地向马车里张望，很是好奇马车内是什么样的人物，也有不少人猜测马车里坐的是哪位达官贵人。 萧澜颇有兴味地打开帘子时不时观察围绕在马车周围的玄衣侍卫，他略显惊愕地抽了抽嘴角，哗地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大小姐好大的架势，本公子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排场。”若论人数，守卫在马车周围的侍卫也不过三十四人的样子，若单论侍卫人数，这排场并不值得萧澜这位雁阁阁主一声赞叹，萧澜是武功高手，他看的却是这些侍卫的身手。 以萧澜的判断，这些人或是内力充沛的内家高手，或是身手矫健的绝顶杀手，或是头脑灵活异常清明的谋士，无论是哪一种人，他们的武功都算上层，能将这样一群能人异士笼络在身边，甘心做司空影痕身边的一个侍卫，他赞叹一声‘排场大’算是轻的。 司空影痕靠在慕修尧怀中谦虚道：“哪里哪里，雁阁阁主过誉了，我这点小排场哪里比得上堂堂雁阁阁主。阁主你富甲天下，又岂是我们这穷人比得上的。” 萧澜轻闻言略挑眉，好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穷人，这天下任谁哭穷本阁主都信，就是不信你，暗影公子手里的三大势力，流云阁、风满楼、青龙阁自成立之日起日进斗金，还有你设在明处的金玉坊、鸿运赌坊、春风楼，哪个不是好生意的买卖，况且，你在东楚各地设立的各色商铺，一个月没有几十万两的进利，我萧澜的名字倒过来写。” 司空影痕神色不变，以萧澜的能力，他要查清司空影痕手下势力不是什么难事，要是他什么都不说，那才让司空影痕觉得奇怪。“萧阁主不愧出身第一商贾世家，这算账的本事我甘拜下风。” 萧澜呵呵笑道：“彼此彼此，若你一心将重心放在商事上，只怕我不及你一半。你是女子，但比男子更狡诈。”他说这话时并不像是开玩笑，马车里的几人都已明白司空影痕的本事和手段，萧澜说她有做生意的天分，他们都是认同的。 几人坐在马车时不时吵闹玩笑一番时间过得也快，不知不觉一行人就行至下一座城池——豫州，过了豫州城往北行两日就到京都。红莲见天色已晚便请示了司空影痕后在豫州城内住下。 司空影痕坐在房内一边慢慢看书，一边和慕修尧交谈，“这次剿匪只用了几天便将山匪剿灭，我看那文允并没有任何惊讶的模样，此前我们派人在暗中监视他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些年我从未涉及东楚朝堂，依你看文允在朝堂中是立于何处？” 司空影痕抬头回道：“这个人我从前并未注意过，我只知他是柳元成门生，又与沈家有姻亲关系，当年他与沈自山同时入仕，有些情面无可厚非。以南与城山匪的事情看来，文允与柳氏之间的关系是没有断的，但这次剿匪他似乎很相信我们，并且剿匪调兵遣将，计策制定都是我表哥做主，文允身为南与城父母官居然没有任何不放心的举动，就剿匪而言我认为他是仍是良心未泯。” “那日他送来的糕点是试探，司徒博昇出现后他已经完全相信我们，他敢信任我们，请司徒博昇来剿匪的原因只有一个。”慕修尧沉声说道，他神情凝重，很是郑重。 “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并且他已经作出选择，他与柳氏一族不会再走到一起。”司空影痕默契地接下慕修尧的话，他们二人思绪一致，算是已经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 “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他与沈氏，沈氏一族会隐忍，文允与他们有更多契合之处。” “知道沈自山暂时不会露出狐狸尾巴，所以我已经派人时刻监视文允动向，现下且看这位文大人怎么想了，他要是想将功赎罪，我一定给他机会，他要是扮猪吃老虎，我就将他的猪皮一道拔了。” “我听司徒博昇说你将那个老道士放走了，那个人很重要？”慕修尧低声询问司空影痕，司空影痕放下手里的书卷，她抬头向慕修尧笑道：“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他对背后的人很重要，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那个人，只要他不想着背叛他的主人，我一定让他活着回到京城。”她嘴角扬起自信的笑意。 慕修尧将她搂在怀中宠溺地抚弄着她的秀发，“我看那老道士不像是会背弃旧主之人，不过那个老道士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多，怎么还要留下后患，你想做什么。”他虽然明白司空影痕此举定是有了计划，但以他的行事作风来说，无用之人不留，慕修尧认为没有必要将这个军师留下，就算留下他也只是传递几条毫无用处的消息而已。 司空影痕也懂慕修尧的心思，她向慕修尧解释道：“修尧，我懂你的意思，无用之人不留，这个的确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但是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我动手的契机，许是年纪愈发，心就愈发软弱了，我也想活得虚伪些，这次我回去原本只是拔出柳家这颗毒瘤而已，但是在不久之前我发现事情已经变了，我父皇老了，弟弟们也长大了，他们开始有野心了，无论是齐王还是宁王，管他们如何狠辣，始终都是亲骨rou，真要我下手杀了他们，我不忍心，留着他们，我不放心。” 慕修尧将她紧紧搂着，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这样的她让人心疼，但慕修尧知道他不能替司空影痕做什么，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他们可以彼此相爱相知相伴，让两个之间的路离得很近，毗邻而行，携手相伴就是最好，少一分则缺多一分则满，最佳的平衡就是最好。 “故人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且不说我们还未身处京都风云中，就算到了京都，你依然可以cao纵全局，我不因为你是堂堂公主而相信你，而是因为你是你才信你。”司空影痕靠在慕修尧怀里微微一笑，‘因为你是你’这句话何尝不是她想对慕修尧说得，无论是这一世的魔教教主还是上一世的慕氏集团继承人，她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慕修尧见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又笑着哄她道：“古人也曾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只要稍加炼化就能柔情似水，娇媚明艳似水，清澈动人似水。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我的公主殿下说自己心软了，莫不是被我炼化了。” 司空影痕迎上他调笑似的笑意，她轻佻地抚摸着慕修尧光滑的下巴，“也亏得本公主遇上的是比女人还要妖孽的你，以前我便说公子是冠绝天下间，秀色可餐也，且不说是我这小女子，就是万年玄冰到了公子这儿也是会炼化的。”她堂而皇之地调戏起慕修尧来，那副肆无忌惮的小模样，让慕修尧看了心动不已。 他一把抓过她的小手，他戏谑地笑道：“你会被炼化是迟早的事，别人么，本公子才不去费那功夫，此生炼化卿一人足矣。瞧你这小色狼模样真是愈发可爱了。”说着他捏了捏司空影痕泛着花痴的笑脸。蓦地，慕修尧有恶作剧似的说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都是美人儿太娇艳惹的祸。美人一顾可倾城，再顾可倾国，修尧，我以为这汉赋就是为你而作。”司空影痕随意地擦了擦自己嘴角后继续说道。 “今儿你倒像是疯魔了一般，莫不是萧澜那本书发挥作用了。”慕修尧很是煞风景地吐出一句叫司空影痕差点呛死的话，她闻言不由恼羞的嗔怪他一眼，“夸你还不乐意。” 慕修尧好笑地对上她的眸子说道：“当然乐意，只是我觉得这句汉赋不应用在我身上，我更愿用它来形容你。佳人一顾再顾都不及你回眸一笑。”说着他吻上司空影痕明亮的眸子。 二人并没有过多缠绵，偶尔的交心足矣。 ———————————————————————————————— 晴川，慕容峰已经离开，司空紫月踏着晨露，一人一马行至晴川城外长亭处，时至盛夏，长亭边的柳树长得郁郁葱葱，柳叶随风飘荡，夹着晨露透着晶莹剔透的绿，司空紫月到此下马，她孤身一人站在长亭中，看柳叶随风摇曳。 过了不到一刻钟，从晴川城内一男一女御马而来，马匹奔驰至长亭处，主人手拉缰绳停住马儿，一名少年妇人模样的女子，翻身下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她三步并作两步行至长亭中，看见司空紫月后她惊喜地走到她面前，“二姐，”只欣喜地喊了她一声，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女子正是嫁入御剑山庄的司空紫若，月余不见，司空紫月也发自内心惊叹她的变化，司空紫若身上穿着桃红色衣裙，长长的发丝已经盘成妇人发髻，她眉目间秋波盈盈如水，从内至外透着新做人妇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