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必有猫腻
“这是小事儿了。”后宫禁止与外戚私相授受，不过很多时候，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和云翰飞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而且这和毒杀皇后比起来，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了。 “啊？！”蒋嫔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本宫被毒害一事，想必蒋嫔早有耳闻。刑部查阅了毒药的进出记录，恰好是蒋嫔的外戚所为。”我边说边仔细观察着蒋嫔的表情，她从微愣到诧异，不像是装的。 蒋嫔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今日找她来的原因，双眼立马饱含泪水：“娘娘明鉴，臣妾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娘娘一直待臣妾如亲姐妹，臣妾断然不会如此，伤害了娘娘，臣妾在后宫唯一的靠山也倒了，对臣妾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蒋嫔说的不无道理，即便种种迹象表面她对我未必多衷心，但害我的确对她没好处，反而少了庇护。 “本宫也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无奈现如今证据皆指向meimei。meimei看如此可好？你先按照规矩进入地牢，本宫装作和你决裂的样子，如此在暗处之人大可松口气。本宫便借机进一步调查，还meimei一个清白。”我的想法是，先把她骗进牢里再说。 蒋嫔仍是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我，眼里湿润：“可是娘娘，万一对方……对方明显有备而来，若是最终调查下来，没办法还臣妾清白，可怎么办才好？” “本宫当然知道meimei的担心，可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如若不然，更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蒋嫔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在考虑问题，两分钟过去了，她都没再说话。我也不急，只等她想清楚。 “臣妾相信jiejie，望jiejie尽早还臣妾清白。”到了最后，蒋嫔郑重地对我叩头。 “meimei起来吧，本宫会吩咐刑部暂缓最后判决，并叮嘱牢狱中的侍卫善待meimei。meimei在狱中的一切，皆按嫔位供给。” “多谢jiejie。” 等我命令宇文煦带走蒋嫔的时候，看着蒋嫔的背影，对她过往的疑虑瞬间打消。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确是我在借刀杀人。不，是凶手在一石二鸟！ “娘娘……” 刚才和蒋嫔谈话，有意支走了蔓蕊。等蒋嫔走后，蔓蕊才端着茶水进来。我原本心事重重的，这会儿才被蔓蕊喊得回过神来。 “走吧，本宫想去见见皇上。” “你来了，坐吧，告诉朕你怎么想的。”云翰飞总能猜到我的来意。 我坐在他身前的凳子上，等他把笔和折子放下：“臣妾觉得此事并非蒋嫔所为。” “那你觉得曹嫔的事如何？” “自然也有猫腻，曹嫔一向谨慎，即便动手，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那为什么到最后任由她死了？”云翰飞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因为她恰好是需要除去之人。” “那不就得了，只要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就行。这世上很多事，本不需要讲究过程，结果到了便好。”云翰飞像在教育孩子一样教育我。 我当然明白：“可皇上就不想知道真相吗？已经两次了，对方都不露痕迹。” “真相没那么重要，等有一天你经历的事儿多了，一定宁可不知道所有真相。” 晚上独自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云翰飞这句话，久久无法入睡。云翰飞对一切如此淡然，只怕跟早年的经历有关吧。拿萧太后的事来说，只怕他宁可不要这个皇位，也不希望得知萧太后的为人。 天明的时候去见宇文煦，宇文煦说，我已经可以出师了。我知道宇文煦的担心，他是怕夜长梦多，我们越是在一起久了，被发现的风险越大，哪怕我们之间没什么。 我再次答谢宇文煦，很高兴日后终于可以自己爬墙出去玩了。嘿嘿，等什么时候我想吃糖葫芦了，或者想戏弄云翰墨了，就从永巷最低的围墙飞出去。想想真是美妙极了！要知道，本宫最近都快被后宫的争斗玩坏了，简直要透不过气来了。 等回了寝殿，收拾好一切打算去看看蒋嫔。地牢仍是阴冷潮湿的，侍卫仍是很客气。 蒋嫔安静地坐在牢里，不时弹弹身上的灰尘。看得出，她还不想死，与之前曹嫔的什么都不在乎完全成反比。 “meimei。”她正在愣神，直到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她都没发现，我只得出声叫她。 蒋嫔见是我，愣了一下后立马站起来，抚平了身下的被单：“娘娘坐。” “不了，本宫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蒋嫔这待遇可比之前关的人都好多了，餐桌上还有点心，杂草上还有被单和褥子。 “臣妾一切安好，臣妾知道都是jiejie暗中叮嘱，臣妾才得以享受特别的待遇。不知jiejie调查得怎么样了？” 果然，不管日子过得再怎么好，每个人最向往的还是自由。 “此事急不得，本宫已经下令彻查了。meimei莫要着急，接下来一段时间，本宫可能也不能常来看meimei了，不过meimei的一切仍是有专人打理，尽管放心。” “jiejie大恩大德，meimei没齿难忘。”蒋嫔又对着我深深拜了下去。 这次我没拦着她，因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哪里是说真的，不过宽慰她罢了。 “那本宫先走了，帮meimei多盯着些，待水落石出那日，本宫再来看meimei。” “恩。”蒋嫔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笑着回应她，等转身的时候，再也笑不出来。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根本没跟汪鹏海说要重新查案，更没说心里的疑虑。蒋嫔的死，定在三日之后，如果她不一样画押，便会得到和曹嫔一样的结局。反正都是死，没人会在意死的方式。 “娘娘怎么心事重重的？索性等用完午膳，去看看旺财吧。”蔓蕊见我神色恹恹，企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恩。”我随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