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妥协
“商无名……” “没关系的，时间久了，就不会再痛了。”商无名慢悠悠地说，“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能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珍惜，日后难免分开，也不会太遗憾。” “这么说，你jiejie……” “不知道，失散多年了，我一直在找，不过凶多吉少。且不说之前的乱世，就是瘟疫也能要了任何人的命。” “你说个特征，没准儿日后我能……” “不用了，姑娘还是管好自己吧，希望我今天的一番话，能让你想清楚很多事。”说完，商无名的黑色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商无名是在劝我妥协，我何尝不明白云翰墨说的，云翰飞这么多年来不容易。可是，越是在乎的人变得凶残，变得和从前的他不一样，心里越是会介意的。 “娘娘，奴婢知道不该打扰娘娘，可是皇上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奴婢给他拿椅子也不坐。”我正出神不知多久，寄蓝跑进来，看上去慌慌张张的。 “你先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娘娘——” “下去！”我心情本就烦闷，被寄蓝这么一催，更是要命，忍不住嗓门就大了起来。 寄蓝没被我这么吼过，当真吓了一跳，被跟过来的寻灵拉出去了。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乎。分明自己是作为一个细作来的，却还是把感情放在了第一位。再这样下去，只会害死所有人。 想清楚之后，我简单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起身往外走去。 “娘娘……”所有人都候在内殿的门口。 “不好意思，刚本宫冲你发火了。”我摸了摸寄蓝的脸。 寄蓝受宠若惊地避开：“娘娘说的哪里话。” “哎，开门吧，本宫以后会控制好情绪，学着每时每刻直面一切的。” “娘娘想开了就好。”胡嬷嬷走上前来，“奴婢是过来人，从前朝起就侍奉主子们了。奴婢想劝娘娘一句，脾气别太拗了。皇上可是天下之主，不管什么说，都不可能为娘娘失信于天下。很多决定哪怕是错的，娘娘也当不知道，更何况这错误的决定，还是为了保全娘娘呢？” “嬷嬷，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本宫会改的。”换做从前，我一定会和云翰飞死磕到底，可现在不一样。身后有个不知底细的魔鬼，再怎么招都得忍。 “快去吧，皇上在等你。”随着大门“吱呀”大开，胡嬷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逐渐看到云翰飞的身影越发清晰。 云翰飞听到动静的刹那抬起头看过来，看到我走出来，急急往我这走来。 “璇艺。”他的声音略带沙哑，边轻声叫，边紧紧抱住我，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就挣扎，他的手臂却越发收紧，生怕失去我一般，“别动，对不起，朕错了。” 我简直要蒙圈了，谁能想到，从前那个耀武扬威的云翰飞，竟变得如此脆弱。难道真如云翰墨所言，云翰飞因孤独而变得害怕，害怕再次失去。 “皇上，你没错，是臣妾错了。”我轻拍他的后背，拼命安抚他。 “不，以后朕都听你的，求你别不理朕，不要离开朕。”云翰飞的指甲不自觉抓紧我后背的衣服，他却恍若未觉，我忍着疼，用尽全力回抱住他。云翰飞的情绪很少失控，现在如此，必定承受过极大的痛苦。 “皇上……”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看云翰飞还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不免开始担心我的脖子，“皇上，放开一会儿，臣妾的脖子疼。” 云翰飞这才赶紧松开，刚松手，就紧张地看着我的脖子：“没事吧？” “没事，皇上，臣妾没事。皇上，臣妾看你也累了，不如进钟粹宫歇会儿吧。马上也到午膳时间了，臣妾去给皇上做几道好菜。” “倒是朕疏忽了，你早膳都没用吧？”云翰飞想起什么似的。 “没事没事，臣妾不饿。皇上，求你了，快进去歇会儿吧，你脸色很不好。”我扶着云翰飞，往钟粹宫里间走去。 云翰飞却挣脱了我的怀抱，反握住我的手：“朕哪有那么脆弱，主要你不闹别扭，朕好得很。” 我看着眼前的云翰飞，真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原来一直以为是我一厢情愿爱着他，后来发现他也爱着我，开心得不得了。现在回到他的身边，真心觉得一切都是奢望，而他对我的爱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更是让我感动不已。罢了，日后不管他做什么，我都相信他爱我，并且，我会一直努力，做好为他牺牲的准备。 “好了，皇上在这里等臣妾，臣妾保证很快就回来。”我带着云翰飞来到卧榻前，还随手帮他取了本书。 刚要走，手却被人拉住，一回头，看到云翰飞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别走。” “皇上，臣妾只是去做饭，而且皇上不饿的话，臣妾也饿了啊！皇上刚才还说，臣妾连早膳都没吃呢。”对付现在的云翰飞，居然得用哄的，这种感觉也是蛮新奇的。 “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朕就在这里等你。” “恩，好，皇上记得待会儿跟臣妾讲故事，告诉臣妾你都看了什么。” “好。”云翰飞这才安静下来，捧起了书。 在我回去的那段时间，我相信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应该如女巫所言，我的灵魂还穿梭在两个时空之间，偶尔能回到过去。当时就看到云翰飞眼底的绝望，想不到过去了这么多年，才发生这么一点儿小事，他的伤口就蔓延开来，甚至不惜表现出来。 一出门，看到云翰墨等在院子里，正背对着我，听闻动静，转过身来，逆光看着我：“我有事跟你说。” 直觉告诉我，云翰墨是要告诉我跟云翰飞有关的事。我点点头，向他走过去。 “我们走走吧，边走边说。”云翰墨抬脚出了钟粹宫，我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