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雨一直下
雨一直下,依旧磅礴,屋内的气氛不算融洽。。 孙屠子一番插科打诨的逗趣话儿,果然是让屋内原本凝重的气氛有所缓和。 只不过此时的孙良,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报复张文若,实在无暇顾及这些。 “张兄,既然你答应小弟再加试一场,那…本场题目就交给你出了!…诶,你也不要推辞!我孙良年岁不大,却也是个讲究人!先前那场墨书,便是我孙良出的题目,而今这场加试也该轮到你出题了!” “既如此,张某人也不矫情了!”张文若是真的对这个熊孩子动了怒火,刚寻思着要出个难题教教这孙良如何做人,却看到一旁的孙幺妹朝自己递了个眼色。 看到佳人委屈无奈的神色,张文若知道她是在求自己放过孙良一马;美人恩重,英雄难消!无奈之下,张文若只好放弃了原先的作战计划,强行压住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孙良,你不是让张某人出题目么?…张某现在已经想好了题目,咱们就比作诗!…你刚才不是说过自己最擅长作诗么…巧了,张某人自问在作诗填词一道上,颇有心得。索性,咱们今儿个这场加试就考作诗!…不过么….作诗这个赛题是张某出的,那…诗的命题选类就交给你吧!” 看着孙良跃跃欲试的表情,张文若觉得自己出的这个题目太正确了! 只是他不知道, 作诗?好狠毒的张文若!…果然不愧是研究过兵法纵横的男人,竟然猜出我孙良先前说的“最擅长作诗”是个假的!…好一招欲擒故纵,好一个釜底抽薪!…我孙良混迹童学私塾四五载,张文若,你是我见到过最jian诈的男人! 有意思!张文若,你果然是个好对手,将我二姐交到你的手上,我孙良是一万个不放心呐! 孙良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咬着牙吞下这个自酿的苦果,毕竟话是自己放出去的,作为一个讲究人,即使是输也要不失风采! “成!张兄,既然你定下这个章程,我孙良就勉强答应你!”已经从半空中转移到孙屠子怀里的孙良,一边捻着父亲的虬须,一边故作镇静的说道:“…唔,…张兄,我孙良虽然擅长作诗,但是却不擅长命题…嗯…这样吧,所幸现在外面下着大雨,那…” “那咱们就以雨字命题,各自做出一首诗词!”孙良才把话说道一般,张文若就自作聪明地抢声接道。 “哼!”或许是被人打断话头不大尽兴,孙良恶狠狠地白了张文若一眼,悻悻地说道:“张兄果然好见底!听到我孙良提及外面下雨,你就猜出命题为雨字牵头!端是个见微知著,原始见终的妙人儿!” “咳咳,”听见孙良一再的称赞自己,张文若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总算让这熊孩子发现了自己的好处,不由得暗自得意,但是嘴上却还异常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贤弟缪赞了,愚兄断然当不得贤弟如此厚誉!愚兄不过是比寻常人等多想了一些,正所谓…” “哼哼!”张文若话未说完,就被孙良两声冷哼打断,“张兄果然是比寻常人多想了许多!你还以为我孙良实在夸你?!哼哼!…张兄,小弟也不和你再废话了!咱们就以我二姐命题,限时一刻钟,各自做出一篇诗作吧!” 呃,…用你二姐命题?那你扯什么雨啊,水呀的!你神经病吧! 张文若无语了。 众人得知孙良说出真相后,纷纷朝着张文若指指点点,隐约间还小声议论着,“某人如何如何自大猖狂,竟然妄断他人定论;结果还猜错了,…得!现在出糗出到姥姥家了吧!…万幸咱们都不是外人,要不然呀!这某人可真得把裤子扒了套在头上才敢出去见人呐!” 然而,内心中狂风暴雨,面皮上五官扭曲的张文若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真的!他可以发誓,这不过就是在陪一个中二少年耍乐子罢了,如果可以得话,他甚至可以当场认输。 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他要把这个熊孩子的裤衩扒了,弹他鸡(鸡)一万年! “孙良,”愤怒交加的张文若所幸把贤弟二字也给收回了,他努力平复心绪,尽量让自己笑得慈祥一些:“既然你说用你二姐出题,那你总得告知张某人咱们是写你二姐何处?是她的外貌,还是…” “呵呵,”孙良再次打断了某人的发问,他冷笑一声,淡然的说道:“张兄,你不是见微知著么…怎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吧!…哼哼!不过既然张兄诚心求问,我孙良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咱们这次诗作,当然是以家姐的外貌命题了!” 说到这,孙良又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我二姐除了外貌还过得去之外,能有什么长处可以用来作诗!” 然后才接着说道:“作完诗后,由家姐给出你我二人的诗词评判!…怎么样,张兄…小弟如此一说,你是不是有种豁然开朗,拨云见日的感觉!” 去你个二大爷的拨云见日!滚你娘的豁然开朗! 张文若强忍着怒火,随口说了句“受教!”便打着赤脚,回到刚才孙屠子给他找的座位上坐下。 他要冷静,他要沉思,他要想出一首绝妙无双的诗作教教这个熊孩子如何做人! 然而,就在张文若思绪万千的档口,孙幺妹又行云袅袅地走到张文若近前,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呃…幺妹jiejie啊!”张文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见到孙幺妹玉面羞色,略带为难的看着自己,“幺妹jiejie,可是要我待会作诗的时候放些水,好给孙良留些颜面?”张文若才把心中猜想说完,就兀自长叹了一声:“唉~!…实话告知jiejie,若是先前jiejie为此事过来与我递话,小生自当不敢不从命!但是现在….你那孙良三弟实在欺人太甚,小生今天若不祭出十二分的本事,偏偏就是对不住他与小生见微知著的评价了!…jiejie莫要劝我,小生今次一定要作出个绝妙无双的诗作,定要让你家三弟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张公子…”孙幺妹带着略违颤抖的嗓音,欲言又止的唤了一声。 “jiejie不要再说了!”看着孙幺妹委屈为难的模样,张文若不禁心起怜惜,稍稍沉吟一阵,才犹豫地说道:“小生知道jiejie所求,只是令弟…哎!罢了,罢了!既然jiejie诚心相请,那…小生便如jiejie心中所愿放些水吧!…jiejie放心,待会交稿时,小生便随便作首诗作敷衍应付…一定不叫孙良输的太难看就是了!” “张公子…”孙幺妹又带着略微颤抖的嗓音,又欲言又止地唤了一声,只是这次的语气明显比先前那次激烈不少。 张文若猜想,定然是佳人得了自己的允诺后,心存感激所致吧! “jiejie,感激的说词,就不必与小生说了!…唉~!二叔常说小生心性太过仁厚,以往我还不信,没想到….唉~!原来这世上真有一种人,他深明大义,以直报怨,以德服人,真是谦谦君子啊!”说到这,张文若便略有深意地顿了顿,希望孙幺妹能够从善如流地给接下去。 然而孙幺妹好像没能及时领悟一般,还是刚才那般欲迎还休,欲言又止的羞涩模样,这让某人在失望之余,也只好继续为佳人作出提示:“咳咳,幺妹jiejie,小生说道哪来着?…哦对了,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嗯~哼!…温润如玉呢!…也不知在jiejie心中,小生算不算是个君子呢!”
“噗嗤!”看着张文若一通耍宝,孙幺妹不禁掩口轻笑,“张公子在奴家心中自然是无双君子的呢!您不必多言,公子心意,奴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奴家的心思…唉~!罢了,缘分天定,奴家也不好强求公子太多!只是….现在,奴家倒有件事,要恳求公子才行呢!” “咳咳~!”见孙幺妹差点又像自己表明心意,张文若不禁面色潸然,他略略整理思绪,方才犹豫地问道:“不知jiejie有何事要找小生商议?是关于本场诗作比较的么?” 说到这,张文若故意顿了顿,直到孙幺妹带着满面羞涩勉强点头,才接着问道:“莫非jiejie是想让小生故意输掉这场比试,好保全你家三郎的颜面!…孙良虽说年纪太小,我本不该与他过多计较,可是他…实在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张文若又见孙幺妹面上的那色愈发浓厚,不由得无奈一叹,“唉~!既然是jiejie的意思,那小生自当从命!…jiejie少待,小生这就过去,与孙良说我做不出诗词…左右也会保全他的颜面!”说罢,张文若便有些委屈地朝孙幺妹略略拱手,又打着赤脚要往孙良那边走去。 “张公子且慢!”孙幺妹再也顾不得人多难堪,赶忙拦住张文若,“张公子,你误会了!奴家并不是让你认输,也不是让你在诗作上面与舍弟放水;反而,奴家希望公子能…”说到这,孙幺妹的声音便渐渐地小了许多,“…能把诗作写的美些!” “这是何故?”张文若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满面赤色的孙幺妹问道:“难道jiejie真是希望小生生出本场比试,既是那人是你家三郎也在所不惜么?!”“|说到这,张文若仿佛顿悟了,”…jiejie如此维护,直叫小生如何恩受!…我张文若何德何能,竟惹得佳人如此待我…唉~!小生这就过去跟你三弟认输,定然不会累得jiejie难做!” “张公子,你真的想差了!”见到张文若又要走的趋势,孙幺妹再也顾不得羞涩矜持,赶紧拖住他的衣袖,着急的解释道:“奴家真心是想公子把诗作写的好些的!…奴家真的不是为舍弟过来求情的!…张公子,奴家跟你说实话吧!…奴家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让公子把奴家写的美些!” “啊?”张文若糊涂了。 “公子不知,在此之前,奴家曾研读过许多话本演绎,上面经常提到,某某文豪借鉴某某女子音容延作诗词歌赋,而后,那女子就可籍此诗作芳名远播,更有甚者如公孙大娘,贵妃杨玉环,名妓苏小小,李师师等,竟然艳绝千秋!…奴家其实...”说道了,不管张文若如何面容诡异地打量孙幺妹,她都不在言语了,只是垂低琼首,暗自羞涩。 “得了!小生知道了!小生会尽量把jiejie写的美些的!”表错情的张文若深受打击,朝孙幺妹挥了挥手,便又打着赤脚坐回原座独自舔(舐)着心灵的创伤。 此时,雨一直下,屋内的氛围却是渐渐火热起来。 娘的,终于能见识到传说中的读书人作诗比词了,今儿个就算是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