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成亲夜,我把痴傻王爷惹哭了在线阅读 - 第157章 伤心都要悄悄的

第157章 伤心都要悄悄的

    报丧的使臣?

    “宣。”崇宁摁住自己颤抖的手,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连动弹半分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使臣进来了,是个面色刚毅的中年,穿着紫红色官服,手里捧着一本白绢封皮的折子,三分垂目,见礼后才道:“臣,奉吾皇谕旨,至大邺报丧。”

    “临安城易守难攻,怎么会让霍无忌等流寇窜入伤了凌王?”这一点是崇宁怎么也想不通的,她甚至怀疑是渠英动的手。

    锦润被拥立为主,即便他称臣了,谁能保证渠英没有起杀心?

    “临安城有霍无忌的内应,与其里应外合,这才伤了凌王,虽然护卫反应及时,但霍无忌身手了得,护卫根本无力阻挡,所以...”

    这话听着便假,霍无忌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可能劳心费力的去亲自解决锦润,即便真的恨透了他暗度陈仓算计自己,也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才对。

    拿住锦润与渠英讲和,陷渠英于两难不是更好?

    杀了他,除了泄愤没有半点实质性的好处,而且还坐实了自己逼迫锦润自立的罪名,给了渠英将叛军尽数诛灭的借口。

    霍无忌不会这么蠢。

    崇宁心里的怀疑更大,看了使臣带来的书信,也没有立即说话,看完就压在手下:“凌王出现这样的意外,不知大梁是怎么处置他的后事的。”

    他们已经和离,这番话实在没必要问,可崇宁就是忍不住。

    十几年来,锦润是唯一一个与她举止亲密的男子,他的良善赤诚太过可贵,让他即便文武平平泯然于众仍旧能让她挂心在怀。

    “吾皇因太上皇所为而深感愧疚,故追尊凌王为明帝,以帝制安葬于皇陵。”

    崇宁越发怀疑:“梁帝此举,岂不是否认了宣平帝得位不正,失了正统?追尊凌王为明帝,他自己的皇位如何解释?”

    这么做,怎么看都像是心虚遮掩。

    “吾皇登基之初,便公告天下明帝幼时痴傻的真相,并下发罪己诏替父谢罪,且明帝自愿称臣,奉吾皇为主,吾皇追尊明帝,本为谦让。”

    这种话术崇宁早就不想听了,垂目将心绪梳理了很久才开口:“时隔两月,明帝的丧期已过了吧?”

    “是,因这天气炎热,上个月,便以安葬。”

    崇宁瞬间目光凌厉冷然:“梁帝登基不足三年,陵墓尚未动工,明帝即是以帝制安葬,短短一个月之内能修好一座陵寝?”

    “明帝葬入地,是一直为太上皇修建的陵寝。”

    是了,宣平帝还没死呢,他被尊为太上皇,名义上是颐养天年,但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霍无忌当街残杀平民险些拖渠英下水的事,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裂痕,若非他当时无情,只怕渠英也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把他的陵寝给锦润用,只怕比杀了他都要难受,从此正史野史都会记载他是一个窃位之贼,他在位时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政绩可言,就算是想洗白都没可能了。

    只是,这又如何?

    她要是没记错,锦润才刚刚弱冠吧,他装痴扮傻十几年,摆脱傻子的身份才多久?

    以他的出身和天资,他本该如渠英那般大展拳脚施展抱负,成为一个意气风发温润风华的少年,却吃亏在年纪上,被一群自私自利的人算计,没了本属于他的皇位,被人糟践欺负,不能习武,不能学文,在极其清晰的认知中熬过年年岁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心里想着他,崇宁什么事都不愿意再做了,干脆撂了朱笔和折子,靠在龙椅上,一个人待在殿里,天色黑了也不让人进来点灯,只想把自己藏在黑暗里,这样才能放心大胆地悲伤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人推开,一盏宫灯照亮了一小块地方,来人轻轻掩上门,崇宁的目光在泪水下聚了很久才瞧清是晋陶公主,她本能地压低抽泣的声音,也不敢轻易开口,怕被听见自己已经沙哑了的嗓音。

    “我给你送盏灯进来。”晋陶公主并未走到她跟前,而是把宫灯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光影正好停在了龙案对面,照不到崇宁身上。

    “飞燕说,大梁使臣来报丧了,又说你躲在殿里不出去,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外面的人我已经遣退了,想哭就哭吧,你可是从不在意首饰的,偏戴了一个手镯回来,还那样宝贝,母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晋陶公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崇宁听着却越发难受,把脸埋在臂弯里,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你总说他对你不好,可魏大人他们回来,谁不说他对你极好?你极力否认,也是怕旁人利用他对吧,有些话,只能骗骗那些对你不上心的人罢了。”

    她不出声,缩在黑暗里一动也不动,晋陶公主也就不说话了,静悄悄的又走了出去。

    次日还要上朝,她不能偷懒,纵使浑身不适也强撑着早起,飞燕特意准备了热毛巾,提前过来给她敷眼睛,身边伺候的人都安静的等候着,谁也不敢多嘴,时辰快要来不及了,崇宁把热毛巾拿下来招呼人给自己更衣。

    去大殿的路上,她撑头靠在轿辇上打盹,纵使用热毛巾敷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眼睛仍旧很不舒服,一点也不想睁开。

    上朝的时候,虽然有冠冕琉珠遮挡,可还是有人试探着问话:“皇上气色不好,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

    他们都在试探,试探她是不是会为了锦润伤心。

    崇宁自然不会让他们看出端倪,帝王的喜怒哀乐岂能容旁人肆意揣测?

    她紧绷着脸,神色冷漠:“近日贪凉受了寒,鼻塞没能睡好,早朝若无紧要的事,便早些散了吧。”

    “是。”

    他们齐齐附和,但该上的奏折还是一如既往的上了,该奏的事也一件不落的上奏,崇宁耐心听着,渐渐的也没力气挺直脊背了,歪歪依靠着龙椅,昏昏沉沉的听着。

    她对枯燥的政务不感兴趣,甚至很厌恶,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等着她拿主意,她想不明白,哪来这么多事需要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