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零章 人之根本

    王暗晟最为熟悉的就是二姐的紫微星，三哥的古释星，还有父亲的弑天星，他们都是跟自己关系最为密切的人，所以从九天之上引下的星辰之力也正是这三颗星辰。

    只不过这些星辰之力微乎其微，仅仅只有头发丝般大小，不及他自己的千分之一。

    “紫薇姐说过，一旦成为观星者，体内脉纹脉象就不会再有变化，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的本命星是暗晟星，体内几乎都被填满，能引下一丝就已经不错了。”

    正在他专心致志的时候，轩铭陡然睁开眼睛，发觉到了另外一些熟悉的气息，当即停止炼药，还以为是王紫薇和王古释也来了，不过很快便发现原来不过是一些星辰之力而已。

    “我记得王紫薇跟我说过，人之一生仅得一星，成为观星者更是绝无可能再有其他星辉出现，可他为什么……”

    王紫薇说的再明显不过，就算是一丝一缕也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现在他看到的不是两道，而是足有四道之多。

    “不对，是五道星辰之力，那燃烧的烈火也是其中之一，他要做什么？”

    轩铭惊讶的同时，更奇怪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是炼器，不是炼药，看似乱无章法，却似乎透着一些玄妙的味道。

    “将星辉铺在铁砧之上，他是要淬炼那些星辉？”

    这些星辉各有特色，紫微星高贵无比，古释星苍古内敛，弑天星霸气盖天，截然不同的脉象此刻正互相纠缠在一起，谁也不服谁，时不时会传来一些噼啪响声，彼此擦肩而过更有点点星芒四下飞散。

    其中以弑天星的星辉最是霸道，似有将其他二者赶出的迹象。

    可在王暗晟将自己的星辰之力加诸进去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论是高贵的，苍古的，霸气的全都一下子变得安分起来，轩铭知道那是因为它们感到惧怕了，能埋葬亿万星辰的暗晟星当受如此待遇。

    接着，铁砧之下的烈火也变得平和起来，不再暴躁。

    “接下来要做什么来着？对了，是融合脉纹，大人融合药物脉纹之后便会生出新的脉纹，只要脉纹融合成功了，便算小成，我也来试试。”王暗晟说话之时满头大汗，显然引下其他星辉也是不易之事。

    “他在学我炼制丹药？”轩铭心中疑惑，不是亲耳听到，只怕世上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是星辰之力，又不是什么脉纹，要怎么融合？”王暗晟想了一阵，毫无头绪，只得硬着头皮去尝试。

    他知道要融合必须就要让它们接触在一起，星辉彼此之间相互排斥，却不是绝对，好比父亲的弑天星明显要高出哥哥jiejie的本命星辰，所以可以压制它们，而自己的暗晟星似乎又可以压制所有。

    王暗晟又连续放出几道体内星辉，像驱逐一样从四面八方将里头的星辉压迫在一起，想要强行让它们融合。

    反抗更加剧烈，星芒如烟火，空气变得暴躁不安。

    铁砧是他用神识之笔刻画出来的，并非什么神奇之物，根本承受不住压迫之力，一阵摇摇晃晃之后便出现了裂痕，然后很快就被打回原型。

    于是乎，大约十几道星辉便直接接触了烈火。

    烈火本来也是星辉所化，是里头最卑微的存在，根本受不了那股压迫之力，焰火蔓延，异常暴躁，火光让得王暗晟根本看不到里头之物。

    “唉，看样子是失败了，连融合脉纹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我这胡乱一通怎可能成功呢？”王暗晟叹气一声，再也不予理会，到没什么沮丧之色，毕竟这原本就是自己异想天开而已。

    “嗯？大人，你何时醒来的？”王暗晟一转身就看到轩铭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轩铭没有回话，他也不是看着王暗晟，而是看着那火光内的东西，王暗晟看不到，可他却有神识之眼。

    火光很快消失，最卑微的星辉荡然无存。

    里头出现了一物，不是星辉，不是丹药，不是世上任何东西，但却是谁一眼见了就能认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

    如同初生的婴孩一般娇小的人，没有五官，没有头发，却有四肢，看上去跟一个泥人没有什么区别。

    轩铭双目如炬，眼皮在剧烈跳动着。

    王弑天对他说过，在那遥远的年代，第一个人，第一个妖，第一个生灵究竟是如何诞生的？一块石头，一颗小树，皆可在无数岁月之后幻化人形，既然万物孕育长久便可有灵，那第一个人，第一个妖是否也是因此而成？

    “人人皆是一道脉纹所化，只因这道脉纹其中一道脉象是得以繁衍生息，不单是人类，世上一切有生命之物都是如此，不论哪种脉纹所化，共同之处便是繁衍生息的脉象。”

    这是王弑天曾对轩铭说过的话。

    眼前就有最好的证明，因为王暗晟就是暗晟星的一道脉纹所化，有血有Ｒ却并非真正的人类，王紫薇，王古释皆是如此。

    观星之道，主张人人皆与九天之上的其中一个星辰对应，能够从浩瀚无边的寰宇中引下星辉就是最好的证明。

    否则区区一个观星者怎可能做到这等地步？

    而今，轩铭看到了一个是人却又不是人的造化之物，没有五官，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却谁都一眼能够认出，那模样彷如自己炼制丹药刚刚融合众多脉纹之后，初具丹药形态模样，稚嫩，娇小，随时都有可能毁灭。

    “星辉亦是天上星辰万千脉纹其中一道，难道真如王老先生说的那般，世间生灵皆是脉纹融合之后而成？”

    轩铭神色凝重，闭上眼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呼吸。

    烈火熄灭，待轩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王暗晟身后空空如也，几次确认之下什么也没有留下。

    “大人，你怎么了？”王暗晟狐疑问道，在自己身上看了几眼，回身一望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在看到自己确实白忙活一场之后，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轩铭抚平心绪：“王暗晟！”

    “什么事？”

    “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们要诞下下一代，必须是由一男一女才能做到？”

    “这娶妻生子不是人间常理吗？”

    轩铭停顿片刻，陷入深思之中：“或者说，你是否想过融合不同的脉纹而成的丹药，可能便是那些脉纹的下一代？”

    “大人，暗晟愚钝，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暗晟说的很认真，因为他确实根本听不懂。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

    他不懂，轩铭自己也不懂，只因这荒诞之说根本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