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八章 值得敬畏

    “神识入主冥罚狱，才是我当下要做之事。”

    退出了冥罚狱，接下来一段时间，轩铭便一直在冥罚狱的周边游走，当然不是用身体，而是用神识，他将所有神识分散出去，自己并不会去控制，是漫天撒网之举，期待某一缕神识会带给自己意外的收获。

    点点莹白神识透过阴阳双骨大门，在地面之下游走，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得到了阴阳双气的缘故，神识可以在地表之下畅游无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游走在体内经脉的感觉，不过可惜的是仅有极少数神识可以抵达上方，不能探索上方的阳理。

    到了最后，轩铭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冥罚狱内的柱子并非是什么石头，而是两种气韵不断压缩，凝聚之后形成，外边那层石质乃是此地许许多多复杂的烟尘与碎屑贴在了气韵外层。

    他看到了许多来自万法界才有的东西，是污浊的东西，大多会散出一阵寒意。

    “好阴森的阴理，不过却不是那种如同地狱一般的感受，并不会让我觉得可怕。”

    “上方的阳理虽然大部分只能远远的观望，不过却给予我一种暖意，并有一股浩然之气，”

    “冥界是死气为地，混沌母气为天，与此处大相径庭，那些石柱上的纹理实际上都是一道道脉纹交织而成，有大有小，有强有弱，虽然来自于万法界，不过应该是遥远的古时代遗留下来的。”

    轩铭知晓了冥罚狱的真相。

    这个地方，其实也是一处埋骨之地，许许多多生命被埋葬之后，被天道遗弃到了此地，一根石柱便是一座尸山，高有万丈的尸山究竟埋葬了多少尸骨，不用说也能想象的出来。

    而且，轩铭并没有现任何完整的碎骨，仅是用神识之眼观察之后得知的结果。

    世间万物包涵其中，有妖有灵，有人有魔，蝼蚁之躯，龟蛇甲鳞，再有一些腐朽却千古不化的枯枝烂叶。

    可以这么说，一跟石柱，外表便是尸骸，内在则是死后残留下来的气体，或许是物以类聚的缘故，阴性之物在下方聚集，阳性之物则在上方，让得轩铭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处垃圾堆里，看似玄妙的外表下，一旦明白原委之后，反而会让人敬而远之。

    说不定，整个冥界最初形成的地方便是这里也说不定。

    “虽然其中有不少强大的气韵，可既然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用，换做我是天道的话，也懒得去理会，只需拿起一把扫帚，将这些垃圾全部清理，换得一处干净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忽然间，脑海里出现一个古怪的想法，他只觉得天道便是一个打扫庭院的老人家。

    天地之初，只有天道独此一人，而他共有七座庭院，每一座庭院各不相同，各具特色。

    它将这些地方逐一划分，并为其取名，于是就有了七界；再把各种各样的东西归类到一起，便有了具体的划分；给这些地方定下了规定，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于是就有了七界七律；最后，为了七界彼此互相制衡，互不干涉，便派了七个生灵前去镇守，于是就有了七届七律座。

    想必，这个老人家在打扫庭院的时候，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绪吧。

    好比在打扫万法界的时候，看到了让他心喜之物，于是便流下了心喜的泪水。

    好比在打扫冥界的时候，看到了令人心酸苦涩之物，于是便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好比在打扫九幽界的时候，看到了让它无比震怒之物，于是在盛怒之下便流下了怒之泪水。

    ……

    “或许，七界七泪便是由此而来，七界的由来历时无数岁月，天道为此煞费苦心，在打扫之际会出现某种情绪也是情有可原。”

    “若是如此去想，反倒觉得天道是一个可怜的大忙人，他无时无刻都在繁忙中度过，谁人犯了大错该以怎么的天罚去处罚，谁人有功该获得怎样的奖赏，七界芸芸众生皆由他一人掌管，光是巡视就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吧。同时也是一个让人敬畏的老人家，没人能够帮的到他，一切都要自己亲自动手，从造物造人，到造天造地，一界之内的山川地貌，命理定数，皆由他一念而成。”

    “化作是我，我能像他这般勤勤恳恳，保证面面俱到吗？”轩铭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道本是魔，这是他对天道的最初印象，只因天道太过于霸道，谁人敢于越过他定下的规矩，攀升到太高的境界，便以天罚降下，一个人太过于接近自己，便会对自己的地位产生威胁，于是迎来的便是无情的镇压。

    可而今想了想，天道实则有难言之隐，他在七界上耗费了太多心思，无论七界是丑是美，都是一件耗费无数岁月的呕心沥血之作，倘若一个人强大到足以破坏这件大作的时候，换做自己，会觉得好受吗？

    更何况他的这七件作品尚未完成，历史的长河仍在继续流淌着，天道最初仅用一把扫帚将七界划分出来，如同一个泥塑胚胎一般，既是最初之物，自然有许许多多不完善的地方；而今，天道把手中的扫帚换成了一把把精致的刻刀，为这件泥塑的胚胎精雕细琢，什么地方多了，什么地方该填补，皆是刻画的过程。

    轩铭相信，这七件作品不会有完结之时，天道用他的眼睛和智慧赋予七件作品于生命的价值，倘若有人一强再强，变得太过突兀，定是破坏了此物的协调，画龙点睛之作实在少之又少。

    “没想到天道竟然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此说来，即便有时候会忙中出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轩铭睁开眼睛，将所有的神识之力全部收回，稍作休息，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灵液，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不知这种观点对错与否，不过这仅是自己一时的感悟罢了，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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