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哄二诈

    ‘砰’。

    “够了，冯烨，你差不多点啊。”高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几份文件上说道。

    本来，他对于陈局派过来的陪同他一起审讯的这个小警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他能主动做‘黑脸’，高强也是乐观其成。只是，眼见气氛又要紧张起来了，他说不得也只能出声打断，以便稍微缓和一下。

    果然，见他发了声，刚才还差点剑拔弩张地两个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抽吧，我知道你小子是抽烟的。”高强从衣袋里拿出一包‘娇子’，自己先取出一支点燃了，然后又抽出一支，丢给了冯烨，顺便帮他也点燃了。

    ‘呼……’冯烨吐出一个烟圈，吧唧了几下嘴巴，有点遗憾地说道，“娇子啊。”

    高强笑道，“怎么？瞧不上我这烟？呵呵，知道你最近抽的都是好烟，不过呢，你也得体谅一下，我可是靠工资吃饭，你抽的那些烟我可抽不起啊。”

    冯烨在心里冷笑，你这哪里说的是烟，分明就是在说‘你小子，你最近连抽的什么烟，我们都知道，自己老实一点啊。’

    不过，话说回来，冯烨最近抽的确实是好烟没错，虽然半个月前他每天还只能抽五块钱一包的‘白沙’，面对十元的‘娇子’都舍不得花那钱买。然而现在呢，上次洗劫了超市的仓库之后，里边发现了不少的好烟，什么软中华玉溪之类的那都是大路货色，几千元一条的诸如‘黄鹤楼1916’、‘黄鹤楼论道’、‘冬虫夏草’之类的也不在少数。对于酒，冯烨无非是喝个感觉，不在意价格，但对于烟呢，他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喜好。尤其是这些曾经只能在网上看看的那些香烟中的贵族，现在既然有条件享受了，他也就不会在这些小地方委屈了自己。

    既然已经抽上了高强的烟，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冯烨虽然对高强的这份用意是心知肚明，但表面上也收起了此前的那副玩略表情。

    “好吧，强哥，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是不是从姓名、性别、年龄开始？”冯烨一副认命了的样子说道。

    “嘿，看起来你对我们警方办案的程序很是了解嘛？怎么？曾经进来过？”高强对冯烨以前那两次去派出所的事自然是早已查到，现在也不过是随意调侃两句缓和一下气氛，他才没有那兴趣去过问多年前的小事，不待他开口又笑着说道，“好了，今天找你来，不问那些，我说了只是请你来协助我们调查的，又不是审问你。”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你觉得呢？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

    冯烨在心里对高强的话是吐槽不已，‘尼玛，这还不叫审问？’只不过表面上他却作出迷惑的表情，摇了摇头，“强哥，高老大，高所长，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今天把我带到这里来。”

    “不知道吗？我看未必吧。”高强冷笑了一声，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将来的生活还美好着呢。即使犯了些小错误，也不要紧，一看你就不是违法犯罪的人嘛……”

    冯烨听得就站了起来，急忙解释道，“高所，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啊？”

    高强做了个手势，笑道，“坐坐坐，不要着急，喝口水。”

    待冯烨重新坐下之后，高强又接着说道，“好了，现在好好对我们说说你的事……嗯，你先不要激动。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这段时间，你做过什么？看到过什么？听见过什么？都可以说说嘛……小事一桩，别紧张，想明白了之后，仔细说清楚就没事了，还没吃午饭吧？可别把晚饭也耽误了。”

    冯烨心思电转，高强的这番话，他也听出了其中表达的意思，看来今天被带来了这里，还的确是和昨晚他和梁人豪的那番谈话有关。这不，高强刚才话里的重点可不就是想让自己说说看到的和听到的嘛。不过，明白归明白，一时间，他也还没有想好对策，究竟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高强见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也不催促。安慰了冯烨两句就起身离开了，这里他就交给吴志军和那路人甲了。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到了，白脸，他已经做过了，接下来就不需要他在场了，否则局面如果崩坏就没人能收拾了。何况，陈局长还在楼上自己的办公室呢，他也有必要过去作陪，顺便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说起来，今天把冯烨带回到双桂路派出所，而不是带去分局，这就是昨晚他们电话里商量之后的决定，在一切还没有落实的情况之下，是很有必要保密的，而派出所相对于分局，保密性就更高了。在这里，陈局长亲自前来坐镇之下，高强这帮知道内情的人也会安心，那些不知道情况的更不敢乱说，谁知道这个案子有多大，涉及到了谁呢？在外面冒然乱传，那是对自己前途不负责任的做法。

    冯烨嘴里的那支烟早已抽完，忍不住问道，“军哥，再来一支烟吧。”

    路人甲差点又想发作，吴志军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烟，整包都递给了冯烨。

    同样是‘娇子’，冯烨一看就乐了，或许这就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吧。他现在要烟，也不是真的想抽。只不过，他有个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要么就是得走动起来，要么就是得有烟抽，否则他无法集中精神。何况，现在他需要思考的东西真的太多，尤其是该如何从这里脱身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地，就连吴志军也微感不耐，路人甲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说道，“烟你也抽这么多了，该说说了吧。”

    冯烨弹飞手里的烟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又伸出手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才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了……”见对面的人已经按耐不住又要发作的样子，赶忙说道，“别急，这样吧，你们给我提个醒儿？”

    吴志军和路人甲对望一眼后，点了点头。就见那路人甲干咳了一声，淡淡说道，“天坑的事。”

    冯烨疑惑地问道，“天坑？哪个天坑？”随即又恍然大悟，“你说的该不是总统路那个大天坑吧？”

    见两人点头，冯烨又不解了地问道，“可是，那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军哥，你可得为我作证啊，当时，我们是在一起的啊，我看见的你也都看见了……”

    吴志军打断了他的话，“冯烨，我们掌握了很多情况，你就不要再存在侥幸心理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冯烨赶忙说道，“配合，我肯定配合呀。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我知道啊。可是，你们究竟想我说什么呀？”

    吴志军淡淡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可是，我也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啊，我知道的，全国都知道了。你们不知道的，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冯烨的表情很是无辜。

    “行了，冯烨，你的事她们都已经说了，你强撑下去，还有意义吗？”路人甲举着那几份文件说道。

    冯烨看了一眼那些文件上一个个鲜红的指印，顿时就又想起了他曾经那两次到派出所的‘惨痛’经历，表情也逐渐冷了下来。

    文件上的内容，他刚才装作思考的时候，已经通过空间‘看’了个清清楚楚，那是对蒋怡和王薇的问询笔录。上面一条条的，主要就是问她们是如何和自己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这段时间每一天都做了什么？这次离开蜀都去都江堰和青城山的原因，对于冯烨的情况知道多少，以及资金问题。对于这些，早已经在冯烨的意料之中，他并不担心，毕竟两个女人对他真的是一无所知。虽然有好几次差点想在她们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和带她们去那个世界转悠一圈，但好在他当时还是忍住了，否则现在就要被动了。在这几份文件中看来，王薇是最先受不住，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个彻底，就连他们没有问起的城南猛虎事件，也给倒了出来。至于蒋怡，倒还好，基本上是警察问什么，她才回答什么。虽然也没有什么隐瞒，但还是注意了说话的技巧，他回答的都是和他们几人无关的问题。而这些，唯一让冯烨感觉有些棘手的就是资金方面的问题。从文件上不难看出，这短短的一个星期，他花掉的钱已经差不多二十万了。

    ‘这个，确实有些不好解释啊。’冯烨对此有点头疼。

    不过，看到这几份文件，又让冯烨想到了一个问题。本来，他还有些奇怪，从被带来这里之后，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个房间，不闻不问，等现在来人，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本来，曾经有过派出所经验的他，对于这样被冷在一边毫不奇怪，但联想到这次事情性质上的不同，还是微微有些不解。现在嘛，他却是完全明白了，警察不是不想第一时间来审问他，而是想从两个女人那里作为突破口。由此可见，他们的小心谨慎，越是重大的案子越是如此。

    想到这里，他心中再次灵光一闪，既然警察能把两个女人当作突破点，那会不会这次把自己抓来，也是作为打开梁人豪的突破点呢？冯烨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本来嘛，在他的‘B计划’里，目的就是把嫌疑人的头衔转移到梁人豪身上，却忘记了对方的身份太高，警察并不敢直接去接触，而是选择了直接把自己给拿下。

    对此，冯烨也只能是在心里苦笑了。说起来，他的计划至少到目前来说，还是不错的。看起来警察的视线的确是放在了梁人豪的身上。只不过，自己却是遭了‘池鱼之殃’，他计划之初完全忽视了自己在这个事件中的重要性。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其实，假若今天冯烨能在警方反应过来之前就走掉，并且从他们视线中消失掉，至少，短期内不被他们找到的话，没准他们也会忍不住直接对上梁人豪。可是，现在说这个也已经晚了，谁让自己的运气一贯不好呢。别的书中主角不是跳崖遇宝箱，出门遇贵人，就是美女倒着追，奇遇从不断。而再看看自己呢，简直就是倒霉催的，大早晨的，急急忙忙赶下山，还能这么巧的被高强给堵了个正着。

    当然，冯烨这里并不知道，高强这次撞见他，也完全是意外，距离两人错过，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或许，当时假若差了那么几秒钟的功夫，接下来的发展就会完全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