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风轻云淡

    肥懋虽然脑后并没有长着眼睛，但房门的突然打开，他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也许是因为身后空气流动的变化，也许是源自生物某种特殊的直觉。

    随着房门的打开，他那颗刚刚才略微放松的心，又立刻重新提了起来。带着忐忑的心情，肥懋缓缓转过身，只见屋里，自家的新老板以左手肘撑在床上侧卧着，左手握成拳头撑着他的脑袋，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昏迷未醒的越南女孩此刻身上的T桖已经被向上翻开了一小截，露出了她光滑的腰腹。而那胖子的另外一只手就是放在这里不断轻轻地摩挲着……然而，看上去却感觉不到哪怕一点点的情色，就仿佛他正在把玩着一件艺术品。

    虽然肥懋并不知道对方如何能够身在床上，并不起身就能打开房门。但经历了刚才失去呼吸的恐惧后，他已经不会再去考虑这点小事了。

    既然房门已经打开，那说明对方自然也是有用意的。肥懋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走了进来，并随手轻轻地再次将房门关上。

    房门把外面那纷繁的各种声音也减弱了不少，屋里此刻虽不算极度的安静，但肥懋的呼吸声依然清晰可闻。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很重，很是贪婪，仿佛是在担心下一刻就再也无法呼吸到空气似的。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恐惧，每一秒钟都在担惊受怕……尤其是他的新老板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盯着自己，这使得他的这种感觉更是被拔高了数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下一秒就会从心里上开始崩溃……

    冯烨尽管不会读心术，但对于肥猫的心中所想也多少能猜到一点，毕竟他刚才在屋外失去呼吸时的痛苦可是被他清晰地‘看’在眼里。既然已经决定了对他展现一点小手段，以此形成对他心里的震慑，那么就不能半途而废，这种必要的压力还是得一次性的给够了，才有效果。很早之前，冯烨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任何一个上司想要得到自己下属的敬畏，那么就一定要保持一种神秘感，莫测高深。那种和下属打成一片的领导，基本上都是不称职的。当对方知道了你的一切之后，心底就不可能再存有那份敬畏了，人心的各种劣根性以及各种小算盘也就有可能开始出现。别说是人了，哪怕是面对一个神，一旦人们发现，神也要吃喝拉撒，那么是不是也会恍然大悟？‘原来神也是和我们一样啊！只是某些地方能力比人类厉害一点罢了，其实大家都一样……’所以说，领导需要做的绝对不是对下属有多好，而是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本份，为自己也为所有下属创造出更大的利益，这就已经足够了。

    而要保持对别人神秘感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多听少说。这也是上位者的不二法则，心里存不住话的人都不适合去领导别人，这样的人基本上只可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虽然没有说话，更没有拿出枪来，但此刻的冯烨带给肥懋的心里压力却更重了。

    冯烨并不着急，他今天有的是时间，而且这样看着对面的人额头冒汗，双腿微微颤抖的紧张模样也挺有趣的，不是么？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越南女孩的身体可供他随意把玩。不过，话虽然如此，冯烨倒也并不急色，仅仅也只是针对于女孩的腰部而已。这也是女孩身上最令冯烨着迷的部位，没有之一。他一直都觉得只要腰部纤细、健美，那么这个女孩的身材哪怕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反过来，如果女人生过小孩，又或是风尘味过重，那么从腰部也能发现不少的蛛丝马迹。当然，这么说也并不代表冯烨就对女孩身上的其它部位不敢兴趣，实在是有些地方一旦上手了，就不一定能停得下来……无论如何，现在也不适合做全套不是？因此，像此刻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同样，并不是说冯烨的定力和自制力就能这么高，实在是这些事情他经历得多了，也早已经没了那种少年的冲动。

    “老……老板，我……我错了。”肥懋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后就低下了头，不过仍然在用余光偷偷地瞧着。

    没办法呀，人家不说话，可他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继续发呆下去啊。见识过了对方的手段之后，他现在也多少想通了，干脆彻底放低姿态算了。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嘛，‘生活就像强jian，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他肥懋自问无力对抗那种超自然的力量，所以，那也就只有认了。好在对方做事也并非不留余地，想来只要自己做的令他满意，估计今后的问题也应该不会太大。毕竟，人家有这样的手段，要弄死自己甚至比踩死一只小蚂蚁还容易。就像刚才，假如失去呼吸的时间再长上一两分钟，那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而死因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多半也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至于说，对方和向家兄弟的那点冲突和矛盾，以及如今河边县局势的不稳等等，这些东西肥懋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更何况，谁知道人家还有没有别的底牌和手段呢！

    “哦？你错了？错在哪里啊？”冯烨轻笑出声，动作却依然没有变化，连这句话都是懒洋洋地、不疾不徐说出来的。

    “我……不该走出三米范围……不不不，不是！我最大的错是没有对老板你说过的话引起重视。”肥懋现在表现得极为惶恐。

    冯烨可不会轻易地就相信，哪怕他是真的，那又如何？于是淡淡问道，“然后呢？”

    这句话问出，冯烨有点依依不舍地把右手从女孩的腰部拿开，随后，一个火球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摊开的右手之上……这可不是冯烨曾经多次‘召唤’出来的小火苗，而是一个比手掌略大的真正火球。火球上还冒着一缕淡淡的黑烟，火光把屋里也映照得光亮了起来。

    肥懋呆呆地看着这个飘浮在空中的火球，他相信自己绝对不是眼花，出现了幻觉！他完全可以感觉到火球上传来的热量。他十分肯定，根本不用被这个火球直接砸在身上，哪怕再靠近一点点，时间再稍微长一点点，这火球带来的高温就足以把自己给烤熟。

    这一刻，他的人生观被刷新，脑子里一片的麻木，腿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这种只有电视或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那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

    如果说今天以前，这个胖子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外地来的莽汉，根本搞不清河边的形势就敢在这里搞风搞雨，实在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根本就不需要更上面的人出面，只是向家兄弟，就能完全的吃定他。毕竟他只是独自一人，还是外地人，没根没底的，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但在对方拿出枪以后，这人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完全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否则他怎么敢在这样的闹市就动枪呢？哪怕是铁哥那种在河边道上所有人心中高高在上的存在，大白天的在市中心也得稍微的收敛一下。虽然自己在枪口下，已然答应了对方所提出来的要求，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在他心里，对方做事如此肆无忌惮，那只怕也是已经离死不远了。

    可一刻钟前，当他爬在地上，无法呼吸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也许下一刻自己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在重新感受到空气之后，那个胖子……噢，是老板，带给他的感觉就只剩下了‘神秘’，在面对他时，肥懋已经提不起半点的小心思了；对于这种非人的存在，他也已经彻底的没了与之对抗的心思。能如何把他的马屁拍好，做到让他满意，然后再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把他送走，那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反正，肥懋相信有这种能力的人物是绝对不可能长久呆在河边这么一个小地方的。

    然而现在，火球的出现，就彻底地让他脑中一片空白。毕竟刚才不能呼吸的事情，那只是一种感觉，哪里能像这个火球表现得如此直观呢？忽然间，肥懋的脑子里竟然闪过一丝念头，或许，眼前这人成为了自己的老板，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到的？自己能遇见他，没准也是一场机缘？

    这样的念头一旦生起，就如野火燎原般的在他心中一发不可收拾。

    不由自主地，肥懋居然跪了下来。

    虽然他只是一个最底层混的小人物，然而哪怕就算是他曾经见到铁哥的那次，也并没有跪下来。甚至是面对洪爷，他相信自己哪怕再如何的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但也绝对不至于跪下。不仅仅是因为现在时代不同了，不需要人动不动就下跪，更重要的是人的自尊心在这个时代也更重了。

    但此刻，他却是主动地跪了下来。

    或许没有亲眼经历这个场景的人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但如果当一个普通人面对上这样神奇一幕的时候，指不定也会有和肥懋一样的做法。那就仿佛一个信徒见到了传说中的神，顶礼膜拜，那是虔诚的表现。

    “老板，小猫这次的错今后永远不会再犯，请老板原谅。”

    冯烨对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挺满意的，这种火球带来的效果确实不错，但假如可以没有那黑烟和淡淡的汽油味就更好了。冯烨琢磨着要不什么时候去弄点无烟汽油来，嗯……改天上网查查看，除了汽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可燃物代替，无色无味无形的才是最好的。如果准备上一些放在空间里，偶尔拿出来冒充一下火法还是挺不错的。

    心念一动，冯烨手中的火球慢慢变小，最后化为了一缕小小的火苗，而这时，他的嘴唇上也适时地出现了一支香烟。火苗在把香烟点燃后，旋即消失不见。但肥懋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那点燃的香烟以及屋中那淡淡的烟气就是证明。

    直到冯烨手里的那支烟吸了快一半，他才在吐出一个烟圈之后，轻声说道，“响鼓不用重锤，你是个明白人，别的，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明白，小猫明白。多谢老板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令老板您失望。”冯烨的这句话对肥懋来说仿若天籁之音。尽管他也有想过，对方既然要收他做跟班，那么应该就不大可能会对自己下狠手。但是，他虽然相信对方不会就此要了他的小命，但却怕对方说出诸如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之类的话来。

    而火球的出现，他在愣神之后，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对方费这功夫，自然不会是为了显摆，更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杀他的理由。就算是自己把这些说出去了，会有人信？唯一的可能，就是老板这是在展现他的手段，目的仍然是需要得到自己的臣服。

    对方最后的那句像是告诫又像是警告的话，也显示出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已然看透。

    “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把你怎样。我虽然不怕麻烦，却也不喜欢麻烦……这一点，你可得记住了。”

    风轻云淡地说完这句话，冯烨总算是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看也不看依然还跪在地上的肥懋，径直走到房屋里面的那扇窗前，拉开了浅绿色带着淡淡树叶图案的窗帘，朝屋外看去。

    这里仅仅只是二楼，也不临街，视野并不开阔。冯烨就这样背着身，直到整支烟全部抽完，这才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多谢老板。”肥懋站起身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然全部被汗给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