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旧病
还是那家医院，叶静依然清楚地记得何姨回家前，住在医院的点点滴滴。 穿过有着正门的大厅，就能看到住院部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叶静边走边问道。 “消息网呗~~”李明打了个响指，“其实只是随便找几个人问问，没想到太后倒是给我了个回信，话说你怎么跟小红帽的人走得那么近啊？” “呃，这个以后再说吧。。。”叶静远远地看见了等在门外的小榴莲，赶忙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叶。。。” “小芸学姐没事吧？！” 没等刘莲开口，叶静便抢白道，急吼吼的气势唬得小榴莲一时忘了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了，璐琪学姐正在病房里陪她呢。” 听到周瑾芸已无大碍，叶静这才松了口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你不在的时候，小芸姐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就让璐琪学姐扶她上床休息，结果扶到一半时我就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还没来得及问呢就突然发作了，疼得撕心裂肺的，那痛苦的惨叫声。。。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的。。。” 叶静这才注意到刘莲捂住胸口的手，估计到了医院后就没放下来过。 “是小静来了吗？” 病房里传来了张璐琪的声音，让还想接着问些什么的叶静，赶忙推门进了屋。 洁白的病床，衬托着周瑾芸乌黑的秀发份外刺眼，蜿蜒地攀附在枕畔，使得熟睡中的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学姐。。。对。。。对不起。。。” 陪在周瑾芸身边，已是一脸倦容的张璐琪仍然勉强地冲叶静挤出笑容：“学姐生病，你道什么歉啊？” “那个。。。我。。。我不在寝室。。。没帮上忙。。。” 张璐琪正轻抚着周瑾芸的额头：“好在没事了，那个，一会儿要去听大夫的诊断报告，能。。。能陪我去么？” 叶静一时没回过神，直到发现璐琪学姐柔弱的双肩正在微微颤抖。想来无时不刻心系在一起的小芸突然病发，方才送医时的惊心动魄，恐怕已经摧垮了这个女孩儿所有的勇气。 “行。。。”叶静忽然想到，“要不然你就在这儿陪着学姐吧？我们去就行。。。” “你们？”张璐琪笑道，“小榴莲刚才都快被吓哭了，你还要她陪你去？” 叶静啧啧嘴，刘莲确实受了惊吓，但从刚才见面来看，倒也没那么不堪一击，倒是眼前的璐琪姐眼圈红红的，也许她把自己眼前的眼泪错看成其她人都在哭了吧。 “我不是说小榴莲，我是说我和李明学长。”叶静解释道。 “李明？” “对啊，他送我过来的，这会儿就在门外等着呢。。。”叶静刚想去门口喊他，却见刘莲一个人走了进来。 “学长说他先回去了，女孩子卧床，他一个男生待着不太方便。。。” 叶静一滴冷汗，有种莫名躺枪的感觉。 “还是我去吧。。。毕竟，芸儿的病情我最了解了，你们在这儿好好陪着她，我去去就来。。。” 张璐琪说着站起了身，像是要抚平毛孔中的不安似地不停摩挲着胳膊，接着闭了闭眼，屏息跨出了病房。 “啊。。。小琪？”璐琪学姐前脚刚离开没多久，刚才还在熟睡中的周瑾芸便突然醒了过来。 “学姐？你醒啦？”叶静和小榴莲赶忙凑到窗前。 周瑾芸侧过脸瞧了瞧：“呃？我可爱的小学妹们都在啊？” “学姐~~”周瑾芸温柔的声音仿佛在水中晕开的墨水，让松懈下来的小榴莲刷地泪眼婆娑起来，“你总算醒了~~~” 叶静僵着身子站在那儿，虽然刘莲释然的哭腔让叶静也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但她终还是做不到上前和姐妹们来个历经风雨的拥抱。 “小琪呢？”周瑾芸又一次问道。 “呃，她去大夫那里了，一会儿就回来。。。”叶静赶忙答道。 “哦。。。”听到回答，周瑾芸好像若有所思似地躺回了枕头。 叶静瞅了眼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的小芸姐：“学姐，要不要在休息下？” “不。。。没事了。。。”周瑾芸摇摇头，“我刚才睡的挺舒服的。” “刚才？”叶静琢磨着，或许是因为璐琪学姐在旁边摸着她额头的缘故吧？要是这样，没准自己也能帮上忙。 这么想着，叶静便抽过椅子坐到了病床边。 “学姐，你把眼睛闭上再休息下吧，我来帮你做个按摩~~” 周瑾芸扬扬嘴角：“你还会按摩？” “放心吧，我可是专门学的。。。”叶静扭了扭手腕，自信没事儿跟着范晓馨学的头部放松按摩法技艺绝对过关，享受过这项服务的诸如老爸，老妈，还有晓馨姐本人可都点过赞的。 拗不过小学妹的坚持，周瑾芸只得闭了眼，在些许不安中找寻着睡眠的踪迹。 “OK，学姐，放松~~” 周瑾芸皱了皱眉头，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但她唯独不想让小琪知道，大夫现在正在对她说些什么呢？好在意。。。好担心呢。。。 忽然，在满眼的泥泞中，似乎有着一条光的阶梯，一阵身心的愉悦，令她暂时忘了苦恼，脑中一片空白，周瑾芸明白，那是叶静的按摩起了作用，那光的阶梯不正是小学妹那双娟白藕臂么？ 眼见周瑾芸紧皱着的五官渐渐舒缓开来，叶静觉得颇有成就感，好在，总算帮上忙了。 等到刘莲从洗手间里洗去眼角的泪痕出来时，周瑾芸已在叶静的关照下安然入睡了。 另一边，张璐琪正呆若木鸡地对着两张X光片，她知道医生正在说的东西很重要，但是此刻她耳旁尽是嗡嗡声，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听清医生的话，一片茫然中只能捕捉到诸如恶化，危险之类的只言片语。 “医。。。医生。。。该。。。该怎么办。。。”张璐琪努力排空脑海，颤巍巍地问道。 “怎么说呢，我们医院是没办法的，或许市中心的大医院，可能有些手段。。。” “手术么？” 医生耸耸肩：“那个，我也实话说了吧，介于这个脑部肿瘤的位置，恐怕。。。敢接的医生。。。不多啊。。。” 张璐琪并没又感到很失望，因为这些状况，去年已是听过一遍了。。。 “她父母家人呢？”医生接着说道，“她这种情况，我介意休学回家静养，需要证明的话，我现在就能开，毕竟这是大学城边上的医院嘛，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不。。。不不。。。”张璐琪打断道，“不。。。不用休学，她。。。她不会同意休学的。” “可是在校毕竟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她的病情啊。。。” “我知道。。。”张璐琪抿了抿嘴，这正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医生叹了口气：“唉，那个，我可以开些止痛药物来帮她度过这段病期，但终究治标不治本，拖下去，恐怕要逐次增加药物的剂量，那样对她的身体来说恐怕会造成一定的负担。。。” 千篇一律的说辞，张璐琪已是了然，难道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芸儿渐行渐远却什么也做不了么？ 有个人的名字忽然闪现在张璐琪的脑海中。 缪文琦。。。 这个高危的手术只有他敢接，恐怕也只有他愿意相信那小数点之后的成功率能够呈现。 然而去年发生的事情却历历在目。。。 放弃这个机会的不是别人，正是周瑾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