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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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这是百院争首之中，莫苍茫所见所感，而后提交了以其为核心的一份报告。 而这句话，经由韩喻上奏，兵部讨论，成为了本次战役赵军的主要战略。 战前，赵军戍守之地面积是叛军的七八倍，士卒数目却只是略大于叛军。“大而不实，北平守不住。”关道倾当时道，文帝就打算成倍扩大军队，最后却发现难以实现。 激烈的争论中，韩喻建议，“既然不能撑大自己，那就捏紧拳头。” 而杀掉联军大将司马晃，就是赵军的计划之一。赵军在装备上本身略输于叛军，统帅上也只有关道倾、韩喻，其余将领还没有能统帅三军的，而赵军防线太长的弊病，恐怕难以顶住常年和南楚交战的司马晃冲击。 所以，自知时日无多的关道倾，决心以北平和自己的生命为饵，设计司马晃。 果然，司马晃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眼见关道倾在联军士卒中奋力抵抗，怒吼却又不敌，非要提刀上前，亲自去了结这位天下第二名将的荣耀。 然而他在名将谱上排名飙升的美梦，在关道倾嘲讽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看着战斗到最后，倚在城墙上而死的，怒目圆睁的关道倾，联军士卒沉默敬畏的看着，这个打不倒的男人。 陈更叹道，“我有大将如此，天下早是我的了。来人，厚葬关帅！” ...... 南楚。云徽使府。 “老头子还真是......”夏侯惘不知道怎么去评价关道倾最后的决定，这位一位击败了南楚、西魏统帅的天下名将，这样传奇的一生。 那时他在赵魏战场，月夜救起关道倾时，关道倾那老货神气的模样，似乎还在夏侯惘的眼前...... “娃娃，你根骨不错，可愿给老夫当个马夫？” 月光下，夏侯惘倾洒一杯酒，无言的祭奠。 ...... 冰天雪地，百里无人烟处。 一个瘦弱女子吃力的背着，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男子，艰难的向南跌跌撞撞行去。 公孙裳不敢回想，当时她是怎么一点一点，从死人堆里挖出，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箭的叶岩。 叶岩身上的血怎么也流不完，染红了公孙裳雪白的衣裙。公孙裳哭着，喊着，摔倒在地，擦破手掌。 “活下去啊......” “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敢问金戈与铁马，穿肠报户到人家。 门前倚杖候黑发，闺中别钗泪惊洒。 等不来你的王侯将相，却等到你的马革裹尸，我一夜白头，梦里，你音容笑貌，还停留在杨柳岸前，大雁已经飞回，你还不回......犹自泪流。 ...... 大半个月后。 “大将军，再坚持几天，平阳就打下来了。”疲倦的彭康劝阻道。 “不行，咱们本就是趁着楚魏两国内乱，突然发难，准备一举拿下赵国，现在已经打成消耗战了，后方空虚，恐有敌人来犯。” “可是咱们已经......” “李陵的军队近半战死，又丢失了大片城池，不足为虑，咱们再寻良机，一统九州！” “全军撤退！”平阳城前，陈更下令道。 公元1504年，爆发了天下震惊的赵国四大家族叛乱事件。是役，以赵国首都北平沦陷，赵军全军退守北疆为标志，暂时告一段落。 此役，四大家族联军共战死八万人。赵军战死十二万人。联军大将司马晃战死。赵军统帅关道倾战死。联军战死将官二十八人。赵军战死将官五十二人。易水书院，战死四十一人，全部为赵军校尉。赵军投降五万人。 此后，赵国彻底分裂，一分为二，以泷河为界。双方再无大的战役，小的战役持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