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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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梦与醒之间，最后不知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心被蝴蝶迷住，心是蝴蝶翩舞。 第一章 青川市。凉风习习。 “醒了？”父亲站在窗边，背着手淡淡道。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语气。 我还是不喜欢这样的语气。 “嗯。”我坐在床边若有所失，十分怅惘。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就去学习吧。”随后，父亲径自走出小屋，拉上门。 起身，戴上眼镜，坐到书桌前，望着刚刚擦拭过的书桌，洁亮如镜。翻开数学卷子，阅读第一题。 ...... 第十二题做不出来。我扭头看着玻璃窗外，那歪歪扭扭、缓缓流下的雨水。 “五年，真的是一场梦吗？” 墙上挂着的，“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八十天”告诉我，只是过了三天。 想透气，开了窗。 开始埋头写题，不愿再想。 之后屋里有些凉，心里凉，胃里凉。 ...... 清晨。青川一中。高三十班。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还是几个人，大多没来齐，和过去一样。没有人因为我的三天不到，目露奇怪，都在各顾各的晨读。 傍晚。 没怎么说过话，我背起包，看了一眼桌仓，从基本上空了的教室离开。 这就是我的生活。因为胡思乱想，过去的生活，有如一团乱麻。现在，什么也不想了，背着包，走在校园，眼角扫过几个容貌姣好的女生，然后静静地看着天空。 ...... 周天。工地门口。 “舅舅，最近身体怎么样？” 舅舅笑容满面，握着我的手，使我有些不自在。 他的手还是那么粗粝。 “好着呢。”他淳朴的笑道。 “一定要按时吃药。”我想起来，就说了一句。我并不是拉家常的好手啊。 他为了养家糊口，像是老黄牛，兢兢业业，但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万丈高楼平地起，为了这些，工人挥臂砸下多少锤子，是坐在楼里办公的人难以知晓的......至少我不知道。 ...... 时间就这样过去。 简单。一模一样。 听母亲唠叨。看父亲深沉。 读书。睡觉。 复杂，是因为这世界的喧闹，我讨厌喧闹。 之前一位老师反问我，你为什么不能在喧闹的环境里读书，有的人在菜市场里也能读书。 我一直想要反问他，读书的环境为什么是喧闹的？读书人的心难道不应该是安静的吗？ 我不问，是因为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我不是当年那个安静读书的少年了，来到青川，心中逐渐塞满了欲望，又因为得不到而日夜痛苦。 所以，读书读不进去，是吵，是周围人都在吵，是心里不停在吵。...... 最后，高考结束。看着考场门口，那些欢呼雀跃的少年，我嘴角一扬，然后面无表情，走了出去，生怕有人拍到了我的笑意。 那是怎样的感觉？当时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寂寞孤苦的冬夜里。我睡醒了，又睡过去，不想清醒，清醒即意味着面对。 一生大概就是这样吧。小时候读了几本历史书，读傻了，想做个横刀立马的将军，最好是霍去病那样的少年英雄。或者赤胆忠心的大臣，诸葛亮一直是我的偶像。 最后我只是个办公楼里，不知冬夏，年华老去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