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灵之痕
炙风林隐隐的觉得大天狗离奇死亡事件似乎和妹红这件事有某种关联。 妹红是在追杀假辉夜的时候突然死亡的，甚至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大妖怪程度的大天狗也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被绞杀。 首先，妹红在与假辉夜对峙的时候，对方一定是处于视觉盲区的，否则发动的攻击妹红不至于看不到。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采用突袭的方法进行攻击，而这一般来说就需要一定的速度。 第二，妹红在和假辉夜全力决战的时候，不可能让身周结界处于空置状态，必然是高度警戒以防止被乘虚而入的。因此如果对方要击杀妹红，那一定是一击打穿了妹红的结界同时完成了绞杀。 如此强度的攻击力，起码也得是大妖怪级别……不，如果是假辉夜提前已经削弱了妹红的结界，给隐藏起来的人制造机会呢？ 妹红作为一个战斗了千年的蓬莱人，肯定不止一次遇到过与多个敌人作战的情况，因此她没理由因为只注意到眼前的战斗而忽略了靠近的危险。但不可否认由于对方采用转移场地的方式战斗，妹红可能没意识到这是陷阱所以放松了警惕。但如果危险太过接近，她一定是可以感应出来的。 但根据盖勒克斯描述，她似乎是完全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瞬间被绞杀，甚至没有感受到痛觉。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攻击就必须是对头部下手，因为哪怕整个身子炸烂了，大脑地狱还会留有短暂的知觉。因此只有瞬间摧毁妹红的中枢神经，才能让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快准狠，这是炙风林得出的结论。 另外，在妖怪之山方面，大天狗被悄无声息的击杀在家里，但现场情况无从得知，所以并不知道是否进行了交手或者是否察觉到了对方。如果对方依然采用偷袭击杀的手段，那就太过可怕了，因为大妖怪级的危险感应意识不是妹红可以比的，也就是说哪怕是八云紫忽然在身后开一个隙间对他发动攻击，哪怕躲不开他也是能在瞬间感应到危险并且进行防御的。 而如果在对方已经认知到危险的情况下强制在不破坏房屋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他击杀，问题就更加大了，这得是多么恐怖的实力。从炙风林的记忆中，恐怕只有八云紫和云极令天表现出具有这样实力的水准，而风间幽香他并没有见到过，但如果如传闻一样她与八云紫同级，那有可能也能做到。但是很显然，风神不会对妖怪之山的天狗下杀手，紫和幽香还在躺着，尚不具备战斗力。 幻想乡中似乎已经找不到其他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来了。 这两件事目前似乎已经有充分的证据可以结合到一起去判断，那么如果这依然是神秘人的做法，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呢？ 对于大天狗事件的现场勘测现在正在进行中，现在主要的目标应该放在对于妹红事件的调查方面，而调查重点应该是对妹红进行调虎离山的目的上。 那个模糊不清的红白身影很有可能就是假妹红，因为这个时间真妹红应该已经被击杀在妖怪之山山顶上了。对方在明知妹红身为蓬莱人是不死的情况下依然要击杀替换她，说明这次替换本就不是为了某种永久的目的。 如果从这里开始推断，假辉夜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引走妹红，假炙风林的存在目的是为了接近爱丽丝并试图杀害她。那也就是说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替身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真的替换谁，而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那现在就只剩假妹红的问题还悬而未决了，真妹红引走之后，那个假妹红到底做了什么？在妹红复活的短短二十多个小时内…… 炙风林的瞳孔转动了一下，他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妹红复活用了二十多个小时？正常来说，她不应该是在三四个小时内就能完成复活的吗？但那天直到第二天自己和魔理沙去找她她才复活。 是哪里错了？死亡时间？还是复活时间？ 还是……她根本就没死？ 这个问题越想，炙风林就觉得令人恐惧的细节越多。渐渐地，好像整件事都自己一开始看到的不同了，越多的线索被挖掘出来，一切却越加扑朔迷离，真相被层层迷雾笼罩，若隐若现，当你试图拨开雾气时，却只看到黑暗中一双双狰狞的眼睛在注视着你。 在这三月飞雪的日子里，他静静地坐在开着温控的会议室中，暖气如轻纱般扑打在他的身上，但他感受到的……却只有一丝阴凉。 真妹红无法行动的二十多个小时内，假妹红的行踪可能就是解开问题的关键，但现在对整个FGW系统的调用却依然没有再度找到那个时间段任何疑似妹红的记录。毕竟在那个时候FGW并没有达到100%的覆盖率，而且FGW的主要功能是预警。哪怕覆盖全境，也只是预警信号覆盖全境，影像记录并不能拍到幻想乡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现在只有对一些妹红常去和可能去的地方进行调查，那个时间段是否有妹红的相关情况。 这个问题暂时就交给了各个行动小组，而现在，他要去见一个人。 三十分钟后，炙风林出现在了204病房。 同样，这次他还是带了盖勒克斯，毕竟关于提取记忆这种事情，现在也只能拜托盖勒克斯了。 “米斯蒂娅小姐，现在还好吗。” 见到正坐在床上看书的米斯蒂娅，炙风林微笑着向她问好。 “啊，炙风林先生……”米斯蒂娅有些慌张地坐了起来，“对不起，实在是麻烦了……” 自米斯蒂娅入院以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虽然她身体上的伤很快就好了，但心灵上受到的创伤更大。因此在彻底稳定下来之前，炙风林就让她一直在这个病房住着，如果觉得闲了，可以去医院的几个休闲区运动一下，也可以使用终端设备上网消遣。 “没事，米斯蒂娅小姐，还是说……我叫你老板娘能让你轻松一点？” 听到这话，米斯蒂娅也不由得笑了，神情也不像刚才那样拘谨。 “这段时间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实在是抱歉了。”米斯蒂娅向炙风林感激地略微弯了下腰。 “救死扶伤是未来城医院的准则嘛，我们也只是做了份内的事情。” 也只有未来城以强大的产业能力和医疗能力能够提供全民医保，幻想乡的其他任何一个聚居地都做不到完全的看病免费。毕竟科学技术的进步将带来社会福利的提高，这是必然的。 “今天炙风林先生来找我，一定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吧。”米斯蒂娅很明白自己现在对于未来城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和贡献，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炙风林来找自己恐怕不是单纯的要看望自己，至少是有话要和自己说，“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去做的。” 炙风林笑着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板娘，你还记得那天你遇到了什么吗？” 听到这个，米斯蒂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色。 “这个……我几个月来也反复的想想起来，但却什么都想不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医生给我的报告说你可能出现了PTSD症状，所以我安排你多休息一段时间，希望你能恢复到过去那样。” 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一般表现在受到重大威胁和刺激之后，尤其是生命威胁。而受到身体伤害，或者目睹他人致残、致死也是导致PTSD的原因之一。 PTSD有多种表现，比如记忆再体验、记忆空白、警觉性提高等。而米斯蒂娅的表现就很像是PTSD的一些症状，她的神识海中曾经反复的重演过去的悲惨记忆，心灵壁垒也是自我保护过剩的表现，更不要说现在更是产生了失忆现象。 米斯蒂娅虽然没有听过PTSD是什么，但之前医生的确和她谈起过她的精神状态，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太稳定的状态吧。 “抱歉，炙风林先生……”米斯蒂娅低下了头。 “这位是盖勒克斯，他具有精神检索的能力，因此他可以探查你的记忆。” 问不出东西来也是在炙风林意料之中的，毕竟她可能受到不是一点半点的创伤，现在也只能依靠盖勒克斯了。 “但是，这个过程有些痛苦，你能接受吗？” 米斯蒂娅愣了一下，居然还有这种能力吗？不过说到痛苦什么的，大概也不会比之前心灵的痛苦更可怕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炙风林先生的了。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上忙就好。” 炙风林示意了一下盖勒克斯，让他开始进行精神检索。 和妹红一样，米斯蒂娅也感到了一种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心灵防御被彻底瓦解的绝望感。但很快，她感到另一股力量似乎正在安抚自己，居然让她稍微有些心安。 而此时的盖勒克斯，神态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 迷茫。 此时他的意志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依然在进行检索，而另一部分则像是在安抚着米斯蒂娅的意识一样，从她大脑中那些促进镇定的神经元中轻柔的穿过。利用微小的生物电反应小心翼翼地舒缓着她弓弦般紧绷的精神，就如同安眠曲一般让她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注意到盖勒克斯的神情变化，炙风林也感到有些不对，他在做什么？为什么米斯蒂娅看起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惊恐了？难道他掌握了更加温和的精神检索方法吗？ 刚才盖勒克斯尝试着通过对特定神经元进行生物电反应，起到了一种类似镇定剂的效果，缓和了米斯蒂娅的精神反应。这也是他通过之前的检索经验产生的新想法，通过这样的安抚，可以降低精神入侵的对抗性，减轻对检索目标的精神伤害。 倒不是他想要降低伤害什么的，但是根据炙风林的说法，要尽可能的降低在检索过程中的伤害，所以他就想了些解决方案。 许久，盖勒克斯停止了动作。 “有什么发现吗？”炙风林感觉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对，于是赶紧问道。 “……记忆彻底被抹除，无任何记录。” 炙风林的表情凝固了。 并不是什么失忆，有人彻底的抹去了相关记忆，连一点残余的碎片都不剩下，以至于盖勒克斯都无法从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除了盖勒克斯，幻想乡还有其他人可以入侵别人的精神吗？ 事情的复杂性已经变得超乎所有人想象了，本以为有盖勒克斯的情况下可以解决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拥有彻底抹去记忆的手段。要知道即使是共和国，也没有掌握将记忆彻底抹除的技术。记忆是一种神秘的存在，它可能并不是完全以物质的形态去储存的，也许存在某种量子态的混沌系统……人类只能通过将记忆压制到最深层来让人“彻底”忘却，但实际上还是可以被寻找到的。如果打个比方，最初级的方法就是将记忆扔到回收站，高级一点是完全删除，依然可以被从硬盘上恢复出来。 而现在众人所遇到的，是格式化。 如果在共和国的时代，也许只有浮游星妖可以做到这点。但在幻想乡，也许有某种奇异的能力或者妖怪也能完成这种神迹般的动作，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相关的线索。 “关于记忆cao纵能力的调查。” 炙风林将新的调查内容发送到了战略中心，让他们从各种渠道进行查证，寻找一切可能的目标。 虽然那段最重要部分的记忆被抹除了，但米斯蒂娅还有一些让炙风林在意的记忆，那就是曾经那段让她无法忘却的过往。 “盖勒克斯，米斯蒂娅的记忆中有没有与战争、村庄、全村死亡这些相关的部分？” 听到这个，米斯蒂娅的表情忽然变了，面色也一片煞白。 “这个……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颤抖着问道，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才对，应该没有人知道了才对！ 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 “我们把你从你的神识中带出来之前，我已经在你的轮回记忆中看到一切了。” 炙风林将那天在米斯蒂娅神识海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心之壁还有心之锁。 米斯蒂娅忽然像是如梦初醒一样表情中充满了惊恐，但又带着一丝感激。因为当时她沉浸在轮回记忆中的意识回来了，她已经记起了当时浑浑噩噩的自己在烧钱时上来想要让自己清醒的炙风林，以及之后他对自己的信任和拼上一切的奋战……在那无尽的梦魇中，是他把她拯救了出来，甚至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是的，一切，还有一切的一切，全都记起来了……。 “谢谢……”米斯蒂娅的眼中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此刻她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感激，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床上，那一定会直接跪下来，“谢谢您！” 米斯蒂娅忽然的感谢和哭泣让炙风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因为真正把她救出去的应该是美铃，否则也许自己也要永远的被囚禁在她的神识之中。 “有了。”稍微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东西，盖勒克斯很快就找到了炙风林所说的部分，“大约四百年以前，在‘东之国’的某个山势较多的区域，大约两百人左右的村子，入侵者是一些持有金属近战武器的非人类，个别体型十分巨大。” “应该就是这个了，”炙风林点了点头，东之国，应该是日本没错。四百年前还是安土桃山时代，人间之里很多房屋还是江户时代风格的，当时自己感觉那些房子比人里的房屋类型还要古老，时间线也差不多，“除此之外还看到了什么？” “入侵者杀死了很多人，但还有一半左右的跟随记忆宿主米斯蒂娅逃到了一个山洞中。”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拼接那些散碎的记忆碎片，虽然这些记忆中不少十分深刻所以完整度很高，但那些细节的东西都已经变成很细碎的部分被藏于意识最深层，提取出来之后需要进行重新组合才行，“之后大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有人与米斯蒂娅发生了战斗，之后似乎是晕厥了。” “醒来之后人已经死光了？” 炙风林隐隐地猜到了事态的发展，这大概是就是米斯蒂娅一直认为自己杀了所有人的原因了。 “是的，其他人似乎无一生还，具体细节无法追溯，但身旁全是尸体，似乎存在撕扯和锐器伤。” 米斯蒂娅是夜雀妖怪，如果进入战斗状态，她的手指甲的角质就会锐利化，并且作为妖怪来说她有着比常人强的多的力量。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在当时由于精神极度震撼以及恐惧和畏罪感的双重压力下，根本不敢仔细观察伤口是否是自己造成的，因此很容易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自己杀的。 “疑点在于，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而米斯蒂娅没死，恐怕这才是问题所在。” “在晕厥前有大量争吵及对话，其中有一句似乎与双方交流关系不大。”盖勒克斯权全力的寻找着存在问题的各种细节，尽管米斯蒂娅的记忆由于过度久远已经细碎不堪，但有些东西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似乎是‘快到了，动手吧。’” “快到了，动手吧……”炙风林的目光在米斯蒂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快到了恐怕只能是说追兵已经快追上来了。至于动手，如果和后面的联系在一起，应该就是只快点对米斯蒂娅动手。 为什么追兵来了反而要攻击米斯蒂娅呢，她是个妖怪，可能是这些人当中最有战斗力的一个。既然敌人即将到来，此时不应该是要尽可能的保存她的战斗力，以准备决一死战吗？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从一个士兵的最高作战效率去考虑这些老百姓的想法是极大的错误，他们可能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背水一战，而是已经确定打不过了，所以在为什么事情做准备。 后事，炙风林忽然想到这个词，为死后的事情做准备，那不就是后事吗？ 忽然，米斯蒂娅烧纸钱的景象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而与此同时，他的心也是一震。 因为，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如果他们打昏你，是为了救你。”他望着米斯蒂娅的眼睛，“你能接受这样的答案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昏我？”米斯蒂娅有点无法相信，如果要救她，大家一起逃不就好了，只要继续逃下去……可在当时，大家还和她因为一些小事争执了起来…… “他们在最后的时刻一定紧紧地围在你的身边，因为当他们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你就会混在那些尸体中。你身上的那些伤口加上血迹会让忙于屠杀的追兵以为你是已经死去的人。”炙风林想起了盖勒克斯的描述，醒来时身旁全是尸体，“当所有人被屠杀殆尽之后，追兵不会注意到这一百多具尸体里还有个昏过去的，这样，你就可以在这场屠杀中活下来。” 米斯蒂娅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炙风林，最后望向窗外的蓝天。 “他们用剩下的一切为你争取了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让你能在今天看到属于和平时代的天空。”炙风林抬手递给她一张卡，上面印着user的字样，“哪怕为了他们，你不该好好的活下去吗？” 不等米斯蒂娅回答，炙风林就起身与盖勒克斯离开了204病房。不因为其他的，其实他这人不是很看得了别人哭，尤其是撕心裂肺的那种。 看完米斯蒂娅，事情依然没什么进展。炙风林觉得在有下一步线索前先弄点其他的，不能把时间全都浪费在遥遥无期的调查上。 两人多走了几步，又推开了一扇门。不过这次一进去就没有刚才那么风和日丽了，炙风林的半条腿刚跨入门槛就感到一道凌厉的杀气袭来，紧接着便是一把闪耀着光芒的水果刀向上刺来。 抬手一个擒拿抓住了挥来的拳头，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想一个锤击砸上去，如果真砸实了，恐怕得断个两根骨头。 顺手把水果刀收进手里，炙风林笑着把它在掌心转了一圈，最后握在手中。 “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乱玩的好。”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明罗冷冷地问道，这个家伙已经把自己在这关了有一两个月了，并且除了让人送饭之外一次都没出现过，不知道到底有何用意。 “新的心脏感觉怎么样。”炙风林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又给出了自己问题。 “你先回答我。” “记住了，”炙风林将水果刀猛地挥在明罗眼前，“现在没有选择的人不是我。” 随后，他握住刀刃用力一捏，刀身瞬间弯曲成了O型，刀刃也被握平了。 明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还行。” “还行就不错，至少说明没什么排异反应。”炙风林啪啪啪地兀自鼓起了掌，“恭喜，你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心血管爆裂的问题。” “嘲讽完了，还想说什么。” “既然你是剑士，顺带看起来挺遵守约定，应该剑士的规矩也应该明白。”炙风林将被捏废的水果刀丢到一边，四周打量起来，“输的人该做些什么。” “给我一把刀，现在我就可以刨腹。” 炙风林笑了一下，还真是和驴一样倔。 “刨腹就不必了，给你换颗心不容易。”他拿起一旁的一些翻开的书，随便看了几眼，“输的人应该接受赢的人一个条件。” 明罗的脸色变了变，的确，如果不刨腹的话，她就得接受一个条件。但她宁愿选择刨腹，虽然看起来对方根本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太过分的条件我是不会接受的。” “放心，不会比你想象的更过分。” 炙风林将书放回桌上，目光转向满脸警惕之色的明罗。 “成为未来武装的一员，向未来城效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向我，而是向未来城。契约直到你死亡或者未来城覆灭为止。” 明罗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仅此而已吗？反正她都是一个流浪剑客了，本来也是谁给钱就帮谁干活的，现在不过是让她固定个主人罢了。 但真的只有这样吗？ “工资照发，房子照住，一切标准按照职务决定，但只有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炙风林淡淡地说道，“你没有权利背叛未来城。” “其他人就有权利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去其他地方发展倾向的我不拦着。”炙风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明罗，“但哪怕我背叛了，你都不能背叛。” “……” 第一次，明罗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感到了一丝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