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唠嗑

    第五十三章唠嗑

    且说那日集会散后，少年们各自归家向父辈们禀报伽克尔大会的消息，闻者皆欢欣鼓舞，勉励子弟望在大会中夺得佳绩。

    凌空裂亦是与凌万顷细细分说，凌万顷的眉头收拢又展开：“竟是被你小子猜中了，这伽克尔大会的消息当真是没传出一丝一毫来。”

    “是金耀与霍靖毅告诉我的。”凌空裂摆摆手，“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猜出这个来。”

    凌万顷微微有些诧异，道：“阿耀便也算了，只是霍家阿大会给你说这些？”

    “怎么会呢，这可是连叔叔都不会给我明说的事情。”凌空裂嘿嘿一笑，“只是金耀在信里让我赶快回来，务必好好准备明年的盛会，而霍靖毅那日与我争斗时喊的，可是‘让我看看，到底谁才是狼少’啊。”

    凌万顷点点头，也是笑了：“穿云，此事重大，叔不能提前告知。金耀便罢了，霍靖毅当真是我浩荒一等一的好男儿，没沾上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了。”

    凌空裂点头称是，他亦是极佩服霍靖毅这个对手的，多年争斗，不过是在拳脚武艺上分不出高下，谁也不服气谁罢了，而霍靖毅的父亲……“马王么？”

    “正是马王霍骞峦，你是医者，今日即使看出了什么端倪也不要说。当年他坐上这个位子，是最好的结果了。”凌万顷揉了一把侄子的脑袋，“你这么多年不回草原，也是因为怕回来会难过吧。穿云，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大哥大嫂也不会希望你记恨一辈子。”

    凌空裂看着他的叔叔：“叔父，待到伽克尔大会后，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待你成为狼少，我便告诉你一切。”凌万顷收回手，“你没有足够的地位，这些事情，你即使知道也没有用。”

    凌空裂也是极为赞同的，他点点头，转而捡起伽克尔大会的话题：“叔叔，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当年伽克尔大会的盛况？我虽见识过几次伽克尔会，但还是极向往当年英豪的风采的。”

    “你小子就这时候嘴甜！”凌万顷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凌空裂脑袋一巴掌，“别想从你老叔嘴里套话，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好好准备就是，别耍花样！”

    “还是小伽克尔会的老三样！你好好练就是！”凌万顷掀起帐门，“好好睡，明天早起跟我过招！”出去了。

    凌空裂望着他的背影偷笑。

    果然，不一会凌万顷就又回来了，他手里拿着馕和rou。

    “大侄子啊，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你婶子又得凶我了。”凌万顷放下食物，坐在凌空裂身边，“其实也真没什么好说的，你马上也会见识到了，比得也不过是武术、箭术、马术老三样，严苛的规则也框不住有能力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凌空裂吞着馕，把rou往他叔叔那边推了推。

    “我吃过了，不跟你抢rou，好好吃吧。”凌万顷把玩着手里的剔骨刀，“不过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你就不是会担心自己实力的人。”

    “叔，你啥都知道就给俺讲讲呗。”凌空裂拽出口不知道哪里的土到掉渣的口音，笑嘻嘻地望着凌万顷。他这个叔父，从小就喜欢逗他玩，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乐此不疲。

    凌万顷解下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道：“上一次伽克尔大会时，我跟你现在差不多年纪，当时中央陈老狗刚刚继位，就想着打一场大胜仗一扬国威。旧朝人士早已被他老子剿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就瞄上了咱们浩荒。”

    “浩荒中原自古争斗，谁也不想就矮对方一头，血债叠加起来，便也说不清是非对错了，而且中原朝廷交替那会子，咱们却是也是得了些好处的。不过国与国之间，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吗？那时是狐王统领浩荒，这位前辈的确是狡猾如狐，在与中原的谈判上从来就没吃过亏，但他自认只能守成，不是领兵打仗的材料，便召开了伽克尔大会，想选出一位绝世的王者。”

    “那时候，咱们的牛羊遍布整个草原，拥有最好的兵刃和骏马，中原人想要征服我们，可我浩荒亦是养精蓄锐多年，怎肯屈居人下？那时老狐王在伽克尔大会前说过，他要选出最勇猛的狼，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大河边上饮马放羊。”凌万顷眼睛里流落出光华，就像是看到了那些豪情万丈的兄弟们一样。

    凌空裂仔细听着，他就是希望叔父能再给他讲讲这些事情。当年幼时，他总是缠着父亲说英雄的故事，而父亲很忙，即使有空也会拿那些很久远的先祖事迹来说，却是不喜在儿子面前炫耀自己。也许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沾染了小孩那干净的眼睛，也许是觉得自己已为后辈换来了和平，可是这确是凌空裂最渴望听到的故事，父亲不讲，就只能偷偷拉着叔叔给他说。那时候凌万顷刚刚结婚还未为人父，尚有几分跳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逗自己这个大侄子，便抱着他给他讲了一遍又一遍，看着小孩的眼里生出渴望，这渴望一点点凝成血光。

    凌万顷继续说着：“……于是啊，老狐王真的选出了最狠厉狡猾的狼，最矫健的马伴在他身旁，雄鹰为他探路，狼群听他调遣，老狐王真的得以饮马于大河，中原的皇帝不得不献出他最珍贵的宝贝，许诺与我们通商纳岁……”

    凌空裂听着，眼里一点一点燃起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