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赫奇帕奇的遗物

    邓布利多猛然站起来，才走了几步，便剧烈的喘息起来，他连忙上前扶住。福克斯担忧地鸣叫着，菲尼克斯感到手指触摸到的是某种坚硬而冰冷的物体，一点也不像人的手臂。

    “你认为有几个？”邓布利多示意他自己能行，自己扶住架子，缓慢移动着。

    菲尼克斯低头梳理了一遍，开口说道“六个或者七个。”

    “有哪些？”

    “他十六岁时的日记；属于冈特家族的挂坠盒；一个杯子，不知道具体信息，也不确定是不是魂器；佩佛利尔戒指、某个在霍格沃茨的魂器、伏地魔自己本身的灵魂加波特身上那个非常规魂器。”

    “我想从伏地魔的方面考虑，应该是六个，他还不知道自己那晚无意间又创造了一个魂器。如果他追求‘七’这个特别的数字，那么他还会有一个。”

    “也许是这样。”菲尼克斯用小拇指挠了挠额头，“你能肯定杯子是魂器——”

    “我想如果是杯子，那很可能是，”邓布利多站在一个满是水晶瓶的树状木柜前，瓶子里装满了乳白色的东西。

    “我早年搞到的一份记忆，要一起看看嘛？”

    菲尼克斯耸耸肩。

    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柜子，一个冥想盆猛然弹出来，下面展开一个支架撑住它。

    “当年伏地魔毕业后去了博金-博克，所有欣赏他的教员都说可惜，那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年轻巫师去当了店员。但伏地魔不只是店员。他因为彬彬有礼，英俊聪明，很快就得到了只有博金-博克这种地方才有的特殊工作。你知道，菲尼克斯，这家店专销有特异性能的物品。伏地魔被派去说服别人将宝物交给店里出售，据说，他对此事特别擅长。”

    “我相信。”菲尼克斯说，看着盆里不断旋转地记忆，“看来您老早就注意到了。”

    “不过是希望能了解他在外那些年都做过那些事，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他拥有了魂器。直到你们二年级给我看那本日记时，我才能肯定——也意识到这份记忆的宝贵性。”

    邓布利多说着无力地微微一笑，“现在该听听家养小精灵郝琪的记忆了，她的主人是一位年纪很大、非常富有的女巫，名叫赫普兹巴·史密斯。”

    菲尼克斯翻着跟头在黑暗的虚空中坠落，落到了一间起居室里，看到一个很胖很胖的老太太，戴着一顶精致的姜黄色假发，艳丽的粉红色长袍在她四周铺散开来，使她看上去像一块融化的冰淇淋蛋糕。她正对着一面镶嵌着珠宝的小镜子，用一块大粉扑往已经鲜红的面颊上涂着胭脂。

    “我追查到她当年收购了挂坠盒，没想到她还有货。”菲尼克斯感慨着说道，“不过这份记忆的亲历者都已经过世了吧？”

    “一个被暗杀，一个被陷害。”邓布利多叹息了一下。

    这是赫普兹巴开口了。

    “快点儿，郝琪！他说四点来，只有两分钟了，他还从没迟到过呢。”

    她收起粉扑。家养小精灵直起腰，脑袋才齐到赫普兹巴的椅垫，纸一般的皮肤挂在骨架上，像她身上披的那块细亚麻布袍子一样。

    “我怎么样？”赫普兹巴问，一边转动着脑袋，从各个角度欣赏着她镜中的面孔。

    “很美丽，夫人。”郝琪尖声说。

    在菲尼克斯看来赫普兹巴·史密斯长得像一堆软靠垫堆积成小山包，不过家养小精灵只会恭维主人。

    “好家伙，我听说当年赫奇帕奇的女系后裔长得还不错。”

    “近亲结婚的后果——”邓布利多的话，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了。

    女主人和小精灵都跳起来。

    “快，快，他来了，郝琪！”赫普兹巴叫道，小精灵奔出屋去。屋里非常拥挤，简直想象不出有人能穿过房间而不撞倒至少一打东西。陈列描漆小盒的橱柜，排满烫金书籍的书架，摆着大小星体和星相仪的架子，还有许多长在铜器皿中的茂盛植物。这间屋子看上去像是魔法古玩店和温室拼凑起来的。

    小精灵一会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青年，他穿着一套黑西服，头发比上学时长了一些，面颊凹了下去，但这些都很适合他。

    小心地穿过拥挤的房间，看样子已来过许多次，然后低低地弯下腰，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赫普兹巴的小胖手。

    “我给你带了花。”他小声说着，手里变出了一束玫瑰。

    “你这个淘气的孩子，你不该这样！”老赫普兹巴尖叫道，不过菲尼克斯注意到她已在旁边一张小桌上准备了一个空花瓶，“你宠坏我这个老太太了，汤姆——坐下，坐下——郝琪在哪儿——啊——”

    家养小精灵端着一盘小糕点冲进屋来，把盘子摆在女主人肘边。

    “随便吃吧，汤姆，”赫普兹巴说，“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的糕点。你怎么样？脸色有点白。店里把你用得太狠了，我说过一百回了——”

    赫普兹巴咯咯地笑了起来，伏地魔机械地微笑着。

    “哎，这次来看我的借口是什么？”她眨巴着眼睫毛问。

    “那副妖精做的盔甲，博克先生想出个更高点的价钱，五百加隆，他觉得这够公道的了——”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急嘛，不然我会以为你只是为了我的玩意儿才来的！”赫普兹巴撅着嘴说道。

    “我是为了它们才被派来的。”伏地魔轻声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店员，夫人，只能听人吩咐。博克先生要我问——”

    “哦，博克先生，呸！”赫普兹巴说着小手一摆，“我要给你看一样博克先生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你能保密吗，汤姆？你能保证不告诉博克先生我有这个吗？他要是知道我给你看过，会永远不让我安生的。这个我不卖，不会卖给博克，不会卖给任何人！可是你，汤姆，你会欣赏它的历史，而不是只想着能赚多少加隆——”

    “我很乐意看赫普兹巴小姐给我看的任何东西。”伏地魔轻声说，赫普兹巴又像小姑娘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我让郝琪拿出来了——郝琪，你在哪儿？我要让里德尔先生看看我们最好的宝贝——干脆两样都拿来吧——”

    “在这儿呢，夫人。”家养小精灵尖声说，两个摞在一起的皮盒子，自动飘过来似的，他知道那是因为那一丁点儿大的小精灵在举着它们，在桌子、躺椅和坐垫中间穿行。

    “好，”赫普兹巴愉快地说着，从小精灵手里接过盒子，搁在膝上，准备打开上面的那个，“我想你会喜欢的，汤姆——哦，如果我家的亲戚知道我让你看了——他们马上就会来抢走的！”

    她打开了盖子。菲尼克斯迫不及待朝前凑了凑，看到里面像是一个小金杯，有两个精致的耳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汤姆？拿起来好好看看！”赫普兹巴轻声说。伏地魔伸出细长的手指，捏住一边的耳柄，把杯子从柔软的缎子衬垫上拿起来。

    “獾。”伏地魔辨认着杯子上的雕饰，喃喃地说道，“这是——”

    “赫尔加·赫奇帕奇的，你很在行，聪明的孩子！”赫普兹巴说着倾身捏了捏他那凹陷的面颊，胸衣响亮地嘎吱了一声，“我没跟你说过我是赫奇帕奇的远房后代吗？这东西在我家传了好多好多年了。很漂亮，是不是？据说还有各种魔力，但我没怎么试过，我只是把它好好地收在这儿——”

    她把杯子从伏地魔瘦长的食指上钩了回来，专心致志地把它嵌回原处。

    菲尼克斯恋恋不舍站直身子。依然不能肯定就是那个寄托在贝拉金库里的杯子，但是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我们出去吧。”邓布利多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