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技惊四座
有人带头，礼堂内总算有了一点掌声。观众看着叶开的装扮是议论不止，一副交头接耳的景象，整个礼堂闹哄哄的。 校领导们现在没法出声，因为连他们也觉得有些尴尬。 “冷主任，这个就是你推荐的天才学生？”钢琴系主任高达转头问冷修平，虽然满脸笑容，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嘲讽之色。 冷修平刚才和范校长推荐叶开的时候，高达也是在场的。对于范校长同意叶开当新生代表上台演出，他高达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是内心是满肚子不服气。同样都是系主任，凭什么冷修平一推荐就确定了，他高达还想让自己的学生当选这个新生代表呢，比如曹帅，他就觉得很不错！ 可是没办法，冷修平不管是在央音的资历，还是对央音的贡献，都不是他这个刚当选没两年的系主任能比的，连范校长私下里都称呼他冷老哥。范校长都已经点头了，他也只好把内心的想法压在嗓子眼儿。 可是！现在更气人的是，你一个民乐系的学生，跑舞台上表演钢琴，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啊！这不是明摆着说他钢琴系的学生还不如一个民乐系的学生弹钢琴弹得好嘛！而且，你穿成这样，确定是来弹钢琴，而不是来遛弯的？钢琴是什么，是高雅的艺术好吗！穿着十几块的衣服弹着十几万的钢琴，你不觉得很不搭吗？高达觉得有必要和冷修平讨个说法，为了那些优秀的学生，就算冷修平资历再高，他也得争上一回！对，就是这样！ 冷修平嗯了一声，高达的想法他哪能不明白。不就是推荐一个新生代表，能从中得到不菲的好处么，眼馋的肥rou被人叼走了，不生气他就不是高达了。 高达见冷修平态度冷淡，怒气更甚，脸上的笑意也冷了下来，皮笑rou不笑地道：“那我倒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了？” “你想问什么？”冷修平问道。 二人的对话把周边人的注意力从舞台上都吸引了过来。高达身边坐的管弦系主任色伸手拉了拉高达的衣角，小声劝道：“老高，注意点儿影响，有外人在呢……” 高达扭头一看，史蒂芬森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史蒂芬森旁边的范校长也是盯着他，满脸笑意，不过高达怎么看怎么心虚。别看范校长平日里笑眯眯地，一副和蔼老头的模样，高达可是深深地领教过对方的手段。没有几分手段，怎么能坐得稳校长这个位置。不敢强撩虎须只能冷哼一声，悻悻作罢。 高达选择息事宁人，周边的校领导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后面的曹凡天却是暗暗道了一声可惜。曹凡天心里其实也不太服气，选其他人当新生代表也就算了，可是还让他表演钢琴，新生里面，有谁钢琴能比得过他的儿子。 实际上，在座的除了冷修平之外，估计没几个人会觉得叶开的钢琴水平能好到哪里去。一个主修二胡的人，钢琴水平能达到普通主修钢琴学生的平均水平就不错了。 观众席上，抱着宁宁的李梦颖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眼里满是柔情。 “小颖，叶开还会弹钢琴？”秦思雨好奇地问李梦颖。 “我不知道啊……”李梦颖摇了摇头，她可从来没见叶开弹过钢琴。 “看来这家伙还挺神秘的嘛！连你这最爱的jiejie都不了解他。” 听了秦思雨的话，李梦颖满脸苦笑，她也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叶开。自从来到燕京之后，她对叶开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用考试，直接获得推荐进入央音。写歌卖给歌手，然后大卖，火遍全国。写本小说才几万字，就已经赚了十几万。这不论哪一件事，和她印象中的叶开都完全沾不上边。是什么时候，记忆中那个喜欢跟在她后面的，阳光单纯的弟弟变得如此优秀？ 此时台下的千姿百态叶开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但不想去理会。他坐在椅子上，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琴键，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试弹了几个键，凝神感受着传出来的琴声。 “他在干什么？” “是在瞎按吗？会不会弹琴啊他？” “我就说他不行吧，一个拉二胡的来弹钢琴，这不是搞笑吗？” “到底开不开始，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有个钢琴系学生不耐烦地喊道，大半个观众席的观众都听到了，发出阵阵哄笑。起哄的那个学生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打从叶开上台开始他就很不爽了，一个拉二胡的在他面前弹钢琴，这不是班门弄斧么，这逮着机会哪能不出口恶气。 “老四他不会真的不会弹钢琴吧？”章远有些忐忑地问着两个室友。 “应该会吧……”周木挠挠脑袋没说话，牧笛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第一排的高达见到这种场景，转头看向冷修平，见对方依旧老神在在，冷笑一声，心道等下看你怎么收场！ “呵呵，这叶开同学需不需要一份说明书？”曹帅笑着幽了个默，结果石沉大海，黄一和于芷晴压根都没理会他。一个盯着叶开的背影怔怔地出神，一个若有所思。 对于叶开的动作，黄一心里猜测他是在试音，可是又有些不确定，因为钢琴的音色测试一般只有调律师才能试得出来。 和黄一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观众席第一排的史蒂芬森。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叶开的动作，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但凡钢琴家在每次表演之前，都要对钢琴进行重新调律，来找到那种熟悉的音色。而叶开现在，就在干着调律师的工作，而且不用任何辅助器械，光靠两只耳朵，来认识手上的这台钢琴，熟悉这台钢琴。 在很多人不耐烦的目光中，叶开终于停了下来，闭眼调整呼吸，酝酿着情绪。他接下来要弹奏的曲子，是他前世喜欢的第一首钢琴曲。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它，把自己的各种铃声全部改成了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在之前的地球上也是广为流传，被很多作曲家改变，影视作品选为配乐。为了兑换这首曲子，他足足花了三十万的积分，rou痛了半天。 看到叶开的架势，众人知道这家伙终于要开始他的表演了，虽然很多人心里笃定水平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还是期待着赶快开始，毕竟早演早结束不是。 睁开双眼，叶开的双手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之下，按下了琴键。 “当……” “当……” “当……” “当……” 叶开的手动的很慢，每隔几秒，才按一下琴键，发出四声略有不同的琴音。 “这是什么嘛，怎么又开始瞎按了。” “对啊，怎么都没变化。” “你们仔细听，好像音高不一样。” “呲，把不同音高给挨个轮一遍，也能叫做钢琴曲？那未免也太简单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些对钢琴有研究的人此刻反而不再说话，认真地听着演奏。光从前面的一小节，他们就已经明白，台上的这个人，琴技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节奏稳得可怕，几乎和定时器一样。 音准就不说了，因为总共才弹了几个音。 音色！这才是他们最震惊的地方。为什么同样一个音，偏偏这个家伙弹出来的如此完美？ “你们听，不一样了！” 终于，琴声发生了变化，声部从一开始的低音，提高到高音之后，节奏也开始加快，使得众人不再讨论，开始安静地聆听。在众人终于开始认真听着音乐的时候，有几个人的表情却显得格外凝重。 曹帅、黄一、游炎龙、曹凡天、史蒂芬森，这大礼堂内钢琴水平最高的五个人。 一般来说，出色的钢琴演奏家，都是半个作曲家，再不济，也是四分之一个。这个世界上出名的钢琴曲，曹帅可以说都弹过，更遑论其余的四个。可是，他们却都发觉，这首曲子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就算说叶开弹的这首曲子，可能是哪个非著名的作曲家创作的非著名乐曲，还有一个更令他们震惊的问题。 这首曲子的谱曲技法，他们也没见过！ 四个声部，统共八个音符，所有声部都模仿一个声部，但不同高度的声部依一定间隔进入，来回反复，形成一种连绵起伏的效果。 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我没见过？这是什么手法？难道这是哪个作曲家的新作品？可是这种可以开宗立派的作品，为什么一个学生会知道，难道他是哪个名家之后？ 就算看到黄一的钢琴表演，曹帅也保持着极具风度的笑容。可是现在，那种笑容已经被惊骇的表情所取代。这家伙，怎么可能会弹钢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一震惊地看着叶开，无奈地苦笑。果然叶开才是最低调的一个，穿着那种衣服，弹出这种曲子。自己和他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啊！ 游炎龙和曹凡天的感觉几乎一样，都是如临大敌。他们有种预感，未来的钢琴圈，恐怕又要出现一位宗师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