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胜与不胜
两人消耗下去，自然董非要吃亏。他本身实力就比不上炎拓，再这样下去肯定先撑不出，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但炎拓心中却比董非还要急，因为他就是拼尽全力，也奈何董非不得！ 炎拓不愿承认这一点，所以他比董非要急切。 一个人心中要是急了，就难免会露出破绽。 董非看在眼里，却是一点也不急，气定神闲，招式丝毫不乱。 直到现在，他也只是防守，绝不主动进攻。 炎拓咬咬牙，憋着口气，聚集灵力的瞬间，惊讶的发现董非居然也在向他提剑。炎拓大喜，暗道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手中青色长剑出招更快，向董非挥去。 他知道这一剑董非必能接住，但董非已经提剑。接住这一剑，他便有自信不会让董非再接住下一剑。 两把剑一接触，两人就都向后退去。董非退的要多，不过他反应却比炎拓迅速，刚一站稳就挥着剑又冲了上来。 炎拓一呆，暗骂一声：“这家伙疯了！”受到如此大的冲击，董非居然不稳定一下气血，瞬间就又冲上前来。这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没办法，炎拓只好举剑招架。 董非势如破竹，也不管其它，发疯似的朝着炎拓挥舞着一剑又一剑。他心里知道，若是自己停下来，也就输了。 他的剑中充斥着这十几年来积攒的苦闷，这种苦闷只有他最清楚。 只会防守的董非开始进攻了，而他的进攻，竟然如此犀利！ 董非自己也没发现，就在下意识间，他的招式变得更加连贯了，而且速度也比刚才快了许多。炎拓显得有些疲于应付。 又是全力的一剑挥出，董非终于是发现了变化。自己挥剑的轨迹中，隐隐透出淡黄色的剑气。 修炼已久的御剑诀，总算到了第三层，剑芒初现！再释放灵力，董非也惊喜的发现自己突破到了五级灵者。 现在，真的是势均力敌了。 而炎烈和炎言等人的目光，却在看到他的剑芒后，变得更冷淡了。 炎拓显然也注意到了董非实力的变化，收回长剑，客气道：“不用打了，我输了。” 他自愿认输，倒是让董非一惊。董非忙客气道：“我只是侥幸突破，不然难是你的对手。” 炎拓道：“便是你不突破，我也难以抵挡。如今你有幸突破，我只望不要败得太惨。自愿认输，也是为了面子。说了倒让你笑话了。” 董非拱手道：“炎兄洒脱。” 台下，两名炎族年轻族人正在低声交谈着。 一人道：“炎英杰，如果是你上的话，他能撑你几招？” “大约十招吧。”炎英杰回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恐怕就要陷入苦战了，炎鑫。” 炎鑫点点头，自信的道：“放心，我能打败他。” 炎英杰故作惊讶道：“哦？看来你的实力又进步了，有空练练？” “算了吧，我可打不过你。”炎鑫坚决不接受。 台上，炎烈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不仅是他，其他炎族长老脸色也不好看。 炎言眸子一寒，看向炎烈道：“没有错，他修炼的就是御剑诀！” 他这一句话，对于炎族而言，关系重大。而他的话，无疑也是其他长老想说的。 炎烈不回答他，深深看了董非一眼，此刻董非脸上还留有胜利后的喜悦。 炎烈对着董非问道：“是董玄教你的御剑诀？” 董非一愣，没想到炎烈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作答。 炎烈又顿了好久，方才沉声道：“刚才你战斗中突破的功法，可是得自董玄传授吗？” 他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不愿问，但不得不问。 董非回道：“的确是父亲传授。不过父亲说过，要有人问起我的功法从何而来，就告诉他，自归源处。” “自归源处”四个字一说出，炎烈和炎言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大群人板着脸，那场面当真也难看。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自归源出！” 炎烈突然笑了，董非从未见过这样的笑。这种笑张狂，却又满含悲切。他就这么笑着道：“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对的吗？” 董非不说话，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炎烈森严的道：“即使你赢了，我也不能让你入剑宗，你明天就走吧。” 炎言等长老也不再说什么，炎烈的决断一出，在炎族就无人敢反对。叹了声：“天意如此”，就都纷纷离去了。只剩下台上寥寥几人和台下看热闹的数人。 炎忠叹口气，忙走到满脸不解的董非面前，拍拍他的肩，冲着未离去的炎烈说道：“族长，这……” 炎烈吐出口气，缓缓道：“你知道，我必须做这个决定。” 他竟不再去看董非。是不忍，还是不愿？ 炎忠不再多言，摇摇头，领着董非离去了。 离开试炼场，炎忠看董非神情紧绷，冲他笑笑，一边走一边问：“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董非点点头。 炎忠道：“这事不怪你，族长也没有丝毫冷淡你的意思。说来话长，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族长会亲自告诉你，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吧。” 炎忠带着董非一路走着，山上风景宜人，处处鸟语花香，董非却丝毫没有兴致去欣赏。 周围零星的建筑很多，炎忠挑了个风景最好的地方，对董非道：“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一切明天再说。” 董非点点头，进入建筑内，又是被震惊了一下。这建筑装饰的并不豪华，令董非在意的是里面的一间屋子。 这屋子内没有任何东西，唯一突出的就是建筑房屋的材料，是一块块黝黑色的看起来极普通的石头。就是这种石头，却令董非羡煞不已。 炎忠看董非表情呆滞，显然是也注意到了这石头的不同，解释道：“这是灵石，炎族炼剑都是取最好的灵石，从中提炼出生铁，炼就最强的剑。这些石头内的铁质太少，不足以提炼，但是它散发出的灵气对于修炼者来说却是好东西，所以就用这些石头修建了这间屋子。在这屋子内修炼要事半功倍的多。” 董非心里一惊，叹道：“这真是好东西啊。” 炎忠笑了两声，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好东西。若是对于我来说，不到片刻就会把这灵石内的灵气吸收干净，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董非笑笑，外物当然只能辅助实力低的弱者。要是达到了炎忠的实力，作用自然就小了。 “好了，我就先走了。如果没错的话，族长会来找你。”炎忠留下两句话，身影渐渐离去。 董非从来没有灵觉这么通悟的时候，炎忠刚走，董非便迫不及待的盘膝修炼起来。若是正常修炼，就是再半年董非也是没自信能突破到五级灵者。但今日却侥幸突破，御剑诀更是到了第三层。灵力运行一周，再加上灵石的辅助，董非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是往常的一倍之多。 满心欢喜，董非渐渐入定。 不觉间已经出现夜色，董非依旧盘膝坐着，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 门慢慢打开了，炎烈走了进来。他一双眼睛看着董非，扫视一圈，目光突然一凝。 整个由灵石建造的石屋内存在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哪还有刚来时的浓郁！铺天盖地的灵气以董非为中心，聚拢过去，再迅速的被吸收。只是一下午，这满屋子的灵石几乎全都被董非吸收了干净！ 要说董非的实力只是灵者级别，他根本不可能吸收的了这么多的灵气啊！ 炎烈手掌放在董非额前，念了一句：“醒来”。下一刻，董非闭着的双眼慢慢的睁开。 炎烈盯着他看了几眼，见他并无一点事。问道：“修炼一下午，有什么感觉？” 董非疑惑的左右瞅了瞅，忽然眼神一变，高兴的道：“我，我竟已到了五级灵者中期。” 炎烈眉头一皱，看了看灵石堆砌成的墙壁，心里很疑惑。 “他怎么在半日不到就吸收了这整屋的灵石？能做到如此，少说也要大灵师才行啊。要知道，他才刚刚到五级灵者不久。” 这种事对于一个小小灵者来说，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这孩子，绝非表面这么简单。”炎烈看董非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欣赏之色。 炎烈此刻心中缓和一些，看着董非道：“非儿，你会不会怪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董非吓了一跳，董非慌忙回道：“我、我不怪你。” 世上又有谁敢怪炎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