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救人如救火
“秦家，要被灭门了！”王老沉声说道。 战老浑身一紧，董非几乎都能感觉到战老身上的紧张。好一会，战老才放松下来，沉声说道：“你慢慢说来。” 王老说道：“你在暗地里帮助秦家的事我也知道，有你给的压力，秦家这么多年安稳过日，敢来侵犯的不多。你可知道唐无法？他那年败在你的手里，怀恨在心，现在放出话来说秦家这块rou谁都可以放心来吃，秦家背后那人，交由他对付。他话一说出，秦家便遭到段闵两家合攻，腹背受敌，已经快要抵挡不住。” 战老听罢，沉思片刻后道：“我要离院数日，雷利那里你帮我说上一声。” 王老说道：“放心，院中有我在，一切无事。” 战老又皱眉许久，才看向药池中的董非，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你战意浓烈，但杀的人太少了，煞气不够。这次的机会，或许可以锻炼你一番。” 董非虽然不知道秦家对于战老的意义，但看战老的神色他明白，秦家对战老显然是极重要的。 董非从药池中站起，看着战老道：“你有困难，我当然要去帮忙！” 王老一惊，忙阻止道：“千万不可让董非也跟着你去啊！有唐无法在，你根本无暇顾及到董非，若是他有个好歹，可要怎么办？” 战老说道：“他总不能永远活在学院的庇护中，让他早点出去磨砺一番，也是为他好。” “胡闹！”王老急道：“董非不比其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让董非跟你去，院长是不会同意的。不管如何，我都要阻止你。你带着董非去面临危险，根本不可能！” 战老忽然笑出声来，指着董非道：“你就是能阻止我，也是阻止不了他的。你没我了解他，从他说要跟我去的那一刻起，便是注定了的事，没人能阻止。” 董非拾起地上的毛巾擦着身子，他现在再泡药池穿的衣服已经不多了，不过那件龙筋甲，他是不会脱下的。龙筋甲上水珠点点，正如董非的心，如止水。 王老死盯着董非身上的龙筋甲，诧异无比。 他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看着战老的眼睛，不语。他只需看着战老的目光，战老不说话，他一切已经明了。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人是真正了解战老的话，那就只有王老了。 王老像是想了许多，才又对董非说道：“你去吧。” 他隔了一会，道：“我知道我若是陪着你去的话你是不会同意的，一切小心。你们俩的脾气很相近，我很欣慰。”他这话是对着战老说的。 王老走后，董非走到战老身边，道：“我去准备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即刻出发。” 战老说道：“你可能会因此丧命，怕不怕？” 董非用手拍了拍胸口，道：“你连保命的宝贝都送给我了，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战老用力拍着他的头，拍的他“砰砰”作响，道：“你这个干儿子，我认得不亏。” 他心中太过急切，拍董非的这几下不免有些力重，董非感觉得出。 烟雨阁内，董非直接来到了后厨，未见梦小影，而是直接找到美娘。他说道：“美娘，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我不能回来，小影就交给你照顾了。小影她有些心结，你要一直好好待她。” 美娘听罢一慌，手中碟子差点打碎，忙问道：“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会回不来？” 董非说道：“大陆之上本就凶险莫测，我只是想为以后的事做些打算。这次出去，要经生死，我不能肯定到底能不能平安回来。美娘，如果我不在了，烟雨阁和你，就是小影的归宿。” 美娘着急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你既然明知危险，难道不能不去吗？” 董非道：“就是必然会死，我也要去！” 美娘想继续劝说董非，但看他眼神急切，知道怎么说他也不能听进去，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小影呢？” 董非说道：“我答应了小影要永远陪着她，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想做个坏哥哥。” 美娘道：“可是你死了就是一个坏哥哥了。” 董非坚定道：“所以我会努力活下来。小影还没有个好归宿，我放心不下，我心中有念，就不会死。只是这次出去要参与世家仇杀，我想活，也未必能活下来。事先交代你一番，我心中也舒服些。” 美娘面色上已经恢复自然，但是心中仍是如五味具杂，她将盘子放下，看着董非，认真道：“其实，烟雨阁真正的老板应该是小影对不对？你开这烟雨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董非笑道：“我就她这一个meimei。” 美娘盯着他道：“可是小影不是你的亲生meimei，对不对？” 董非摇头道：“她就是我的亲生meimei！在这世上，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只有她。” 他出门离开了烟雨阁，没有去找梦小影。董非明白美娘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她是不会把自己的这番话传达给梦小影的，除非他死了。 董非离开的很匆忙，他知道战老心中肯定片刻都等不急。 他未发现，他离开后门口有一个人呆呆的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久好久。那人眼中不住的滴下泪花，一滴，两滴。 风驰电掣般回到学院门口，董非看见战老已经等在了这里，王老也在。战老面上冷静，腿却不自觉打起了抖。看董非回来，战老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董非颔首道：“是的。” 战老问道：“路途虽然不是很远，但也要两天，你不用准备些东西吗？” 董非拍了拍身后的妖冥，道：“有它就够了。” 王老牵出两匹白玉灵马，递给战老和董非，道：“骑上这灵兽，要快些，估计只需一日半就能抵达。”他又递给战老一株灵草，道：“你的灵药都给董非用了去，估计也没什么存货了。这株灵草是我从雷利那里所得，叫做四生三死草。本来这草共有七片叶子，我已经把三死的那三片叶子除去了，你留着这四生在手，关键时刻或许能够用到。” 战老点头道：“谢谢。” 他只是将灵草往怀中匆匆一塞，便登上白玉灵马，带着董非向着西南方向驶去了。王老对他的举动丝毫不在意，跟战老相处多年，王老了解战老的性子。 白玉灵马一路飞奔，丝毫不停歇。这马性子极烈，出名的不好跑苦力。若是让它多跑上一会，这马就会发飙。可这两匹马在战老的指挥下日夜不停顿的赶路，却仍是听话的很，丝毫不敢尥蹶子。 战老一日多没有说话，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压抑可怕，白玉灵马就是在他这股气势之下，恭顺的紧。 跑的久了，白玉灵马体力不支，速度已经慢了不少。战老骂了一声：“没用！”一甩缰绳，战老从这匹马跳上董非的那匹马，将董非拦腰一提，一蹬马背，猛然间跃了出去！他跑得比白玉灵马都快上许多，董非在他手中虽然不舒服，但也没有多言。 白玉灵马被战老一蹬之间直接翻了过去。另一匹白玉灵马看战老已经舍下它们离去了，也再坚持不住，扬了一声就倒下了，实在是累的厉害。 秦家，所有家众都已经被段闵两家逼到了后山之中，房屋已经着起了火，哭喊声无数。还活着的人多半都已经受了伤，战力锐减。家主秦明手中抱着一个四岁孩童，在正前方领着残留的二十多人匆忙跑着。孩童的父亲，早在之前的战斗中死去了。 绕过前面那个拐角，就离开了这座后山。身后已不闻追喊声，秦明眼亮，料想段闵两家忙着搜刮家中，应该不会继续追赶他们。 眼看就要到拐角，秦明突然停了下来。他将孩童送给身后的家众，眼睛直射前方，道：“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 他话说完，拐角处走出了五十多人，领头的正是段闵两家的家主段思瀛和闵凡心。段思瀛轻笑一声，道：“斩草当然要除根，今天秦家已经被攻占，你们不必继续活着。” 秦明哼了一声，道：“好一个斩草除根！我秦家这么多年来不与你们交仇，一直与你们和睦相处。而你们却随意屠杀我秦家家众，如今还要赶尽杀绝！呸！你们心中还有善念吗？” 段思瀛神色微凝，忽的从他袖口射出一样东西。待秦明反应过来，秦明刚交到身后的孩童额头上已经中了一枚短箭，一命呜呼！这短箭劲道太大，就连抱着孩童的那名汉子也受到牵连，险些死去。 段思瀛大笑道：“你说我心中还有善念吗？” 秦明指着他，苦声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