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知音
赵虎安静了很久，突然对着野人道：“要不要喝酒？” 野人看着他，苦声道：“当然要。” 他们把酒诉苦，居然将心中的苦闷全都告诉了彼此。 这个除夕，赵虎在书阁内，遇到了他的知音。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呆在一起，就好像两条孤独受伤的狼碰到了一起。寂寞会渐渐离他们远一些，他们将迎来新的黎明。 深夜，烟雨阁中也是暖暖的。暖的是酒菜，暖的是人心。现在在烟雨阁中的这些人，他们此时没有烦恼，他们是真正的快乐。 董非注意到了赵虎的离去，但他没有太在意。酒喝得多了，董非的脸上浮现出了醉意。人一旦醉了，会做出什么事情便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董非在似醉非醉的时候，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雷清颜。 于是他大步走上前去，大力的握住了雷清颜的手腕。然后，他在雷清颜的错愕中，竟叫嚷着要与她共舞一曲。 在这个日子里，他的这个要求自然得到了众人的起哄，雷清颜也无法拒绝。 于是，晚宴又发展成了舞宴。 这些年轻人心中都有些小心思，徐子煦有小心思，钱敏捷也有小心思。这个时候，他们的这些小心思当然可以更好的延续下去。 于是，他们都有些感激董非。 新年过去的很快，时光消逝如流水，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 转眼间，又过了半年。 这半年，赵虎和野人都过得比平日开心。野人当然并不是野人，他的名字叫徐为光，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昔日里大陆上的人都叫野人来去无影不留空。 只是再厉害的大盗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而对于大盗来说一旦失手就意味着毁灭。野人来去无影不留空的名头早已被人所淡忘。他的真面目见到的人不多，他的真实姓名知道的人则更少。 书阁中，赵虎手捧着一本书，施施然道：“你说，昔日里你手中的那些宝物真的全都被毁掉了吗？我有点不信，你至少应该拿出来一件孝敬我才是。” 徐为光道：“你如果想要，只要你说出名头，我还是能将你想要的宝物盗来，送给你的。这么些年来，我的手并没有生疏。” 赵虎笑着道：“你放屁！这世上你偷不来的东西有很多。不说别的，就单是院长藏宝室里的宝物，你就偷不来！” 徐为光被他说得脸色难看，道：“雷利手里的东西，我自然不敢去取。不过你要的东西除非这世间只有一份，否则我必然能再帮你寻到。别人手上的东西，我肯定可以取来。” 赵虎心中有些感激，淡淡的道：“我要的东西你的确取不来，不过我感谢你的好意。” 徐为光表情激动，大叫道：“你还未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怎知道我取不来！你这年轻人实力虽然低微，口气可真不小！” 赵虎见他越来越激动，摆摆手道：“你可听说过三煞古府？” 徐为光神色微变，悄声道：“三煞古府？” 赵虎颔首道：“没错，就是三煞古府，我所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徐为光沉着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虎淡淡的道：“我想要三煞之一。” 徐为光瞳孔慢慢张开，静静的看着赵虎，良久良久。 战榜之前，有一个人正在入神的盯着战榜看着。他的眼睛盯在战榜第一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名字，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已经占据战榜第一很久很久，他曾经以为学院中他已经没有了对手，但是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知道他又有了一个对手。 只是他们之间一直未曾有过交手，他是战榜第一，有权利跟他交手的人并不多。 而他所关注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战榜第三的位置。 这个名字出现的突然，就好像奇迹一般从战榜末尾爬了上来，并且从未败过。 战榜之上，只有两个人从未败过，一个是他，一个便是这个人。 他们迟早会遇到，迟早会有一战，这一天已经并不遥远。 他想着这件事情，心中有一股难言的兴奋。 有一个人静悄悄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像是刚经历了什么，语气有些兴奋道：“张一枫。” 张一枫淡淡的道：“你既然回来了，想必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么谁赢了？” “赢得当然是‘剑人’董非！经此一战，董非已经爬到了战榜第二的位置！“ 张一枫注视着战榜第二的位置，道：“他赢，我不奇怪。” “但你一定好奇董非是怎么赢得，你肯定猜不出。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难以相信！” 张一枫终于转身，盯着向他说话的这个人，问道：“他是如何赢得？” “他只用了三剑。” “三剑？” “没错，三剑！事实上他挥出第二剑的时候，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他赢了，我也知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三剑，我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可怕的三剑！“ 张一枫握紧了手，他的心中没有丝毫警惕之意，有的只是nongnong的兴奋，他从未如此兴奋过。 他问这个人，又像是问自己：“我能不能战胜他？“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也许只有董非能够回答。 答案已经不远。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好的天气总能带给人好的心情。 在如此美好的天气里，人们会想到什么？外出、游玩、放风筝、还是美美的晒晒太阳？ 这些事情当然会有人去做，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去做。 学院中的许多人，便没有去做。 试炼场的气氛很沉重，人也很多。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一战能比今天这一战更吸引人。 被吸引的不仅是学员，就连院中的很多长老都被吸引了过来，战老当然更兴奋。 雷利没有来，也许整个学院中只有他对这一战毫无兴趣，因为这世上能让他有兴趣的事实在很少。 但是欧坦斯来了，她好像很有兴趣。 来的这些人，几乎挤满了这片土地。 徐子煦望着人群，向着他身边的董非说道：“看来今天你可要大出风头了。“ 董非没好气般说道：“现在更多的人知道了我在战榜上的名字！臭老头，我就是登上了战榜第二，他也没有把我‘剑人’的名字改过来。“ 雷清颜在一旁冷冷的说道：“你不满意？“ 董非苦笑一声，没有理会雷清颜。步伐走动，一步步的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张一枫几乎和他同时迈出脚步，所以他停下的时候，张一枫也正好停了下来。 他们彼此对视，眼神中充满尊重，又满含着战意。 这一场决斗，不管是输还是赢，都必定会让他们彼此满足。他们早就不在乎输赢，他们只想让心中的战意得到满足。 但围观他们决斗的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他们中到底谁会是赢得那个人。 张一枫道：“你来的比我预想中要早很多。“ 董非笑着道：“你知道我早晚会向你挑战？“ 张一枫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学院中只有你才配挑战我，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董非突然问道：“你有没有信心赢我？” 张一枫缓缓说道：“没有。” 董非认真的说道：“但我却有信心赢你，无论我面前站着的是谁，我都有信心能够战胜他！你是不是认为我很自不量力？” 张一枫深深的看着董非，道：“这一战，我已经落了下风。” 董非缓缓一笑，伸手道：“请。” 张一枫也道：“请。”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反而谁都没有出手。他们都不愿占对方的便宜，若是出手的话，也必然同时出手。 高手相争，本应该抢占先机。但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为了赢而战的，尊严告诉他们这个先机并不能要。 不知何时，董非的手中已经握住了剑。每当他握住剑的时候，你都不能在他身上再看到平日里的样子。 他握剑的时候，你根本不敢靠近他。 董非手中的剑是真正的神剑，天下第一剑！这把剑如今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淡淡的红光从剑体中发出，让人不寒而栗。 有灵性的剑往往都能发出剑光，这本不出奇。但绝不会有别的剑光，能像妖冥一样让人居然不敢正视。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用剑的那个人。为何现在用剑的董非反倒没人觉得可怕，而董非用的这把剑却让人心中骇然！ 董非静静的说道：“我已经拔剑，那么你的灵器呢？” 张一枫道：“已经在手中。” 董非眉头微皱，这才发现张一枫手中也已经多出了一把剑。这把剑跟董非的剑一般，平凡古朴，但这把剑肯定也不是普通的剑。这把剑的剑身很窄，不像是男人用的剑，反而更像是女人用的剑。而一个男人能将这样的剑也用到巅峰，那么他该是多么的可怕！ 张一枫是怎么拔出的剑，董非居然也丝毫未曾察觉。 你的对手是怎么拔剑的你都不知道，那么你是如何死在他手中的你又怎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