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得知行踪已出城
上章写到，寂云一行于修者之城借助监城镜盘查，却不曾发现听风行踪，全然不知听风此时恰在城外。 “此番看来，吾师兄弟二人，得去城门一探。”寂云言道，方才他推断听风变换容貌，隐藏行迹，却也不能排除听风放慢脚步，与他们打时间差，今日或明日或者更久后才来此城。（因修者之城上空不许飞行，此城正处山腰与山底小道之间，行者避无可避，不等不进城。） 此城名“一步之遥”，乃城外凡俗，城内仙人之意，观其貌乃是：浑身通红，似火烧。城高百丈，却无门。墙砖甚坚，不可摧。把们双狮，貌凶恶。一队两队齐排站，一个一个掏腰包。 “入城二十中品灵石。”石狮僵硬道，它们皆是傀儡，名为“守狮”，专用于把守门户这般枯燥工作。 “怎的涨价了，前些日子不还十颗中品灵石吗？”一名散修叫嚷道，他虽然付得起这二十中品灵石，可他作为散修本就在地仙界生活艰难，无人疼，招人嫌，自是无时不在计算花费，节约一切可节约之灵石。 今入城费无端涨了一倍，那城中物资呢？是否也跟着这么涨法，若是如此，以后还叫他们散修如何修炼，还谈什么大道，可是“温饱”都成问题了。 南山如今面临畸形通货膨胀，正是因听风而起。在众山神看来，听风不足为惧，一个月时间就能将之拿下（现在貌似十天不到），最棘手之事乃是百年后予大仙之供奉。他们拿不出，那只好让在众南山修者身上榨取，上家要求上缴灵石增加一倍，下家自要涨价一倍，你涨，我自然也跟着涨，有言道：你涨我涨大家涨，涨涨更健康。 “入城费二十中品灵石。”守狮僵硬说道，对那散修之语充耳不闻。 “你……”那散修还想说些，却被排他身后的另一名散修拦下道：“道友，跟个傀儡置什么气？而今任何东西都涨价，道友要学会习惯。” “唉——”那散修大叹一口气，自洞天戒内取出灵石。他也只敢在城外冲守狮叫嚣几句，真到了城内他哪有胆子说这费用一事，万一招来了守城卫，那可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且看他向守狮丢去灵石，那守狮大嘴一张，竟一口将灵石连同散修一同吞下。此便是守狮之妙，既能收费，也是门户，且在遇敌时，还能化身雄狮击敌，端是好守卫。 “给你灵石。”听风向守狮认去灵石，便被守狮一口吞下，眼前先是一暗，接着是豁然开朗，双目所见莫不是一幢幢的琼楼玉宇，一个个的君子淑女。且听那叫卖声，且听那嬉笑声，且嗅那美酒味，且嗅那仙果香。 “端是仙土，无怪凡人皆想成仙，果真俗不可比。”听风看到此情此景不免这般称赞。 “这是哪来的穷和尚，一座小城就将之惊呆，他日见到那些大城还不被吓的命丧。”寂寞见到他听风一副大惊小怪模样，出言鄙视。 “师弟慎言，吾等有命在身，切不可节外生枝。”寂云传音告诫道。 “呵呵。”听风看他们穿着便知他们乃御雷宗之人，心不免咯噔一下，面上却镇定自若冲他们憨憨一笑。 “道友且往里走，内里有的是美酒佳酿，美人如玉。”寂云向听风言道。 “嗯嗯。”听风自是欢喜点头，扭着身子向里而去。 寂云看着听风远去的身影，一阵发愣。“大师兄，何事发呆？”寂寞问道。 “吾总觉此人有些不对。” “大师兄且放宽心，吾方才已用法眼查看过，确是本相无疑，绝非吾等要寻之人。”寂寞自信道。 寂寞为何被派出，不仅看中他修为高深，更因他拥有一双“洞虚破妄”法眼，纵使敌人万般变化，在这双法眼下也无所遁形。然，那已成过去式，他今个看走了眼，听风安然从他身前走过。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寂云也十分相信寂寞这一双法眼，再者就算和尚有问题，他们也不能确定那和尚就是听风。凡是修者谁人没些许秘密，就说他二者，不就有项绝密任务吗？ “前辈您里边请。”见得听风跨足，那迎者本能地说出这句话，可一见到听风这身打扮，立时捏着鼻子厉声斥道：“走，哪来穷鬼，此地焉是汝能踏足！” “拿着。”听风也不废话，直接取出十颗中品灵石丢给迎者，大步迈进店内。 那迎者拿了好处，自不敢在阻拦听风，不仅不敢阻拦，且还热情伺候。但听他问道：“前辈需要什么，只管与小子说来，小子包您满意。”这话说的，好似待会儿所上之物乃他结账一般。 “贫僧也不多要，只一枚玉灵果，一盘灵豆便可。” “劳请前辈稍待。”不消一会儿，那两样东西就被迎者送到听风餐桌。 “待我问你，城中何处能打听消息？”听风知晓，光靠自己一人这般一个个闻讯过去，效率着实太低，需得找个卖消息所在，让他们帮着查找玉佩来历。 “前辈，还需十颗中品灵石。” “却是贵了。” “确是涨了。”听风无奈，只好再给了迎者十颗中品灵石。 迎者欢喜，取出山鉴，指着一处道：“此地便是‘消息所’专卖消息。”山鉴之中虽有各座城池内景，可当中店铺时常变换，故而无有标注。 “可还有他家？”听风言下之意是想分散投资，多方查找。 “前辈不知？南山卖消息之所只此一家，乃首山神产业。” “原来如此，多谢相告。”听风一时了然，人生在世谁不要消息，这买卖可是暴利所在，首山神自要抓在手里，大赚一笔。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至少不用听风跑遍南山所有城池，只在一家消息所委托即可，到时整个南山的消息所都会运作起来，寻到几率也大了许多。 那匾额高挂处便是“消息所”，门两边有副对联，乃是：上晓盘古开天，下知地仙轶事，横批乃“全知”是也。 看到这幅对联，听风微微一笑，想此所口气这般大，必对自己寻亲有所帮助。 刚入所中，那貌美迎者便笑着迎上来，全然不管听风浑身邋遢，也不顾他满身恶臭。“嗯~”光是这份态度就叫听风为之侧目，好，果不愧首山神产业，不以貌取人。 “敢问前辈是买消息还是卖消息？” “买消息。” “前辈请往里请。”迎者说着便引领听风进到店内，并将听风交予一名红衣女子接待。 “不知前辈要打听什么消息？”红衣女子问道。 “此玉佩出自何处，饰过何人？”当日在山顶众山神虽见听风胸前有玉佩，却因光芒看不真切，故而听风才有胆拿出来，光明正大地来消息所进行询问。 “此玉佩毫无灵力，宛若凡物，这却有些难办啊。”红衣女子说的事实，玉佩虽只为修者佩戴，却也不是说每枚玉佩都是宝物，都威名远征，大多数只用以装饰罢了，且基本上是人腰一枚，其数量直宛若沧海水滴，数不胜数。若要大海捞针，自是要耗费些功夫。 “贵所尽力便好，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交一半。”听风说着取出一万中品灵石，两千上品灵石。 “前辈收好此灵牌，但凡有消息，无论前辈身在天涯海角，本所都通过灵牌将消息传递给前辈。”红衣女递给听风一枚灵牌，正面写着“消息所”三字，背面则绘有一双羽翼，正是首山神之羽翼也。 “告辞。”委托完毕，听风便告辞离开，没在城中多做停留，直接往城外而去。 “这和尚这么快就出来了，必是没钱花销不起。”寂寞见听风没过一个时辰就出城来，一脸讥笑，看他那副穷酸样，也配成为修士，真是给修士丢脸。 寂云却不讥笑，而是这般言道：“来人，去查查他在城里干了些什么。” “诺。”身后自有弟子前去查探，待得盏茶时间，那弟子便回来复命，将听风在城中所做之事汇报的一清二楚。当然，因消息所乃特殊所在，以那弟子身份也问不出些什么。 “不知消息所，出手大方……不好，他就是吾等要找之人，追。”寂云因何判定听风身份，自是由以下线索所断出。 其一，听风进城来大赞道，根本是一副没见识过的穷酸，但他入城后不仅给迎者二十中品灵石闻讯费，还要了些吃食，绝非表面那般无财，总结为一点——装穷。 光凭“装穷”这点自是无从确定听风身份，另还有一点，刚见听风时，寂云就觉得听风哪儿不对劲，刚才猛然想到一物——佛珠，哪有和尚不带佛珠的道理。 若说法器毁了，主人还能活蹦乱跳的，他却是万万不信的。那唯有他自行掩藏起来，可为何掩藏佛珠？无外乎怕被人发现，而听风便有一串表示着身份的佛珠。 其三，乞儿与而今这胖和尚虽然相貌不同，却是相近，皆是人憎鬼厌之辈，可便于低调行事之貌。 其四，听风行色匆匆，定是发现御雷宗在寻他，所以才着急离开。 凭着这一“装穷”，二“藏珠”，三“低调”，四“匆匆”寂云可断定，那胖和尚就是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