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玄界入魔
上章写到，听风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佛手宗，见到了他最敬爱的师长，在宗门之中还不觉得，在外这些年，听风越来越觉得“有长辈真好”。 “大师傅，三师傅，我回来了。”听风含泪道。 “啪！”本该相拥而泣的场面，被玄苦这一巴掌彻底打没了，也将听风打懵了。 玄世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回来。”骂完，玄苦一把将发懵的听风抱入怀中，嚎啕大哭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玄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师弟，风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玄世这话本是喜极而泣的言语，可当中为何夹杂着悲伤呢？ “二师傅呢，他不在吗？”听风问道，这二师傅平日里可是最疼他的，知道自己回来，为何不出来看看？ 听风不问还好，一问到玄界，玄世与玄苦都是一脸的难过，玄世长叹一声：“唉——随我来吧。” 见师傅这种表情，听风知道二师傅出事了，而且从玄苦刚刚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 这事情还要从听风进入藏经塔说起，三位师傅在藏经塔外等了五十年，本想着一同接听风出来，可在塔外侯了一日，也不见听风，玄界当时就急了，顾不得什么门规，趁着玄世不注意就冲进了藏经塔。 五十年后，塔门再开，玄世与玄苦却看到了一个浑身魔气，杀意滔天的玄界，这显然是心魔侵蚀，由佛转魔啊。 “师弟，你怎么了，听风呢？”玄世见玄界这般状态，急忙上前询问。 “死了，风儿死了，死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出主意，听风就不会死，就不会死，啊！”玄界抱头痛哭，自怨自艾。 玄苦悄悄靠近，并言道：“师兄你不必自责，那是天命强求不得，你情况不好，且先服下这枚净心丹。”净心丹，乃是除却心魔的绝世灵丹，即便玄苦这位炼丹大师也没多少。 “不，不，我的心再也净不了了，净不了了。”玄界不肯吃净心丹，他即便吃了净心丹，压下了心魔又如何，正如他所言，他的心再也洁净不了了。弟子因他而死，他难道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只此一事便将他的心尽数染黑，再无白色。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罗罚曳……”玄世大念静心咒，不求化去玄界的心魔，只希望他能冷静一些。 “啊！”哪知道，那玄界听到这梵音，竟然发狂起来，冲破玄世与玄苦阻拦，径直冲出了佛手山，自此以后不知所踪。 出了这档子事，玄世本因查清真相，可当事人一个是玄界可他跑了，一个是孙悟空却被压在山下，而通道五十年后才会开启，为今之计，只好将此事禀报佛祖，求他老人家定夺。 “尔等所述之事我已知晓，玄界命里该有此劫，随他去便是。尔等没我命令，不得私自下山。”佛祖说完就消失不见，自始至终闭口不谈听风，可能跟听风不熟的缘故吧。 “领法旨。”玄世虽然领命，却也不甘心，等到五十年后进塔询问孙悟空，得到的回答却是“你们这些秃驴烦不烦，你们徒弟已经被我扔出去了。” “要是不信，这个给你看看。”悟空说着，就将一段记忆给了玄世，赫然是悟空将听风一把扔出的场面。 “啊！”玄世看罢，祭出法宝，对悟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乱揍。一个大乘期的小修士，被一个金仙扔出去，这肯定死的透透的啊。 “用力点，再用力点，这都不够给俺老孙挠痒痒的，哈哈哈。”悟空仗着自己皮糙rou厚，如此调笑着。 听风听到这一段，眉一皱，这根本就是猴哥他愤恨佛祖，讨厌和尚，所以当玄世，玄界来询问听风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撒了谎，结果就搞的玄界入魔，不知所踪。 说来，玄世之所以时不时地会用意识查探山外，是心里期盼玄界有朝一日会大彻大悟，自己回来。 “大师傅，三师傅，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二师傅的半点消息吗？”听风忧心道，二师傅要是真就以魔头之身出到外界，恐怕会遭到正道人士的围杀，性命堪忧啊。 “我们职责所在，未有佛祖法旨，不得擅离啊。”玄世无奈道，他们之所以会在佛手山建寺，都是为了看守悟空，没有佛祖法旨，确是不能贸然下山寻找玄界。 “风儿，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玄苦可不是出于好奇，而是想从这中间找点线索。 对于师傅，听风本不该隐瞒，可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而且严格算起来，他一佛门弟子修习道家功法，那就是个弃佛从道的叛徒，说不得两位师傅一怒之下还真就将他逐出门墙，如此听风怎敢实言，只说悟空一怒之下，将自己抛出去，索性有菩提玉护佑，才没被摔死。 “师傅，我要去看看那只猴子，我有些话要问他。” “去吧，凭你如今的修为，他也不能奈何你。”玄世只当听风是要问玄界下落，出于一片孝心，他自不会拒绝。 进得藏经塔，看到山下压着的邋遢猴王，听风心中很是矛盾，一边是教他养他的师傅，一边又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呢？ “猴哥，当年你跟我二师傅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入魔的？”听风没有跟悟空客套，一上来就质问悟空。 “小风，你这是在跟我说话？”悟空面露不善，从身份上来说悟空是绝世的妖圣，从辈分上来算，他是听风的哥哥，听风如何也不该，更不能对他这么说话。 “猴哥，那毕竟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师傅啊，你叫我，你叫我……”说到这，听风落下泪来，想到师傅可能死了，他更是悲恸不已。 那日一别，就成永隔了吗。 “哼，”悟空冷哼一声，给了听风一段记忆“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段悟空与玄界的记忆，那日悟空像往常一样化作顽石，嵌在山中，睡着大觉。 “嘚！猴头，我那听风徒儿是不是被你害了！”玄界质问道。 悟空被扰了梦，自然火大，怒道：“早就被老孙我剁吧剁吧吃了。” 虽然玄界早有准备，可得到悟空的回答，他还是承受不住，立即就入魔了。入魔向来都很凶险，最轻微的也就是性格变异，嗜杀成性，严重的则是承受不住打击，形神俱灭。看玄界的样子，显然属于后者。 悟空因为看过听风的记忆，知道玄界与听风的关系，当然不能看玄界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到时候他不能跟听风交代，所以就给玄界服下了一些，当年从太上老君的兜率宫顺来的灵丹。 悟空胡乱喂给了玄界一些灵丹，虽然避免了玄界形神俱灭，压制住了心魔，可玄界终究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一关，整日里都在自怨自艾，说什么自己害死了听风，即便后来悟空改口，他也不再相信了。 玄界当然也想过将悟空宰了，给听风报仇，可这悟空委实皮糙rou厚，玄界着实奈何他不得，再加上他不在状态，终日里精神恍惚，久而久之也就算了。 五十年后，玄界跟玄苦看到的，就是这样状态的玄界。 “猴哥，我错怪你了。”看罢记忆，听风才知道，自己错怪悟空了，易地而处，谁被扰了清梦，不来个起床气，这能是罪过吗，说到底终究是玄界自己害了自己，用佛祖的话说，玄界命里该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