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轮回，眼眸，众生
“不对，绝对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被我忽略了！” 林天阳的神情恢复了平静，他稍微闭上眼睛，尔后猛然睁开，眸中已经是清明之色。 而此时，那悄然爬到他腰间、宛如藤蔓般的黑气，忽而停下了动作，又马上像海潮般，纷纷退去…… “嗯？” 林天阳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腰间，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随即一边在原地来回渡步，回想着之前的种种场景，一边轻声嘀咕着：“……是了，绝对有问题！那原本的守宫老人不见了！” “而且，之前月瑶说的最后一句话，甚是奇怪，她的神情也很不对劲，并不像是有难言之隐，反而更像是生生止住了话头，” “好像……就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林天阳悚然而惊。 难道，自那以后，汐月瑶就不是那个汐月瑶了！？ 或者说，从那时开始，真正的她，就已经不见了…… 那个走在他前面，真正的汐月瑶，在进来往生天宫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但因为某种时空倒置的作用，给他一种莫名的错觉与暗示：汐月瑶一直跟在他后面！ 所以，不用担心身后，不用防备身后，更不要回头…… 然而，林天阳一直在心里暗示的、认为跟在他自己身后的那个，其实根本就不是汐月瑶本人！ 那么，“他”，或者“她”，又是什么人呢？ “该死！” 林天阳目光中闪过狠戾之色，强行逆着不要回头的强烈心里暗示，猛然转身回头……尔后，看着他身后的场景，心头泛起一抹寒意，难以抑制： 在他的身后、正后方，洁白的玉石广场上，依然空无一人，与之他前转头找寻汐月瑶的时候一般无二。 但是，地面上，却赫然呈现着一列整齐的漆黑脚印！ 而此前，根本是没有的！ 这行突兀出现的漆黑色脚印，十分巨大，足有成年人脚印的五六倍，而且，更令人惊悚的是，这一列脚印，并非前后错开排列，竟是呈现一条笔直的线，前后对正排列！ 也就是说，那个让他认为是汐月瑶、而刚刚悄然跟在他身后的未知存在，是用一只脚走路！？还是说，本来就只有一只脚！？ 林天阳面沉如水，眼神死死盯着面前、那行一直延伸到天宫广场尽头的黑色脚印，脑海中思绪也在飞速转动着，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 守宫老人……汐月瑶的前后异常……身后留下的、一只脚行走的诡异脚印……林天阳脑海中，一个个场景与念头，如同电影画面般闪过。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感觉十分违和，就好像他当下、现在所思考的一切，其实也不过是虚妄而已，只是在迷幻世界里，不切实际、自以为是的念头而已。 仿佛，所有的一切：空间、气流、景象、天宫、星海，甚至包括他的思绪、rou体、灵魂……等等，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嗯？不真实！？ 对！就是不真实！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幻境！” 忽而，林天阳陡然大喝出声，睁开双眸，第一时间，他福至心灵，马上抬头，看向了上方！ 这一看，可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只见，此时，高高的星空天幕之上，赫然浮现着一只横压天际、无比巨大的眼眸！ 那眼眸的眼白，乃是一片深邃无比的黑，而是瞳孔则是璀璨的赤金色，宛若一轮天穹之上的金色涡流，正缓缓旋转着，孕育着无尽的轮回往生、超脱自在！ 那黑边金瞳的神异眸子，透着淡漠与死寂的目光，平静而悠远，沧桑而威严，没有其他丝毫多余的感情。 仿佛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着人间，静静地看着渺茫众生求索、普罗大众沉沦，最后，却依然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入他的眼眸…… 而这眼眸，此时倾撒下无边的金辉，照耀在下方的往生天宫场景上，这些之前真实无比的景物，竟变得虚幻起来，泛着与那眼眸一般无二的金色……真是一方幻境！ 而且，看这样子，还是由天穹上的那眼眸，所缔造出来的可怕幻境！ “一眼，造就一方世界么？” 林天阳仰望着那神灵般的眼眸、看着那占满天穹的眸子，脸上难掩震撼之色，他在一瞬间，似乎与那眼眸对视了一眼…… 在那眸子里，他看到了倒映着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那是一个轮回，永无止境，永恒存在，永求不朽，一次次的往生轮回，只是为了同一个宿命追求：长生！ 但，长生的困苦总在，而希望未有。长生苦，长生苦，为何苦？因为难以得到，所以无边痛苦。 因为要不再痛苦，所以追求长生，走入痛苦，感受痛苦，想要有朝一日，能走出痛苦……这似乎，又是另一个轮回，永无尽头的轮回。 而众生万象，皆在其中，在这无尽的轮回之中，寻求着超脱之机、永生不朽之秘…… 轮回，眼眸，众生。 林天阳看懂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浑身绽放起璀璨金光。 “嗡~” 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他腹部丹田中，传出了阵阵异响，点点紫光悄然汇聚…… 最后，紫光涌动间，在他的身周张开一片紫金色的星空天幕，数不清的星辰，在天幕中轮转，绽放着无量光热！ 而林天阳，就这么身处在星辰环绕的天幕正中央，背靠着浩瀚无垠的宇宙星海！ 虽然，他双眸紧闭，但却依然散发出可怕的威势，与惊悚世间的气机，仿佛是那巡守万族世界的无敌神帝，举手投足间，开天辟地，君临万域！ 那高高天穹之上、超脱一切，什么也不看在眼里的眸子，终于也起了波澜，它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林天阳这一刻无敌的身姿，荡漾开圈圈涟漪…… 陡然间，神异的眼眸中金光汇聚沸腾，凝现出两点璀璨夺目的光华，那光华变幻间，形成两枚古朴神秘、熠熠生辉的金色十字型符文！ 灿金色的十字符文，悬立空中，镇压一切，断灭所有，同样散发着无敌的势，连天道虚空，都战栗不已！ 十字符文在上，与下方林天阳身上张开的帝穹星空天幕，遥遥相对，气机合适之下，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在两者之间产生…… “嗖！” 某一刻，神秘强大的金色十字符文，穿空而下，直接落在了林天阳近前……林天阳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他刚一睁眼，便看见两道璀璨金辉充盈视野，直往眼前世界扑来！ 只见，那两道金色的十字符文，竟一下钻入他双眸之中，绽放出熠熠光芒，随后隐去，消失不见！ “呃……” 林天阳闷哼了一声，他只感觉到眼睛阵阵清凉，很是舒服，而无其他异常的感觉。 这之后，又恢复如常。 他的眼睛，一点事情没有，也没有丝毫变化，唯一有点改变，林天阳自己也根本难以察觉到： 他的眼睛，瞳孔极深处，不时闪现出诡异、神秘的金色十字型印记…… “好奇怪的感觉，怎么现在看这四周世界、万物生灵，仿佛都与先前不一样了？” 林天阳有些疑惑，他总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产生了某些未知的变化，他根本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眼睛……嗯？这是……” 林天阳低语着，却忽而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看着四周： 他所处的世界，突然如同镜面崩溃般，寸寸剥落，仿佛在褪去一层迷蒙的表皮似的……整个往生天宫、星空宇宙，轰然毁灭！ “幻境崩毁了么？” 林天阳喃喃自语，明白了什么。 很快，不过几息时间过后，待得幻境毁灭后，再次呈现出来的场景，依然是在白色的往生天宫之中。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在广场中央的上空，那熟悉的守宫老人、不朽存在，正静静盘坐于虚空之中！ “呼！” 见状，林天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里方才是真实的世界，而先前种种，不过是极可怕的幻境而已。 他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想到那幻境之中的诡异之处，他依然十分疑惑。 虽然，他现在成功逃离了那幻境，但之前在幻境中所经历过的一切，他还是不太能搞清楚，有些似真似幻的感觉…… 比如，汐月瑶最后不同寻常的话语，莫名的神情，再比如……那行诡异的黑色脚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或者“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还有，那最后出现的、遮天蔽日的神眸，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这，这真的完全就只是一方幻境么？ 林天阳眉头紧皱，他越想，心中泛起的疑团，就越多，令他头痛不已。 “小家伙，没想到你还能出来，真是不错，多少年了……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还能从往生传承中出来的人了……” 忽然，不远处守宫老人的声音传来，令林天阳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听这话的意思，刚刚那处幻境，便是往生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