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单独谈话
往生天宫的广场前，林天阳与刚刚才闯过虚拟投影的汐月瑶，正在热烈交谈着。 “年轻真好啊，永远活力四射，永远满怀希望，永远富有热诚……” 虚空中，守宫老人缓缓站起，感慨地说着，他话语之间似乎也带上了莫名的笑意： “两个小家伙，先别亲热了，都说说在在虚拟投影的最后，看到了什么吧，这样吾好判断你们得到了具体哪一种传承，顺便给你们指点一下吧。” “万多年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了，闷得慌。” “前辈……” 汐月瑶听闻此语，顿时耳根泛红，林天阳倒是没事人一样。 “先谢过前辈指点，” 汐月瑶定了定神，随后回忆起来，说道：“在虚拟投影中，我最后看见的，乃是朵白莲花，形体娇小，只有巴掌大，长有七彩花蕾，花瓣二十七……嗯，就这些。” 无疑，她的记性极好，几乎过目不忘，很是详细而清晰地，将所见的东西描述出来。 “不错不错，” 守宫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脸上被天道气机遮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两人还是能感受到老人的喜悦之情：“很好啊，这是净世白莲的无上传承，女娃，你气运可以。” “净世白莲？” “嗯，这所谓净世白莲者，乃是一门往生所亲创的攻伐宝术，位列超凡，乃是最为顶尖的超凡之术！” “然，此术虽有荡天动地、横推世间的可怕攻伐之能，却非是其真正的奥义精髓，溯其强大本源者，在于净世二字！” “唯有超脱凡俗，净世救生，造福恩泽，而得大功德者，方可修此术至大成极巅……你须谨记。” 守宫老人的境界太过可怕，哪怕仅仅是稍微提点一下，话语之间，也涌现种种异象，舌灿金花、虚空生光，仿佛在开坛讲道一般。 “受教了，晚辈当牢记前辈教诲，不敢忘怀。” 汐月瑶听得眸光闪亮，大有所悟，赶忙对守宫老人拱手行了一礼，神情十分郑重。 “嗯，好好努力，你们这一世，可是……算了，” 老人摆了摆手，随即看向林天阳，笑道：“小家伙，你呢？你又看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哦，好的，” 林天阳连连点头，他自己也正想知道，之情那可怕的神眸到底是什么来历，以及最后跑进他眼睛里的东西，又到底与那神眸有什么关联……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说道：“嗯……我最后看到的……是一只遮天盖地的眸子……神眸，嗯，对，就是神眸，” “它黑边金瞳，它看着我，而我在那眸子中看到了普罗大众、万物众生在沉沦，我看到了无始无尽的……” 林天阳描述着，刚要说出“轮回”二字，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区区“轮回”二字，他拼命想说出来，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嘴巴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无法言语了！ 仿佛，那“轮回”两字，是什么禁忌的字眼，他无法说出口。 每当他努力尝试着说出来，却总能感觉到，有种毛骨悚然的气机，降临自己身上，只要他敢强行说出那两字，就会发生极可怕的事！ “什么！！你看到了……你竟然看到了！怎么会这样！” 而听着他的话，守宫老人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模样，顿时变了。 “轰！” 他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猛然于虚空中来回渡步，散发出的威势，震得虚空轰隆作响，恐怖气机逸散间，简直要掀翻天地！ “哈哈！哈哈哈！好！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真有那么一天，往生啊，往生……终得成所愿，痴儿啊……” 忽而，守宫老人又震天大笑起来，整个星空天幕也跟着颤抖，而日月星辰摇动、彗星倒卷……他笑得那么欢畅肆意、那么欣慰解脱，仿佛千万年的等待，尽在这一笑之中。 下方，林天阳与汐月瑶都看呆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激动，难道就因为林天阳刚刚那几句话？ 没道理啊，这几句话，有什么特别之处么？除了那诡异地开不了口的“轮回”二字，林天阳想不到其他的了…… 良久，守宫老人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猛然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天阳看，仿佛要重新审视他似的。 “看不清……有大隐秘……难怪，先前是吾大意了，险些错过他……” 守宫老人自语着，他随即看向林天阳，对他说道：“小家伙，你单独随吾来一趟，吾有些话，要对你说。” 言罢，守宫老人身形落下，转身，朝往生天宫广场后方，那隐没在重重迷蒙云雾中的高大白色建筑群行去…… “快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汐月瑶手肘轻轻点了点、一旁还不明所以的林天阳，说道：“你要撞大运了，看来你在往生传承中得到的传承，十分惊人了，前辈要单独和你交谈……” “快去啦！” “呃，行。” 林天阳闻言也明白了过来，赶忙快步向前，追上守宫老人的身影，一老一少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重重云雾之中…… 原地，汐月瑶看着两人走入天宫深处，最终消失，她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喃喃自语着： “神眸……那刚刚我用深蓝之眸，看天阳的眼睛时……那岂不是说……嗯，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我现在怎么什么记不清了！？这……” 半响，汐月瑶身形一震，美眸中难掩惊色。 …… 往生天宫深处。 这里笼罩着迷蒙不散的云雾，四下里尽是缭绕着大团的元气云彩，飘飘荡荡……仿佛是一处人间仙境的所在。 “坐吧，” 守宫老人领着林天阳，来到了一处白色大殿前，就这么拉着他，一起坐到了殿前的台阶上。 如此近距离地，与这样可怕的盖代人物坐在一起，林天阳难免有些坐立不安，神情也十分僵硬。 “怎么？你很紧张？” 一旁，传来守宫老人的声音。 不知道为何，此时林天阳听来，感觉与此前不同了，似乎带上了些亲切之感。 林天阳点头，实话实说：“嗯，有点。前辈……” “不要叫我前辈了，称呼我为石老就行，” 守宫老人语气温和，如此说道，不再称呼自己“吾”了，那种亲切感，越发明显了。 而随着他话语落下，老人脸上的七彩神光渐渐散去，在林天阳面前，显露了真容。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庞，慈眉善目，白色长眉近乎垂到两肩前，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斑驳的印记。 但，他的眼眸熠熠生辉，有万物生灵、星河轮转的异象，仿佛孕育着一方世界； 他的脸色红润自然，闪耀着辉光，嘴角那抹温润与怡然的微笑，令人时刻感受到一种时光永恒、岁月宁静，缓缓流淌而过的美妙与超然…… 唯一与平常人不同的是，老人的额头，存在着一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灰色印记，泛着淡淡的光芒，颇为神异。 “石……老……” 林天阳盯着那灰色的印记，有些不习惯地开口说道。 “很奇怪吧，为什么要叫我石老，还有，这个印记……” 守宫老人……哦不，现在叫做石老，石老笑着开口，点了点自己额头的灰色印记，悠然说道：“因为，我不是人族，我是石族！” “额头上的本命印记，纵然化作人形了，也依旧存在，是我族最明显的特征了。” “石族！？” 林天阳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十分震惊。 他没想到，这神秘的守宫老人，竟然是一尊石族存在！ 所谓石族者，顾名思义，其本体乃是世间各类的石头，经无数岁月天地灵气滋养，种种机缘下，而得灵慧、进修武道的存在。 石族，可以说是天穹万族之中，最为长寿的存在，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寿命，足以比肩龙龟腾蛇，甚至犹有过之！ 这下，林天阳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石老能活过如此悠长的岁月，自上古时代，活到至今，那少说也有十余万岁了吧！？ 真是可怕！ 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林天阳不由得有些感慨，人族的先天条件，与诸族中，如石族这等存在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于武道修炼一途，在出发点就已经落后许多了。 他想着这些，不免有些羡慕地小声嘀咕着： “您是石族……拥有这般近乎无穷的寿命，注定将走到极高的武道境界，不比我们人族，不修武道，人生苦短百年，化作一抔黄土……” “小家伙，你觉得石族修武容易？” 石老何等人物，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笑着反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自诞生灵慧，到修炼至先天之境时，用了多少年么？” “呃，多少？” “大概用了一万两千多年，再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而等我化形之时，已经是五万多岁了……” “咝~” 一万两千多年，才踏上先天？化形时，五万多岁？ 林天阳倒吸一口冷气，十分震惊。 “所以，这世间万物生灵，皆有定律，从来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 石老抬头，仰望向天穹，他的声音平静而悠远，点点滴滴，仿佛说进了林天阳心里： “老天在给你更多时间的同时，它会让你在做一件事时，也要比其他人耗费更多的精力……这世间难有两全其美之事，即便有，那也不是天予，而是应当自己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