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龙武统制
项羽终于停下厮杀的步伐，下令道：“弃械投降者免死，仔细打扫战场！” 葫芦营的士卒这才陆续收手，然后将俘虏集中到一起，弓弩旅的人担弓搭箭俯视耽耽的看着他们。其他的人在项庄的安排下，打扫战场。 项庄冷冷的说道：“一切缴获要归公，不准私藏。” 项羽则在山寨里逛了起来，竟然找到了一大块陨铁。这块陨铁大约有两三百斤，外表凹凸不平，黑乎乎的，躺在那里不引人注意。不过，当他站在旁边欣赏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觉得好奇怪，不就是一块石头么？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这时，项庄走过来说道。 “这是陨铁啊。”项羽皱眉说道。 “陨铁是什么？”项庄显然不知道陨铁的存在。 “陨铁就是星星铁。”项羽突然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对陨铁的叫法。 “这是星星铁？”项庄仔细的打量起来，作为一个武人，当然明白星星铁的价值。“把它弄回去，等找到好的兵器师傅后再打点神兵利器。” 现在的黑虎山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断裂的兵器，撕裂的旗帜，倒地的恶犬，那些受伤的恶犬，在地上吃力的挣扎着，吐出痛苦的哀叫。 受伤的人员，则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如同遭到凌迟之刑一样。胡乱丢弃的兵器，不知道什么原因，有时候竟然传出撞击的声音，在慌乱而狼藉的战场上，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本来战场的地域就不大，鲜血渗透，很多泥土都变得泥泞了。几乎所有的碎石，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路顺他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对于自己的伤员，自然是马上抬出来，找人进行医疗。但是对于敌人的伤员，往往就是一剑，彻底的终结他们的性命。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最残酷的生存法则。 战场很快打扫完毕。 路顺走过来，报告缴获的情况。 这场战斗，除了缴获大量的物资之外，还俘虏了一千多名山贼，连带家属有近两千人。 可惜了黑虎山本来在人数上完全占了优势，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多人裤子都没穿就跑出来，手无寸铁的死在葫芦营士卒的剑下。 不一会，项羽的面前便堆满了士卒们搜来的战利品。项庄又让大家相互检查，倒也未发现私藏情况。 士卒们的自觉性还是很强的，这样的纪律，让项羽感觉很满意。毕竟，铁的纪律是一支军队强大的基本保证。 来自后世的项羽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项羽忽然问道。 “死了三十五个，重伤四十七人。大部分都是和蒋柱的亲兵战斗时造成的。”路顺镇定的回答道。 “那些俘虏如何？”项羽又问道。 “总共有一千六百多个俘虏，三百多山贼的家属，基本上都是山寨头目们的，不知校尉准备如何处置？”路顺说道。 “让他们加入我们，不加入的就杀掉。”项羽不假思索的说道。 “明白，一共有三千多两黄金，还有五十几袋半两钱。” “把钱财分成三份，六成归山寨，三成论功赏给大家，一成做抚恤金给阵亡兄弟的家属。” “是。”路顺转身离去了。 项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拍自己身边新得到的战马。这匹高大魁梧的战马，是原来蒋柱打劫一个大商队时得到的。 现在被项羽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路虎。名字虽然在后世大名鼎鼎，但现在只胜在易懂好记。事实上，路虎的奔跑速度极快，负重能力也很强，正好可以满足他的需要。 “校尉，马武、龚进人头在此。”项声过来报道。 “他们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吧？”项羽问道。“没有，除了我们三人，那事以后无人知晓。”项声悄悄的附在项羽耳边说道。 “干得好，去调查一下，看是谁帮黑虎山训练犬的，找出来。”项羽沉静的说道。 刚才有士卒说在一个院子里发现了很多狗，而且它们都被小格栅分开居住。想到攻寨时叫的四条狗，项羽想到这黑虎山应该有训犬的能人。 片刻以后，项声果然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过来，向项羽报告说道：“校尉，此人名叫苗远，山寨里的狗，就是他训练的。刚才他躲藏在山洞里，兄弟们没有发现他。” 项羽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苗远，他虽然只有三十来岁，身材颀长，骨架魁梧，皮肤黝黑，倒也是个精壮之士，只是满脸的风霜掩饰了原来的彪悍，好像显得非常颓废的样子。 他冲项声点点头，项声会意，一把将苗远提出来，明晃晃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苗远急忙叫起来：“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小的手无抓鸡之力，可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项羽冷冷的说道：“我杀人需要理由吗？” 苗远急忙说道：“大王，大王，小人愿意为你效力啊！” 项羽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有什么本事？” 苗远立马回答道：“小人除了对训犬之道精通外，还对飞鹰传信十分了解，大王若是需要的话，给小人半年的时间，保证大王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项羽轻轻哦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你说说，你这本事怎么得来的。” 苗远急忙说道：“我说，我说。” 原来苗远出生于东海郡广陵县的苗寨，所在寨子里的人世代以打猎为生，他从小就天赋异禀，所以族长特别将训犬训鹰之事传给了他。 但是，在五年前，他无意中抓捕一只飞鹰，结果被蒋柱给碰到了，为了保命，苗远屈服了。 “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你要是听话，做得好，我就考虑放你回去。如果让我不满意，我就砍掉你的脑袋。” 苗远有这样的特别本领，项羽马上将他划归到自己的名下来了。 苗远当然不想继续呆在山贼的队伍里面，可是，在项羽的yin威之下，他除了屈服，还能说什么。 那边路顺已经把俘虏清理的差不多了，除了杀掉蒋柱的家人和亲信之外，并没有伤害其他人。 这些山贼现在除了投奔项羽，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山寨被攻破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其它山寨和官军弄不好会来趁火打劫，若是独自离开山寨，落在官府的手中，肯定会被处死的。 由于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搬运，项羽等人在第二天晚上才回到了葫芦山。这时候的葫芦山，已经是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奔流不息的人群，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一天的功夫，葫芦山的大小仓库，就全部堆满了。 当天晚上，葫芦山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整个山寨，都被火把映照得亮如白昼。一万多人的盛会在葫芦山还是第一次。 作为最大功臣的项羽，自然少不了被大家连番敬酒，路顺、谢持等人，将众人鼓动起来，试图将项羽灌醉。 可是，前世酒精考验的项羽表现出的酒量世所罕见，来多少干多少，十几碗的烈酒下肚，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中间抽空到茅屋的旁边嘘嘘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路顺和谢持都已经倒下了。 接连几天，山寨上下都兴奋不以。但是对那些刚加入葫芦营的人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他们像前段时间刚接受训练的葫芦营士卒一样，被修理得死去活来。 这天，晚饭过后，项羽和众军官都在山寨正厅商量事情。 今晚的议题，主要是新人快速融合的问题。 这次攻打黑虎山让大家见到了项羽残忍训练带来的强大战斗力，一千人以伤亡八十几人的代价就攻破了黑虎山，杀掉和俘虏了两千多人，确实乃少见的大捷。 “新人快速融合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混合编组，以老带新。按现在的情况，这批人将留一千三百人左右，那么我们总共是两千三百人，分到每个伍新老比例大概是三比二。 另外，我决定招一个三百人的亲卫旅，其它两千人干脆分为两个营，每营一个弓弩旅、一个长枪旅、一个剑盾旅和一个斥候队，项庄和路顺分领校尉之职，司马等有合适人选再任命。”项羽慢慢的说道。 “那我们集体叫什么呢？葫芦营肯定不合适了。”路顺不禁问道。 “这样吧，将来我们的队伍还会扩大，我们这次统一规定，周朝有“师”“军”的编制，我们就借鉴一下，三到五个营为一师，设都师，三到五个师为一军，设统军。我们这个集体就叫龙武军如何？”项羽此时不由想起了历史上大唐王朝的那只精锐的龙武卫军说道。 “好！”众人齐声叫到，这么拉风的名字他们自然高兴。 “那我们怎么称呼寨主呢？” “是啊，原来我们都按军制，叫寨主为校尉，现在该怎么称呼呢？” 项羽想了一想，其实以前让他们称呼自己为校尉，一是为了让队伍彻底军队化，二是以前陈武给他的建议弄个外号，但他并不想取那些山贼化的名字，如风里云、过山雕之流的，后来一想干脆就都让他们叫自己校尉得了。 “就叫统制吧，统领制约的意思。怎么样？”项羽说道。 “大小事务，不论多少，俱由统领制约，我看可以。”陈武点点头道。 “行，那以后就叫统制。”项羽拍板道。 “参见统制。”众人一齐起身行礼道。 ...... 项羽的房间里，项氏三兄弟跪坐在榻上，一个长箱子放在三人面前。里面就是前段时间弄到手的三把宝剑和欧冶密法。项声拿出一把来，慢慢抽开，只见刃如秋霜，寒光闪闪。 “不愧为名闻天下的宝剑啊！”项声叹道。 “大哥准备怎么处置这几样东西呢？”项庄突然问道。 “现在与这些宝贝相关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死了，只剩下司马商行的武大掌柜和郡尉曹牧，当然他们知道的并不多。”项羽沉着说道。 “武大掌柜现在应该知道东西被抢走了，他见过我们，我们的突然离去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以他的人脉，谭霸的消失也应该不难查到。但他也只能是怀疑而已，相比较而言我认为他更怀疑曹牧。”项声低声道。 “三弟说的有道理，武大掌柜不会相信我们三个毛头小子有如此本事，把东西抢到手的。相反，我听说曹牧在朝中的后台是司马家的对头，这次由他来坏司马家的好事看上去也合情合理。”项羽肯定道。 “二哥，你上次去给曹牧报信没让他发现你吧？”项声转过头，问项庄道。 “肯定没有，我是写好了信，蒙着头让一个小孩送到郡尉府的。”项庄坚定的回答道。 “那等于是说曹牧也只是在埋伏时远远的看见过大哥，隔那么远人又多他也看不清。原来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和知道一点信息的马武、龚进都被我们干掉了，山寨其他人只知道有一桩大买卖，但是也不知道究竟买主要的是什么东西。但我们也没见过买主，只知道买主当时付了五百两黄金做定金，三个月之后来拿货，这是个麻烦。”说道这里，项声有点忧心忡忡了。 “三弟，不用太担心。买主来了我们就来个装糊涂，买主当时来山寨只见过三个当家，此事如此保密，我们下面这些人都不知晓具体干什么，只知道听从安排，更何况，我们也行动了，还损失了两位当家和五百名兄弟。再加上到时我们兵强马壮，他也奈何不得。”项羽安慰道。 “这三把剑咱们一人一把带着，暂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亮剑，密法我先收藏好，等找到好师傅咱们再拿出来用。叔父那边，等条件成熟了再和他联系，如果苗远的信鹰训练好了，就建立一条飞鹰传信的渠道。”项羽对二人说道。 “谨听大哥吩咐。” ...... 第二天，龙武军的名字就传遍了山寨，陈武还特意找人连夜赶做了一面旗帜，上面大书特书“龙武”两个篆体字，摆明山寨的身份。同时，众人也对项羽统一改口，都呼“统制。” 虽然他们实质上还是山贼，但是军队化的训练加上换了个称呼，似乎山贼的味道减少了很多。 很显然，项羽在实施将山贼队伍洗白的过程中走出了关键的一步。当然，这可能会导致官军对他们的再次围剿，但项羽的野心很大，所剩时间却不多，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