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指点江山君莫笑在线阅读 - 二十三 谁为含愁独不见 下

二十三 谁为含愁独不见 下

    宁婉一时心中烦躁,连珠炮似的发泄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口气太重了。白玉彦已经跪下身躯,垂下头,双肩不由自主地轻微的颤抖。

    宁婉定了定神,伸出手拉起白玉彦,满怀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或许是身体乏累,本宫有些心浮气躁,不该对你发脾气。玉彦,吓到你了吧?”

    “没、没有,本来就是臣侍闯的祸,殿下没有责罚臣侍,骂两句也是应该的。臣侍明白兰君死了,殿下难免伤心,只是殿下应以凤体为重,节哀顺变。”白玉彦满心委屈,一腔悔恨无从倾诉,就算宁婉没有惩罚他,他心里也不好受,他觉得宁婉之所以暴躁,还是因为兰若霖的去世而生了他的气。

    宁婉不想再解释关于兰若霖的问题,又念白玉彦说得有理,半晌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对,允澍才多大,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罪过?你是太女君,以后这东宫里的孩子都要喊你一声父君,你照看允澍也是名正言顺的。只不过,宫务事情繁杂,本宫担心你的身体。稍候本宫还会迎娶傲然,你肩上的担子又会加重,本宫怕你力不从心,万一病倒了本宫就对不住你了。这样吧,就照本宫的意思,等兰君七七满了,廖红轩依旧留给小世子居住,除了乳公之外,多派些人手照顾他,你抽空照应照应,别让孩子受了委屈。”

    “是,臣侍遵旨。”宁婉已经决定的事,白玉彦不敢再多嘴。他寻思了一会儿,陪笑着,“臣侍恭喜殿下了,沈小公子性情率真,活泼可爱,若是进了东宫,咱们可有的热闹了。不知此事是否已经回禀了陛下和父后,殿下想给沈小公子一个什么位分呢?”

    “侧君吧,毕竟他是沈家的嫡子,本宫不想辱没他的家世。这事本宫给母皇上了奏折,相信很快就有圣旨了。”大婚过后,宁婉娶沈傲然只是早晚的事,白玉彦心中有数,好在沈傲然单纯善良,先前自己又震住了他,不怕他对自己构成威胁。

    白玉彦心念一动,“臣侍还有个事情要跟殿下回,今儿凑巧殿下说到迎娶沈小公子,臣侍一并提出来请殿下参详参详。”

    “哦,有什么事,说吧。”宁婉示意二人同坐。

    白玉彦坐在宁婉一侧,欠身道:“殿下贵为皇太女,祖制可有一正君两侧君四侍君,余下才人、承徽人数不限。东宫君侍本就单薄,如今兰君又不在了,虽然沈小公子蒙恩受封,算上他,殿下终究只有三位君侍在侧。不说雍王府和平王府,单就一般的朝臣而言,伺候殿下的人也实在太少了。几天前,父后召臣侍入宫,与臣侍议论此事,叫臣侍替殿下留心,还将一份世家子弟的名册交给了臣侍。臣侍想着,殿下大婚乃是喜事,不如趁此机会再择选多几个人随侍也好。”

    “听你这口气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宁婉不动声色,白玉彦腼腆一笑,“臣侍怎么敢自作主张呢?臣侍说出一个人来请殿下斟酌。臣侍觉得关公子不论品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且服侍了殿下那么久,总该给个名份,也叫他有个归宿才好。”宁婉对关冷烟的倚重有目共睹,白玉彦何等聪明的人,寻了个师出有名的机会,自然巴结着讨宁婉的欢心。

    宁婉淡淡一笑,语气没有十分的欢喜,也没有丝毫意外,“这话是冷烟与你提的吗?”

    “不,关公子从来没跟臣侍说过。”白玉彦摸不透宁婉的心思,夹了两分小心,“臣侍只是提出一个人选,殿下瞧着好才算好。臣侍作为太女君,替殿下挑选君侍是责无旁贷的事。臣侍与关公子相处下来,发现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庆瑞斋出了一桩公案,要不是关公子明察秋毫,很可能冤枉了好人呢。”

    李允昭之事关冷烟已经密报了宁婉,宁婉此刻如同第一次听说那般,饶有兴趣地等白玉彦详述完才笑道:“如你所说,冷烟跟随本宫很有些日子了,素日也十分称本宫的心。”

    “是呀,他人缘不错,口碑也好,听说他和淑君也是相交莫逆的。臣侍估摸着他若能堂堂正正站在殿下身边,大家伙儿没有不为他高兴的。我们兄弟之间相处定会越发和睦。”白玉彦低眉顺眼,一副贤惠的模样。

    宁婉犹豫着,“还是不好。他出身不高,父母早丧,自幼没个门楣,若是本宫纳了他,他的位分也不会高。本宫不想他屈于人下,倒不如索性如往常一样,反而自在。”

    “这一点殿下不必过虑。淑君先前公开的身份不也只是侍书吗?关公子有了位分,还不是一样可以替殿下办事?依臣侍看,关公子不是个计较的人。父后给臣侍名册的时候曾说,自侧君以下,四品侍君、六品才人、八品承徽,皆由殿下定夺。若殿下有合心意的,只管将名字填在名册上,通报内府即可。”

    “既然如此,本宫考虑考虑。除了冷烟,其余的你慢慢挑,以后再议。”纳关冷烟的事由白玉彦提出自然比宁婉主动说要强百倍,宁婉对白玉彦温柔的笑了,“本宫就知道没有娶错人,玉彦你是这天底下第一贤惠的。”

    “殿下过奖。对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想必淑君弟弟那边也已经沐浴更衣,臣侍备了宴席,叫上冷烟,咱们四人好好聚聚。”

    “好。”宁婉起身,携着白玉彦的手向外走。容嫣一直在门外偷听动静,此刻见白玉彦同宁婉出来,脸上笑盈盈的,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场欢宴很尽兴。四人都多喝了几杯。按规矩,这一夜宁婉该宿在鸾喜殿,白玉彦却以诵经戒\色为由,安排了宁婉在鸾喜殿的偏殿过夜。

    凤雏身子尚需保养才方便侍寝,又因席间白玉彦透露了宁婉会册封关冷烟的消息,自己承着关冷烟的情分,不便与关冷烟争一日长短,席散了也就没多说什么便回转柔芙殿。

    这夜,偏殿的床榻铺的是大红锦缎,鸳鸯戏水的新被褥,关冷烟俯身在宁婉怀中,含羞带媚,几番云雨下来,心情都还是激动得难以平复。

    宁婉的手指戏谑的在他背上来回滑动,又滑向他腹部以下,引得他身子一阵阵轻颤。宁婉调\笑着,“本宫原本还想着怎么给你一个名分,如今是太女君亲口提的,本宫虽舍不得你从云间楼出来,却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加上君后对本宫的允诺,本宫给你侍君之位,也就不必委屈你和那些个才人承徽为伍了。”

    “殿下,就算属下离开云间楼,也可以继续为殿下效命。属下的命是殿下给的,殿下叫属下怎样属下就怎样。”关冷烟被宁婉挑\逗的难挨,身体漫过一阵阵潮红色,宁婉却还不肯饶过他,故意使坏捏着不叫他释放。

    宁婉轻轻在关冷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属下属下的,该改口叫臣侍了。”

    关冷烟害羞的把头垂下,他从没奢望会有这一天,等梦想成真时,自己都难以置信。宁婉连声催促,他支支吾吾的,“臣、臣侍……”

    他声音很轻很柔,夹杂着无限的羞涩。宁婉促狭一笑,照着他的臀部就是狠狠一巴掌,“再不大点儿声,本宫打得你屁\股开花!”

    “别别,殿下别生气,属下……,不,臣、臣侍只是不习惯……”关冷烟害怕宁婉生气,急切地分辩着。宁婉就势搂了他在怀里,手上用力,一把握紧了他的命\根子,几下动作,关冷烟已经万般耐不住了。

    宁婉钳制着他,故意为难他,“你求本宫,本宫才饶了你。”

    “求您,求求您……”快感一阵阵袭来,偏偏得不到释放,关冷烟又不敢反抗,只能忍着。

    宁婉在他耳边吹着热气,“你是谁?本宫又是谁?你不说清楚了,本宫决不松手。”

    “殿下……”关冷烟浑身颤抖得都快要痉挛,“求殿下饶了臣侍吧,臣侍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以后臣侍一定尽心竭力服侍殿下,啊……”

    那白浊之物喷涌而出,关冷烟喘着粗气躺倒在宁婉怀中。宁婉压倒了他,抚摸着他涨红的脸颊,看着他认真地说:“冷烟,你听好了,我是你的宁婉,你是我的冷烟,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来,叫一声娘子我听听……”

    三天之后,沈傲然册封为皇太女侧君的恩旨同时下达到东宫和沈府。婚期定在八月二十八,宁婉为此还专门和沈傲卿细谈了一次,答应她会不计前嫌好好照顾沈傲然。

    白玉彦为了促成关冷烟册封侍君之事,亲自带着他进宫面见君后叶慕华霜。叶慕华霜早就听说关冷烟是宁婉身边的第一号人物。如今见他温文尔雅,进退有度,模样又生得清秀。心想既是女儿的愿望,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何必阻拦?

    因凤雏册封亦有先例,关冷烟册封侍君的事也就顺水推舟办了。当日叶慕华霜便下了懿旨,册封关冷烟为东宫正四品侍君,住处定为东宫一处不错的院落,名叫徽雅苑。侍君入东宫并不需要专门的婚仪,关冷烟换了品级服色,跟随白玉彦拜见了后宫君卿,回转东宫后给白玉彦和凤雏敬茶,也就算全了礼数。

    毕竟新婚燕尔,宁婉在徽雅苑连续过了三夜,与关冷烟甜蜜恩爱自不必细讲。

    关冷烟搬进东宫后,不能再擅自留宿云间楼,虽然他仍是云间楼的实际掌权人,老板的名号却不得不易给了岳蔹。岳蔹在庆丰时救驾有功,回云京后宁婉很器重他。关冷烟平时会抽出时间去云间楼处理重大事务,一般繁琐小事都交由岳蔹处理。岳蔹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事情办得井井有条,连关冷烟也赞不绝口。密谍司则依然由关冷烟掌管。邱玫若还是负责处理财政钱粮日常开销以及款项筹措。隋静文与福全、福慧两位县主的婚事在即,宁婉放了她几日假,叫她高高兴兴当个新娘子。

    八月初七,这天是白玉彦的寿诞。

    白玉彦仍差几日诵经才满一个月,于是没有大张旗鼓的设宴邀请各府,只是在东宫花园内摆了一桌酒席,宁婉、凤雏、关冷烟、沈傲然自然都是少不得的座上宾。

    因得到册封的圣旨,沈傲然日日在沈家守教,言谈举止规矩了很多,神色也羞涩腼腆起来。

    众人推杯换盏,一一向白玉彦敬酒恭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凤雏、关冷烟、沈傲然异口同声起身告退。这一晚说什么宁婉都是要陪白玉彦的。众人散去,宁婉和白玉彦回转了鸾喜殿,容嫣早预备好了香汤,单等伺候二人沐浴就寝。

    容嫣替白玉彦梳理着长发,挽好后用一根上等的青玉簪别住。白玉彦换了家常的中衣,正要去问宁婉那边是否妥当了,有小侍捧着一方锦盒匆匆走进来回禀,“君上,这是平王府秦君殿下派人送来的贺礼,秦君殿下还说请君上明早过平王府一叙。”

    “知道了。”想必是秦冕织的那匹锦缎送来了,白玉彦心里正系着宁婉,暂时无暇顾及其他,便吩咐道:“放着吧,你去告诉秦君派来的人,本君明天会抽时间去平王府看他。”

    “是。”小侍躬身退下,不一刻容嫣捧了薰香进来,“少爷,那秦君的侍从好罗嗦,都已经打发他回去,他还絮絮叨叨的没完,说秦君交待过,明儿一早请您务必要去平王府的云烟阁。”

    “呵呵,想必是冕儿想我了。”白玉彦不疑有他,此时宁婉已经笑盈盈的进来,白玉彦忙起身迎上去,请宁婉到床榻边亲自替宁婉宽衣。

    宁婉看着他一丝不苟认真的样子,感慨道:“本宫有时候在想,论起这满东宫的人,除了流鸢之外,玉彦你是伺候本宫最精心的。”

    “呵呵,哪里?淑君和冷烟哪一个伺候殿下不比臣侍用心?”白玉彦嘴里虽这样说,心中却是最得意最满足的。宁婉搂住他的腰身,凑在他耳边轻笑,“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今晚咱们就努努力,回头你给本宫生一位嫡出的世女好不好?”

    “殿下……”饶是白玉彦素来恭谨沉稳,听了这话也没有不动心的。他满脸绯红,靠在宁婉怀里,“臣侍都听殿下的,殿下想怎样,臣侍无不从命。希望臣侍能有这个造化。”

    “呐,你说的,一会儿可不许求饶。”宁婉一把打横抱起白玉彦,将他缓缓放在床榻之上,“以前你伺候本宫那么辛苦,今天本宫帮你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