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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龙虎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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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戟正是妖齿盘蛟戟,而道人则是宁舟。

    他明着闭关,实则趁着不息窟无暇回返,悄然来到此处,利用太始玄龟,侵夺灵机,霸占精华的妙用,把不息窟道场化作一块凡山,推动玄幽玉虚功更进一步,直上力道二重龙虎境。

    此间道场为玉都,灵机充沛,比之寻常玉都还稍胜一筹,在这股灵机下,他的力道修为,已然直逼龙虎顶峰,若与气道相较,可堪比灵台三重修士。

    这玄幽玉虚功与太始玄龟,相辅相成,妙用无方,修为精进水到渠成。

    这般迅捷激增的修为,初时让他生出些许不真实之感,恍若幻梦,幸好他道心坚定,万法皆虚,唯吾可持,平复这股了杂念,缓缓开始打磨修为,力图将这股力量,尽数掌握于胸。

    之所以未走,实则他心有谋算,专为等待不息窟之人,至于来的是妶烽火,非是他所能预料,算作是意外之喜了。

    “藏头露尾之辈,莫要夸口,凭白让人笑话。”妶烽火把臂一晃,肌rou猛然隆起,粗大的经脉就像一根根坚韧的铁索,纵横穿插,撑起牛皮般金刚不坏的皮rou来。

    他欺宁舟坐在蒲团上,施展长兵器不便利,臂膀的持拿下双锤,狠狠捶下,强大的力量,撕云裂空。

    这才是力道的雄威刚强,充满威武力量,这是纯粹野蛮、原始、悍然的力量。

    力道,唯有近战方能最完美体现。

    “弱者,焉敢笑话他人?”宁舟五指一松,手腕用力把长戟往回一收,灵蛇回洞,大戟乖觉的回缩一半,再被宁舟握住,没有半分花哨,直直一探,猛龙出渊,动作之间,充满大气之感。

    锤戟对撼,金铁之音在石室中来回回荡,一遍一遍,好似有人拿着破锣,不厌其烦的敲着。

    在这对撼的刚猛的气劲下,石室似被飓风绞过,一块块灵位破裂成渣,一本本道书碎成纸屑,便是连二人坐下的蒲团,也轰然成絮,音浪来回数十遍,待停下来时,室内一切摆设,全部被震成齑粉。

    劲风未息,所有物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在空中漂浮乱舞,徐徐飘落,二人隔着残碎齑粉,相互对视,如同在酝酿一壶醇香的酒,在最浓香时,才会打开饱饮。

    “你不差。”妶烽火如此评说,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战意与自信,“但我更强。”强字一出,他精元一转,归墟之术立即发动。

    源流汇聚,百川归海,聚风摄气,他此刻化身汪洋大海,满空碎物是溪流,而宁舟是江河,皆被奇力吸动,往他的躯壳聚集。

    若是气道修士被归墟吸住,极难脱身,但宁舟是力修,与他一般,他为何还需如此施为?

    一寸长一寸强,妶烽火身经百战,他知道宁舟一旦与他拉开距离,依仗着大戟的长度,可以大占优势。

    但吸了过来,二人贴近,大戟显然不好挥舞,难以发出最强威力。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宁舟也非酒囊饭袋之辈,戏谑道:“强!是有多强呢?”在妶烽火施展归墟初时,就有了动作,单手握戟,就似横栏大江,平划劈斩妶烽火腰际。

    妖戟锋锐,堪比宝剑神刀,还没触及到妶烽火的皮rou,他就感到一股砭肌刺骨之感,直透肺腑。

    妖戟乃是元兵,锋锐难当,岂是龙虎境的金刚躯壳,可以力敌?

    一划而过,如割败草。

    妶烽火腰肢收缩,没有落入被腰斩的下场,但左侧身子被划开三寸,深入筋骨,只是未有鲜血流下,他皱眉运气,将伤势徐徐恢复。

    金锤再挥,大力碰撞之下,将大戟挡开,但劲力对垒,他难免受到影响,精元一震,气却是散了,归墟之势一缓。

    宁舟接着趁势连刺三戟,劲气磅礴,竟是化出恶蛟虚影来,张牙舞爪,虬须怒张。

    妶烽火立马举锤招架,虽则大戟刺劲绵绵三重,强劲无匹,但大戟只有一杆,而他大锤却是一双。

    其中一锤,准确无误挡住大戟连环三刺,另一锤脱手打去,砸向宁舟的面皮,这一举动,旨在砸破面具,看看宁舟到底是谁,竟敢在此故弄玄虚。

    宁舟怎能让他如意他?

    他一手握妖戟中部,一手在后一推,却是把大戟推起高高翘起,咚的一响,戟的末端一下便把大锤顶飞。立时手法变化,又在尾部一按,使得戟的前端翘起,将妶烽火手中的金锤顶的一晃,险些拿捏不住。

    继而妖戟落下,劈斩妶烽火面门,此刻妶烽火一手不稳,一手无兵,面对这凶顽利器,他不敢一身躯硬抗,也不知他如何动作,身不动,腿不动,身子却是平平横移一丈,如是风筝似轻飘飘的,从盘膝坐姿站将起来。

    妶烽火两把金锤取在手中,心中凛然,通过方才一交手,对方斗战经验之高,绝不下于他,甚至还比他略强一线。

    毕竟宁舟坐着,已经将他逼得倒退站起。

    宁舟上下斜挑,垂戟下劈,一气呵成,无有任何滞涩之感,见妶烽火抽身后退,他见机而动,腹下精元一吐,“龙虎金桥!”

    只听躯体内传出铁花绞磨之音,一道夺目金桥突兀的出现在石室中,一头压向妶烽火,一头连接宁舟。

    这桥自动延伸,向妶烽火冲撞过去,他感到头顶似有山岳压下,其重无比,此刻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暂避锋芒,暂时不与争锋。

    但他战意雄雄,斗志昂扬,对方并非不可力敌,如若不与争锋,实在不合乎他的性子,于是他选择力战到底,叱喝一声,同样化出龙虎金桥。

    龙虎金桥,乃力道修士道龙虎境后,自然诞生的一种本领,与敌相对时,有牵引气机,力量禁锢之效。

    倘若一个气道修士被定住,被金桥劲力四面挤压,没有重宝护身的话,必然rou身被碾压成渣。

    此法一经展开,除非施术者主动散去,否则不死不休。

    力道修士修为到了高深处,龙虎金桥甚至有定江河湖海,崩山踏岳,镇压一地州陆的雄奇力量。

    二人都有力道傍身,修为相差仿佛,禁锢之力互相禁锢,因双方中招,都受到种种限制,便等如形同虚设。但是气机牵引却无法摆脱,二人金桥一撞,两桥首端,寸寸崩塌,各自崩灭一半,然后二桥合二为一,气机纠缠,除非一方身死或败,否则谁也不可能下得桥来。

    “你到底是谁?又有何居心。”气机纠缠,谁也脱身不得,妶烽火不忙动手,紧紧盯着宁舟,沉声问道。

    从铜面具中穿出的声音,低沉神秘,“我乃灵修,你说我有何居心?”

    “嗯?”妶烽火眉头一皱,似宁舟这般力道灵修,又有这般修为的,据他所知瀚海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但偏偏宁舟一言一语,似乎对不息窟之事所知甚详,不像是外来之人。

    “原来你是隐世之人。”妶烽火似是想到什么,不屑一笑,“既然你忘却我辈祖先血仇,当缩头乌龟隐世多年不出,此番出来作甚?”

    宁舟淡淡道:“似尔等百年挣扎,到如今又有什么成效?盲目的争杀,无疑是愚者作为,就算流尽灵修的鲜血,也只会落得徒劳无功的下场。”

    妶烽火哼道:“莫非事情艰难,难以达成便不做了么?如果这是你隐世的借口,那么却让妶某小看了,汝之避世举动,乃忘却亲仇,无耻下作。方才你还说我苟且偷生,试问你一句,你偷安残喘,夜梦之中,可有惭愧?”

    宁舟心中一定,他的谋划又一桩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不息窟认定他的灵修身份。

    妶烽火此刻认定,他是数百年前灵修同道的子孙,解决了这个身份认知问题,那么他的谋划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

    “非也,我之避世乃量力而行,先前金雀台势大,令通天下,瀚海无不顺服,纵是西瀚灵修旧地,也不敢公然反抗,这时举事,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嗯,我说的就是汝等。”宁道毫不客气打击妶烽火,继而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下瀚王重伤垂死,行将就木,后代子孙没有一个雄才大杰。国储未定,诸部生异,又有瀚王胞兄宗无涯,不服王令,公然起争。观如今瀚海大势,乃将生大变的局面,如此乱世,才有恢复灵修往日辉煌的机会。”

    妶烽火也非愚人,听宁舟这般一说,不禁心下点头。可他绝不会承认宁舟所谓的以卵击石,在他心中,有所为有所不为,纵是不敌,也要抗争。

    他试探道:“你先前说,要带领我等达成数百年夙愿,你又凭什么夸下这般海口?”

    “事在人为,贫道自问,可以比尔等做得更好。”

    妶烽火摇头冷笑,“空口白话,谁都会说。”

    宁舟漠然道:“只消尔等奉我为掌盟,具体施为,倒也不难。”

    妶烽火眼神一冷,“这么说,你是要鸠占鹊巢,取我而代之了。”

    “非也,是同修共推,量材而尊。”宁舟声音低沉有力,充满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可广邀同修,让灵修同道来见证,我定使你心服口服。”

    妶烽火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你只要不死,我定把你的话带到,留神了。”大锤爆出金色光华,挟着狂潮巨浪般的气势,直取龙虎金桥另一头的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