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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震山

    “师尊。(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文笑缘呆了呆,没想到宁舟也来了。

    郁君琪顺其目光看去,指向宁舟,“那位便是令师吗?”

    “嗯。”

    郁君琪美目一转,有了主意,与杨先文低声交代数句。

    且说场中,事情不利于宁舟,他却面不改色,对于九蛇的诬告,他也未放在心上。

    可他也不想白白的,就与太乙观门生交恶,“边道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边崖月微微怔然,不知宁舟能和他谈什么,九头蛇见此不由急了,生怕边崖月被宁舟收买,忙道:“不可。”

    宁舟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边崖月。

    “九蛇道友稍安勿躁。”边崖月先是安抚九蛇,而后朝宁舟略一点首,往旁侧而去。

    旁人知他们二人有话要谈,纷纷让开,容他二人私谈。

    边崖月抛下一枚符箓,就地化光,笼罩一地,不让声音传出,而后微一拱手,“不知道友有何事要说?”

    边崖月布置体贴,宁舟微微点头,还礼一笑,“贫道乃无量门生,于还丹峰修行。”

    “嗯?”边崖月微有动容,不过他并不太相信,“道友是何人门下?”

    这话就是试探了,他曾听师长说过,还丹峰道场早年为萧宗道所有,此点在大派中不算秘密,无量下宗也都知晓,但其余人士,极少知道详情。

    ”道友试探了。”宁舟不直接回答,嘴角含笑,“还丹峰为我道场,萧师兄已移居玄清宫,至于我师承来历,边道月可曾听闻过汗青掌庭?”

    边崖月有些吃惊了,后半句他不能肯定,但前半句如是属实,那么宁舟便是无量真传弟子。

    以无量真传之身份,怎会下作到与人合谋,夺一个精怪口中所谓的宝物,还如此不智的,将自己引于风口浪尖之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说辞只是说辞,尽管宁舟说了些,一般人不知的事情,可也不能就此肯定,宁舟就是无量真传,甚至是不是无量弟子,都有待商榷。

    边崖月想了想,歉然道:“抱歉,此事发生在我派名下宝船,不能只听道友一面之词,还请道友委屈几日,容崖月款待一番。待我师叔回返,我便请他去书一封,去无量求证消息,确定真伪。”说话时,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宁舟,想从宁舟身上,找出慌乱神色来。

    宁舟只是淡淡一笑,“边道友此举,有软禁之意啊!”

    边崖月微微叹着,“请道友见谅,此事不小,事关我派声誉,不得不如此。”

    “贫道能做理解。”宁舟徐徐道:“但既想软禁我,便不能没有代价。”

    边崖月听得有趣,“道友放心,定不会叫道友吃亏,若事后查明,确如道友所言,崖月甘愿赔礼称歉。”

    宁舟淡声道:“贫道此次下山,旨在寻药成丹,我也不能为难道友,贫道在此船一日,贵派便需赔我一药。”

    九难大药虽则珍贵,但此宝船也拿得出来,边崖月应道:“此事易耳。”

    “不易。”宁舟缓缓摇头,“贫道所需,必须上等好药,差了一丝一毫也不行。”

    边崖月一怔,九难大药样样都是好药,本就珍贵,纵是有,也没有让出给外人的道理,他正想回绝时,杨先文夫妇到此,在外面招手示意。

    宁舟看去,不由微讶,不明自家弟子,缘何到此。

    边崖月与杨先文交情淡淡,这时却是疑惑,对方此时来此作甚,如今人已在前,没有拦阻在外的道理,一挥袖撤了符光,“贤伉俪有何事见教?”

    “不敢。”杨先文谦虚一声,而后嘴唇翕动,却是传音给边崖月。

    边崖月神色微动,松了口气,暗道杨先文来得及时,可让他省下一副九难大药。对着宁舟手举过顶,长揖齐腹,躬身赔礼道:“宁道友勿怪崖月方才无礼。”

    而后起身,目视九头蛇,道:“这位宁道友,并未涉及此事,你还是先把事情脉络想清楚。譬如你们是否得罪了谁人,想好后再来与我说,宝会终止前,崖月会负责到底。”

    边崖月这个平辈礼数,几乎到了极致,震得在此之人诧异不已,不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宁道长来历不凡,比太乙观弟子还要高一头?可这怎么可能?

    任他们怎么想,也想象不出具体情由,只是有一点他们敢肯定,那便是宁舟的身份,定然不同寻常,否则边崖月万万不会做那一出。

    九头蛇呆住了,怎也没料到,事情有此转变,面对身份未知的宁舟,和边崖月。他也不敢胡搅蛮缠,当即捏着鼻子认了,郁郁之气不得出,只好在心里暗骂那个凶手。

    边崖月环视场中,“诸位,宝会继续,若是谁怕被jian邪所害,但请离去,若否,请留神便是。”他打定主意,待会就传书给他师叔,回来坐镇。

    群修纷纷应是,买卖场不强拘留,去留随意,这些人并未多说什么,至于怕死的,更是不好出口,自个儿离去便罢。

    此时宁舟身份已明,边崖月也放下肃穆,微微含笑道:“宁道友见谅,崖月还有事处理,道友请便,待得空时,崖月必上门请罪。”

    宁舟颔首一笑,“宁某也非不通情达理之辈,请罪就不必了,只望下回在贵派宝船上,不要被人软禁才好。”

    这是玩笑话,边崖月听的一乐,攀谈数句后,他借口有事,便先离去。

    行至船首时,脚步骤停,天光斜落,船楼阴影倒下,将他笼罩在内,半是明亮,半是晦暗。

    袖袍抖起,翻出一枚黑玉,与宁舟手中黑玉不同的是,这块上面贴着一纸符箓,他轻轻叹着,“宁道友居然是无量门下,这样一来,想把他手上的黑玉拿过来,得费一番思量了。”自语一声后,又是笑忖,“暂时无需想这些,玉有七枚,单得宁道友手中那块也无用,徐徐图之便可。”

    暗中不显眼处,“二十七先生,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刻在太乙观宝船下手,实在凶险,不过也正因如此,九头狍才无防备,让我们得手。”

    有人应道:“嗯!”

    “现在,只剩下六人了。”宁舟心中闪过此念,愈发觉得这黑玉不同寻常,他望向杨先文夫妇,做礼道:“贤伉俪如何称呼?”

    杨先文夫妇二人还礼,杨先文道:“在下临江岩杨先文。”又介绍郁君琪与叶丹溪,“这位是在下拙荆,与拙荆徒儿。”

    “令徒返乡探望老友,恰好与丹溪相遇,一见如故,引为知己。”杨先文语声含歉道:“此次来宝会,不曾知会道友,便带其前来,还望勿怪。”

    “不妨事,笑缘入道未久,见识不广,贤伉俪愿意提携他,带他出来,是他福分,我这做师傅的,在此谢了。”宁舟了然,适才边崖月为何信他身份了,起手抱拳一礼。

    杨先文内心激动,这就算是与无量弟子搭上情谊了,且还是位真传,忙道:“道友言重了,区区小事。”

    郁君琪也是欣然,本想搭不上这个关系,就拿杨管事与鲁先生二人为借口,迫宁舟帮他们多备上一些淸纹丹,如今情谊既成,这点事自然不会再拿出来说了,“宁道友,早先我与内子去往天波雨涧,请谢前辈帮我夫妇炼上些许淸纹丹,可锄道友却说,谢前辈如今无暇,正为道友炼制。眼下贫道有个不情之请,望道友允准。”

    杨先文暗叹,他这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办事急切,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就直接提出请求,未免太显于行迹了。

    宁舟神色微动,若有所思,“放心,上等淸纹丹贫道不敢说,但其下丹药,贫道还是能出上一些气力。”

    郁君琪急了,“宁道友……”

    杨先文暗道不好,见方才宁舟与边崖月对垒,虽无动手,他也没听见二人谈什么,但看其态度,也知宁舟是个强硬的人。

    对待这种人,有甚请求,最好是徐徐而来,哪有见面就一而再,再而三提的道理。

    他轻轻按住郁君琪肩头,示意不要再说,免得让宁舟不耐。

    他略带责怪道:“宁道友他们师徒相见,想必有许多话说,你有何事,待会再言。”

    郁君琪得了提醒,也知自家不妥之处,忙是换作笑脸,“夫君说的是。”

    稍后,杨先文夫妇携叶丹溪离去。

    方才宁舟一直没与文笑缘说话,他还以为师傅生气了,见人走了,就要张口解释。

    宁舟观其神色,便知其心,拂袖道:“为师并未怪你,接下来你就随我身边,三日后,你再回天波雨涧修持。”

    见宁舟不怪,文笑缘心里一喜,高高兴兴嗯了声。

    此后三日,再未发生凶案,一切照常,在此期间,宁舟也换取了些有用之物。

    三日转眼即过,无心恋栈的修士,多有离去,只有少量修士,还在宝船上。

    宁舟也不多留,出了宝船,把袖一摆,起了淡淡烟霞,穿云过空,飘然远去。

    半个时辰后,周边修士散去大半,一个时辰之后,宁舟方圆数百里内,只剩下他一人。

    这时他亭虚空,不再遁飞,文笑缘奇怪道:“师尊,怎不走了?”

    宁舟却未言语,回身目望远方。

    过得些许光景,有两道怪风飞来,气乌云障,有蛇嘶狮吼声响起,散播传荡,激起阵阵云涛,倏尔从云中窜出两精,一蛇一狮,此二者轰然一落,现了原形。

    那蛇生九头,一头与正常蛇类相同,其余八头,四头在腹部,四头在背部,鳞片青黑,泛着冷硬光辉。

    九头狮更是生的奇怪,颈上无头,九头组成人形,骑在狮身脊背上,四头为四肢,四头为躯干,剩下一头又大又胖,高高擎起,狮眼一瞪,“宁舟,你可知罪?”

    宁舟指尖有灰烟缠绕,他轻轻一弹,就没了行迹,晒然道:“不知。”

    九狮做愤怒之色,“你在宝船上,啊……”

    话说一半,猛然惨叫一声,一颗六阳魁首被晦刀斩掉,他立时狮子打滚,翻了几圈,大骂道:“卑鄙。”

    宁舟率先下手,以晦刀奇袭,杀掉九狮一颗脑袋,晦刀得手后,上面精气被耗去八成之多,余下虽纤弱,但此刀本就是打偷袭的。宁舟也不收回,继续放在一旁,等待机会。

    继而毫不停留,放出四把元刀,分斩蛇狮二者,但见刀光霍霍,电斩百余丈,伐戮之气,凶顽至极。

    九蛇也没料到,对方如此厉害,无声无息就布下暗手,斩掉自家兄弟的一颗脑袋,不禁暗恼。

    他衔尾追上来,就是想夺走宁舟身上的黑玉,此刻动手,正合他意。

    因怕无形暗手,他也不敢怠慢,把身一晃,旋出一圈霞光裹住自己,权当防范,而后厉吼一声,张嘴吐出一粒玄珠朝元刀打去。

    九头狮另有妙招,他炼有一招妙术,九颗头颅可分可合,当下分出一头浮空,立于顶上,双目神光一照,如灯光火柱来回扫量,就照见十丈开外,有一把灰气长刀漂浮,心下一喜,喝道:“看我破你法宝。”

    他搓了一把金色狮毛在手,轻捻两圈,喷了口精气上去,对着晦刀就打。

    这狮毛如弩箭一般,堪比金光疾电,一下便把晦刀击散,他得意洋洋叫嚣道:“不过如此。”

    宁舟微微冷笑,手背于后,又是一点灰气,飘去隐匿。

    九头蛇见老三破了宁舟无形利器,也是开心,“好样的。”无形物既然被破,他也不再浪费法力,心中一动,散去护身光霞。

    这却被宁舟瞧出便宜,他分出八刀对着九蛇一阵急攻,令其把注意力都放到元刀上来。

    对此利器,九蛇不敢怠慢,鼓嘴一吹,正要施展手段,忽而晦刀靠近,晦刀在他左近飞动,搅动灵机,被他立时察觉,可惜刀光奇快,一个吞吐就把他三头斩去。

    九蛇忙不迭地鼓荡法力将晦刀震碎,忍不住骂道:“老三,你他娘的想夺老二的位子是吧?”

    九头蛇闷声道:“大哥死了,你就是老大,我是老二,怎么夺你位子。”他有些弄不明白九蛇的意思。

    九蛇险些被气笑了,正要骂两句,忽感眼前一黑,似是天光被人一手抓在掌中一般。

    他抬眼看去,就见宁舟顶门上升起一条玄青长气,烟气漫漫,尽头处有一只大手翻盖而下,遮云蔽空。

    他识得厉害,放出一团白云,身形连连弹动,蜕出一张蛇皮,此皮一出,顿时化光而走。

    转海大手一气盖下,但凡所阻,一概拍个稀烂,九头蛇眼神呆愣的不做抵抗,任由大手推着走。

    落到下方地头上,软软绵绵的裹住一座小山,轻轻一震,只听“沙”的一声,一座山被拍打成沙粒,劲风一到,山崖崩塌,散出圈圈浓烟沙尘,九蛇也因此躯壳爆散,永埋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