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朔风萧萧(十)
石昊在这如天崩了般的恐怖一击下,却无任何退缩之意。他眼神锐利,在陌弓杀机洗礼下,心神前所未有的冰冷、清醒。 “嘭!” 随着他手腕一抖,旋即松开。那不过被他拉开一成的弓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传遍了整个战场,令所有人内心都是一震。 而后,人们便见到天地间,似乎有无尽的杀机汇聚于一处,彼此缠绕、融合间,在短短时间内,形成了一根箭矢! 这箭矢,只是比寻常的凡俗间箭矢长了一倍而已。以其弓身而言,却不显得太突兀。 然而……这却是完全以杀机凝聚而成的箭矢! 箭矢出现的刹那,天地间的风雪,越来越急,渐渐地竟没过了膝盖。那隐隐回荡的哭泣之声、呢喃之声,隐约间似乎清晰了几分。可若是仔细去听,却又难以听清那呢喃声究竟是什么。 天地间的杀机,更因为箭矢的出现骤然凝聚到了极点,仿佛要生生将所有人的心从胸口拽出来般。但诡异的,却是那箭矢却没有任何杀机波动逸散而出,就仿佛只是一根隐含的箭矢。 然而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只会更加惊恐。连逸散的杀机都已经如此恐怖,甚至到了可令地仙受伤的程度,那完全以杀机凝聚而成的箭矢,又怎会弱了半分! 石昊却轻声一叹,这是他而今的极限之力。此时他甚至顾不上去看战果,第一时间便是向嘴里连续塞了多枚丹药。可此番消耗实在太大,修为也只是勉强恢复了些,不至于连站都站不稳罢了。 至于他在拉动此弓,强行突破自己极限时,喷出的那口精血,代价却更为惨重。精血只能靠时间来慢慢凝聚,更重要的却是他的寿元都被强行消耗了长达千年之久。这已经近乎于石昊寿元的一半还多了!而寿元的损耗,也绝非寻常的丹药可以恢复的。 他抬起头,看向那长达接近两米的箭矢,孤独的飞向浩大的雷池。他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所放出的这一箭,究竟会有多么恐怖,他很期待。 与浩大的雷池相比,陌弓之箭的身躯,显得格外渺小。然而,两者的气势却似乎完全反了过来。那片雷池宛如一个君王,君临万邦,威风八面,可此时却孤立无缘,看着那杀气腾腾的陌弓之箭,惶然四顾,却无可援之力。 雷池散发出的恐惧的波动,自然被殷老察觉到。他心中一沉,可此时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张口间,他也同样喷出一口血雾,内含精血。终于令那雷池的颤抖恐惧,总算微弱了些。 而也就在此时,陌弓之箭和那雷池,相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 轰! 前所未有的轰鸣,骤然响起。雷池在殷老的C控下,急剧的缩小着,甚至已经顾不上去对付石昊,而是全力对付杀气腾腾的陌弓之箭。 “不好!”葛辰辰、玉华皇朝的天仙老者、皇甫峰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因在碰撞爆发的第一瞬间,原本就因雷池出现,而达到了临界点的脆弱天地,此时……显然已经超出了负荷,竟有崩溃之势!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空间碎裂,而是整个意义的崩溃!届时到了无尽星海中,他们这些天仙可以行动自如,部分强悍的地仙也许可勉强生存。但其他人可就难说了! 他们各自施展修为,拼命阻挡那恐怖的波动继续扩散。天地法则也在此时展现,开始自行运转。这才让他们可以勉强支撑下来。 之前虽亲眼目睹,也算知道这一箭的威能不凡。可此时亲身体会,才可充分领悟这一箭的威能是何等恐怖。 他们可是三个天仙,甚至除了皇甫峰外,还都是天仙巅峰的高手。与殷老那种初入天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即便如此,在那凌厉的,而且只是杀箭逸散而出的杀机下,R身竟也隐隐作痛。可想而知,处于风暴中心的殷老,此时又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而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被殷老浓缩到极致的雷池,仍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龟裂。颤抖越来越是剧烈,而殷老对其的控制,也越来越是无力。
终于,在所有人或惊骇、或恐惧的目光下,那雷池终于承受不住。在最中央处,出现了一个足有十几丈大小的大D。 这一幕极为震撼,看上去就宛如天都被这杀箭给捅了一个大口子出来般。 随着这口子出现,一直垂死挣扎的雷池,终于无法抵挡。随着一声巨响下,这浩大的雷池在无数目光下,四分五裂,轰然化为了飞灰,消散不见! 这一幕,即便如鹏王这样的高手,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而近在战场的葛辰辰,更是心惊。他扪心自问,此箭就算换成他去硬接,陨落当不至于,但却绝对无法避免被重创的结局! 这古之杀箭,果然名不虚传啊…… 陌弓特征明显,虽然神秘,可传说众多。此时随着石昊将之施展出来,不少知晓远古秘辛之人,都认出了这把弓。 说来也颇有些讽刺,此弓在上古时,连屠东皇九子,震惊天下。可现而今,却掌握在一名妖族手中,要去绝杀一位人族天仙! 太虚雷池的崩溃,瞬间导致殷老在心神牵引下,遭受了严重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紊乱无比,脸色变得比纸还要苍白。 他此时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了淡然,没有了对石昊的俯视。取而代之的,尽皆是至极的惊恐,布满了浓郁的绝望。因那生死危机,在他心间化为了一声声咆哮,如一巨锤,敲打着他的心神。 “死!” “死!” “死!” …… 无论如何的运转心神,如何去推衍测算,去试图寻找那一线生机之所在,但最终的结果却只有一个,化为了最残酷的一个字,也让他的心,如坠入了深渊,越来越深,不得自拔。 这样的结果,是他此行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