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临行
最终一场本来很尽兴的团聚，就此变得不欢而散。石昊是有苦说不出，这件事对双方而言都有各自的立场。想必现在马王对他，恨意倒是不至于，但是恐怕内心很是复杂吧。石昊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想着以后想法子化解了。 而对于其他人而言，两边儿都是自家兄弟，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最多也只能尽量缓和。也只有牛王这样心里藏不住事的家伙，才显得稍微冲动一些。 大家约定好一个月后，便是分头出发的日子。并不仅仅是东荒诸王，白灵、小金也理所当然要离开。东荒大决战中，他们都从中受益匪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而现在，百年的休整和潜伏，已经够长了，是时候继续出发了。 这段时间，石昊全都拿来陪伴自己的家人去了，别的什么事都没去想。等到离开了荧惑，那可不比之前闯荡区区一个南云州的日子。危险程度将大大暴增，而且更不可能是几年时间就能结束的。恐怕没有个数十上百年，都很难能返回荧惑了。所以此时才当然更要好好团聚。 到了这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所有人又聚在了一起，马王此时也终究来了。 “此行漫长，在外面，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鹏王深深的看着大家，语气深沉：“但等到我们兄弟再度聚首的时候……也将是我族再现三界的那天！” 众人都点头，一个个神色沉凝之中，又带着强烈的期待。石昊对这种的感受还不深，但对于其他妖王而言，这成千上万年来，东荒妖族僻处南云一隅之地，时刻面临外人觊觎。呕心沥血，期间亡族的危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切都导致他们空有强大的修为，却根本不敢轻易离开东荒一步。 直到此时，在荧惑，才可以确定妖族终于安全了。他们守护妖族的这层担子暂时被卸了下来。 没有了偌大的妖族需要去守护，同时也等于没了这层掣肘的东荒诸王们，才真正能爆发出他们自身的才华。 “珍重！” “保重！” “一切小心……” 一声声珍重的道别声中，在无数九黎族人、海族族人、远古二组族人、妖族族人的目光注视下，一道道身影，带着一股轻松，但又带着一股决然，冲向天际上那张开的空间漩涡。 那并不是什么空间通道，仅仅是荧惑对外的一个出口而已。 所有的东荒妖族族人，事先虽然没有任何人组织，但此时却整齐无比的纷纷跪伏下来，目光崇敬而狂热的看着那一个个身影。 正是这些身影，无数年来为了守护他们，呕心沥血，出生入死。而如今，他们的离开……同样是在这剧变之世，争夺，或者说是夺回属于妖族的气运！ 马王此时也走向了石昊，由于修为的问题，他此时甚至都无法在星海中生存，再加上鹏王等人的坚决反对，自是无法离开。 两人对视了许久，一时无言。半晌之后，马王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嘴唇嗡动着，用极小的声音道：“……保重！” 石昊同样冲着他点点头，沉默片刻之后，坚定道：“等我归来之时，若有机会，定会为六哥送上神明花。马王殿战死的弟兄，以后还等着你去复活！” 马王闻言一阵怔然，他都几乎要把神明花这事忘记了。事实上，对于当年自爆了道种的行为，他并不后悔。但毕竟修为跌落，且几乎终生不可恢复，已然让他心态改变。所以在东荒决战之中，他本就寻了必死之心，压根儿就没打算继续活下去。但却怎料竟被石昊救了出来，可几乎整个神行殿的妖，却在那一次自爆中，却是陨落无数。 如此一来一去，站在马王的角度，自是对石昊无比复杂。他当然清楚石昊对于妖族的重要性，更清楚石昊绝没有什么坏心。但……族人因他而死的这一概念，却令他常常彻夜辗转，自责不已…… 石昊也不再等马王的回答，这种事情多说无益。他回过头，冲着自己的父母，还有黎老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二老眼中有些不舍，却都强忍着泪花，同样冲着自己儿子重重的点头。 石昊决然回过头，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纷乱。而后身形如利箭般猛地飞窜而起。在他身旁，还有白灵、小金、石灵儿、石征、石战、银月、幽空几人。至于其他人，则是之前就已经离开，或者是准备过一段时间，再开始闯荡，并没有选择与石昊一起离开。 “恭送狮王殿下！” 地面上，无数妖族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很清楚，当初那一战，若不是石昊的话，许多人根本就没那个机会踏入通道，从而离开三界那个是非漩涡。可以说，那一战之后，石昊的声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已经有了取代鹏王的苗头。在整个东荒妖族中，已经成了近乎于神明般的存在。甚至比起他在荧惑上随性而建的那个东域联盟中的声望，还要超出太多。 马王在地面上呆呆的看着石昊，似乎还在回味后者临行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一时间如同泥雕木塑一般。 “他说的没错。”黎老此时走来，盯着马王道：“道种破碎，虽然很严重，却并非无计可施。魂飞魄散，虽然已经几乎不可救，但也不是绝对救不了。但你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就算日后他真的给你寻来了神明花，又有何用？” “相反，若是你自己能想通。那么就算没有神明花，安知道种破损，就真的无法可治？你可知道，你那小弟，当初刚来荧惑时，不到五十年就几乎寿元耗尽，最后更是险些坐化，涅槃之后，才终于有了如今的他。道种破碎不可救，只是一种说法。但天地万道，神奇之处处处皆是，安知真的不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