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封禅台
左冷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惜许多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两年前，他满腔的雄心壮志，五岳并派，扫灭魔教，使得嵩山派能够比肩少林、武当。 在封禅台举行五岳会盟，也是那个时候定下的大计，故而并没有准备其他的场地。但是两年后的今天，嵩山派实力大损，这一切准备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封禅台位于嵩山绝顶，独立天心，万峰在下。 此时云开日朗，纤翳不生。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一时间，众人都觉得胸襟大畅。 封禅台下，左冷禅正在邀请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登上封禅台去。 方证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来只是观礼道贺，就不用上台做戏，丢人现眼了。” 左冷禅说道：“方丈大师说这等话，实在是太过见外了。” 冲虚说道：“宾客都已到来，左掌门还请处理大事，不用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左冷禅道：“如此遵命了。”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 曹旭看着左冷禅的表现，暗自赞叹不已，左冷禅不愧为江湖枭雄，能屈能伸，不容小觑啊。 这个时候，左冷禅已经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众人又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众人闻言后纷纷走近，围到了封禅台旁边。 左冷禅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重新推举盟主的日子，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左掌门言重了。” “左掌门太客气了。” …… 台下众人纷纷说道。 左冷禅说道：“各位请坐。” 一众江湖人士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 左冷禅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左某忝为五派盟主，已有二十余载，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不知道下一位五岳盟主是谁？”台下立刻便有人问道。 “我五岳剑派人才辈出，自然是能者居上。”左冷禅说道。 “好，好，好。”立刻就有人大声呼喊着。 “如果没有人能够胜过左掌门呢？”有人问道。 “胜不过左掌门，有什么资格从左掌门手中接过五岳令旗。”有人回道。 岳不群捏须微笑，似乎对于场中的闹剧丝毫不以为意。但是一旁的曹旭却能够看到岳不群眼中不停闪烁的寒光。 左冷禅为了五岳盟主的位子，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是曹旭有颇有几分不耐烦了。 境界鸿沟，双方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手持长剑，站起身来，一路登上封禅台。 左冷禅看着眼蒙黑布的曹旭，说道：“华山派的这位师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曹旭摇了摇头，说道：“啰啰嗦嗦，叽叽歪歪，没完没了。五岳盟主之位，今天我华山要了。有谁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声音并不高，但却传遍了嵩山绝顶。 下方喧闹的众人瞬间就安静下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封禅台上大放厥词的曹旭。 “黄毛小儿，竟敢口出狂言。”一个斜倚在一块大石旁的麻衣汉子说道，此人身材瘦长，眯着一双细眼，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气。左手拿着一顶范阳斗笠，当扇子般在面前搧风。 “啪”的一声，只见到人影一闪，曹旭再次出现在了封禅台上，但是那麻衣汉子左手的斗笠已然不见了踪影，右手捂着左脸，一脸的羞愤。 曹旭将脚下的斗笠一脚踏碎，说道：“你应该庆幸，今天是我五岳会盟大典，不适合见血，否则，哼……。” 麻衣男子脸上青红交加，双拳握紧，随即又松开，然后再一次握紧，如此几次反复后，最终长叹一声，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今后只要遇到华山派弟子，我‘青海一枭’自当退避三舍。” 说完，便转身离去。曹旭向封禅台下看去，只见华山派人群中，丛不弃已经不见了踪影，当下暗自点头，不再理会此事。 “不知左掌门意下如何？”曹旭问道。 左冷禅缓缓的拔剑出鞘，说道：“想要拿走五岳盟主之位，还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好。”曹旭抚掌说道：“江湖之中，以武称雄，比武夺帅，干净利落，何必搞那么多蝇营狗苟的事情，徒惹人笑，左掌门的心乱了。心既然已经乱了，你的手还能够握得稳剑吗？” 左冷禅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全部压入心底，寒冰真气流转全身，立刻冷静了下来。这两年来，所有的大计失败，都与眼前的这个青年脱不了关系，只要杀了他，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左冷禅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着。 手中的重剑举起，最基础、最简单的一式“力劈华山”向着曹旭攻去。 曹旭双手伸到了脑后，将蒙在双眼上的布条解了下来，双目睁开，瞳孔之中，一金一银二团火焰跳跃。 一瞬间，左冷禅放佛看到了大日东升，看到了明月高悬，日月轮转，光阴飞逝，一天、二天、三天……一月……一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左冷禅看着自己恍如老树皮一般双手，一时间，怔怔无语。 虽然心底不住的告诫着自己，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那种无奈老去的感觉依然震撼着他的心灵。 世上谁人能不死？ 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 左冷禅想到了自己往日的雄心壮志，武林霸业，在这无情的时光面前，一切都是一场空。 精神攻击，以心印心。 嵩山封禅台，曹旭一眼败左冷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