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娘子军
“锵”! 宋缺忽然还刀鞘内,两手下垂,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庞大无匹的气势,紧罩敌手,即使不是内行人,也知宋缺天刀再出鞘时,必然是无坚不摧、轰天动地的骇人强攻。 宁道奇仍保持两手负后的姿态,双目异芒电闪,却是自动手以来从未有过的凌厉。 山雨欲来风满楼。 “铿!” 天刀出鞘。 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rou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天刀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两丈的虚空,劈向宁道奇。 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宋缺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 应付如此一刀,仍只硬拼一途。 宋缺正是要迫宁道奇以硬碰硬,即使高明如宁道奇亦别无选择。 宁道奇蓦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皆张,形态变得威猛无俦,与状比天神的宋缺相比毫不逊色,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假的一拳轰在天刀锋锐处。 “轰!” 劲气横流滚荡。 只听宋缺一声长笑,天刀跃起,直至头顶上方笔直指向夜空的位置,改为双手握刀,闪电下劈。 天刀劈至宁道奇面门华尺许的当儿,宁道奇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天刀带起的狂飑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真个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确为事实。 宁道奇在凌空飞退的当儿,仍从容笑道:“柔胜刚强,多谢宋兄以刀气相送。” 宋缺虽徒劳无功,却没有丝毫气馁又或躁急之态,天刀来至与地面平行的当儿,忽然全速冲刺,直往前方三丈外的宁道奇箭矢般激/射而去,朗声说道:“道兄技穷矣!” 刀锋笔直突进,迅速拉近与宁道奇的距离,刀气把对手完全锁紧笼罩,当宁道奇触地的一刻,恰是天刀临身的刹那。 宁道奇突发一声长啸,在空中忽然凝定,钉子般疾落锥下,钉往地面。 “蓬”! 宁道奇整个人弹上半空,双足重踏刀锋。 宋缺往后飞退,宁道奇则在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缓缓降返地面。 两人均处于动手时的原来位置,重现对峙之局。 “锵”! 宋缺还刀鞘内。 宁道奇脸容转白,瞬又回复常色。 宋缺英俊无匹的俊伟容颜红光一现即敛,神态如旧,似乎从没有和对方动手一般。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马蹄声传来,遥遥的可见一条火龙从远处蔓延而来。 宋缺说道:“道兄请。” 宁道奇脸上苦涩一笑,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骑兵到了近处,一个人当先下马,说道:“大兄。”正是宋阀核心高手“银须”宋鲁。 宋缺点了点头,说道:“走。” 立刻便有人牵来马匹,宋缺在一众骑士的护佑,返回了军营。 五天后,远在荥阳郡的曹旭收到了消息。 这时,他已经在荣泽县城之中了。 大军围城三日之后,荣泽县城内便发生了几次火拼,最后获胜者打开城门,迎接吴军进城。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投机者,曹旭进城之后,也是毫不吝惜的便将县令之位许了出去。 曹旭西望着长安方向,心中思索着,“傅采林、宁道奇都已经出过手了,就是不知道毕玄和石之轩之间的战斗情况如何?” 宇文阀弑君犯上,民心军心尽失,彻头彻尾的为人做了嫁衣。李阀大军在关陇贵族的支持下,兵锋所向,可谓是势如破竹。 李秀宁在关中鄠县起兵,连续收编了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数支义军,攻占了户县、周至、武功、始平等地。兵力如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达七万之众。 宇文成都几次率军讨伐,都未能够占到什么便宜。这更坚定了关陇贵族舍宇文阀而取李阀的意向。 内忧外患,宇文阀可谓是愁云惨淡。
长安城皇宫太极殿中,草草登基为帝的秦王杨浩在龙椅上坐立不安,大殿之中气氛沉凝。 “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大丞相的宇文智及面色阴沉,双目之中寒光四射,狠狠的扫视着周围的文武百官。 宇文化及战死后,他便承爵许国公,官拜右屯卫将军兼京城总管,一举掌握了大权。此后一步步排除异己,掌握禁军,最终干掉了杨广,扶持起一个傀儡皇帝,站在了今天的位置上。 可惜的是,宇文智及预想中“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好日子还没有开始,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来。尤其是崛起于关中的“娘子军”,更是他的眼中钉,rou中刺。 屁股决定脑袋,宇文智及现在真切的理解了,为什么隋朝的二代君王,杨坚和杨广都千方百计的打压、削弱关陇贵族。 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李秀宁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掀起什么波浪来。粮草、兵甲、情报、中下层的军官等等,这些没有一样会凭空冒出来,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不成。 宇文智及的目光扫过几名出自关陇贵族的官员,心头涌出阵阵杀意,想到那些个老家伙们一个个称病在家,甚至有的已经离开长安城避祸,朝堂上站着的这几个不过是用来探查动静的棋子,他最终还是将心中的暴虐的杀意按捺了下去。 “诸公都是朝廷栋梁,值此危急关头,可有良策?”宇文智及沉声问道。 太极殿中一阵静悄悄的,所有官员尽数沉默以对。 宇文阀江河日下,朝不保夕,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人愿意出头。眼看着李阀就要打进关中了,更多的人都已经在思考着,该如何去报李阀大腿的事情。 龙椅上的杨浩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这个傀儡皇帝,比之史书中的汉献帝,处境更加的可怜。 宇文智及手按剑柄,握紧、松开,随后又再一次的握紧。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裴矩心底叹息一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