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深水寒潭

    杀了三个强盗之后，慕云添并没有半点的愧疚与不适应，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可慕云添内心却不知为何，有一丝暗暗的期盼。

    “难道我本性嗜杀。”

    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难忘的开始，慕云添长这么大虽然经历过不少厮杀流血的场面，不少都是与妖兽间的狩猎，见过最凄惨的场面也是上次进山历练时，被萧家寨阴谋杀死的上百散修，当时的场景让他至今难忘，血rou成泥，枯骨成堆。可是像这样通过自己的手来杀人，了断了三条性命还是第一次，心中难免有些不忍，可更多的是兴奋与期待。

    夜色中的慕云添把三人的尸体处理完毕之后，捡起地上的两件灵器，看也没看就直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镯中。能轻易被自己的双煞击落的灵器想来也只是下品灵器，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劳心伤神的地步。四处检查一下，再无什么遗漏之后，慕云添深深的看了一眼几间寒舍，转身离去，他并没有再回到老丈受伤的地方，而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有了先前的救治，老丈已经无生命之危，再回去，只会换来对方的感激。以他现在的处境，这些恩情还无法承受，如果老丈再把此地的事情传到清风镇，那么无论是哪个团伙，也不是他现在所能抗衡的。此地只是他学道途径之地，将来更是不会有过多的牵扯。再说一场厮杀下来，让他对几门功法又有了新的领悟，急需找处地方感悟一番。

    “老丈已经知道我是慕家寨的人了，天亮了以后这里的事情肯定会传到清风镇那里，到时候我要是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老丈也会因为我沾染不不小的麻烦，听那三人说他们还有队长，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家团伙的了。必须得以最快是速度通过清风镇了，要是让人知道我出自慕家寨，少不了打听山中之事。有我和老丈的解答，应该足以迷惑外面的人了。”

    世人就是这样，一个成年人满口实话的时候，不一定有人相信，终须几番应证一下。而一个少年胡吹乱侃的时候，外人却都信以为真。

    慕云添不知道自己对老丈的话能起到何种程度的作用，但是他把老丈救起之后，老丈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对慕家寨少年感激在心，对山中之事更是大力吹捧，更是把导火索引导到了萧叶两家身上。至此萧叶两家成为了未来一年之中纷争之地，以至于最后不少世家出手，连以杀手为生的幽冥殿也插手其中，此乃后话。

    行走在夜色之中，慕云添不知道前方的路通向哪里，只能沿着河流的方向，相信总会找到人家的。

    一边向前走着，脑中却不断回想这刚才与孔氏三匪厮杀是的场景，从开始声东击西击伤孔老大到最后斩落三人，前前后后也就小半柱香的时间。在这半柱香是时间里，慕云添先后动用了破天指，双煞，神念，中间还服用了一颗师傅留下来的疗伤三品金丹后才成功的杀死了三人。

    “这三人修为不弱，只是没有趁手的灵器和好的功法，要不然，今天洒血送命的将会是我了。”

    潺潺的流水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走着走着慕云添停下了脚步，突然一丝感悟慢慢在脑海中滋生了出来。

    这是顿悟，慕云添抓住机会，在河边盘坐下来，希望能藉此引起心生的共鸣。不少修士苦苦修行，希望有所感悟，却始终不得其宗，因为心中过于刻意追求，反而迷失了道心。

    破天指的指法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之中演变，一遍一遍推演着，三指金石裂已经收放自如，唯一让他不满足的就是准备的时间还是过于漫长。慕云添盘坐着，双手不停的变换着手法，从于数月前与薛暗的交手中，他悟出了变幻之法。今日在与孔氏三人的交手中，又感悟到了破天指的不足之处，如果中间没有双煞的交替使用，根本无法与孔老二的双钩正面交锋。

    半个时辰之后，慕云添的额头渐渐散发着淡淡的雾气，连续不停的尝试之后，破天指的使用更加趋于完美。

    “速度和威力在不断的提升，可是灵力有灵，为何我施展破天指之后，那一指灵力不可变化，难道变化的只是手法和速度吗？”对于现在的收获，慕云添不是十分满足，他感觉这不是他所追求的，总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走入了误区。

    一番醒悟之后，慕云添开始尝试着，让破天指有所变化。一指点出之后，三丈远的一块鹅卵石四分五裂。

    ..

    “指风，难道只能是指风吗？”

    不甘心，慕云添不停的尝试着，希望一指点出之后，指间的灵力可以化形。不停的尝试，不停的失败，无论慕云添怎么去尝试，最后落在岩石上的也都是一道指风。

    “难道我的想法是错误的，难道灵力不可化形？”慕云添开始对自己的想法有所疑问。

    随着季节的转变，天气开始一天比一天炎热，夏天的夜开始变的短暂，连番失败之后，慕云添是心情也越来越差劲，汗水开始滑落。直到东方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慕云添还是一无所获。

    焦虑中的慕云添看了看身边的河水，喃喃自语：

    “为何不可，心境不够还是修为不够。今天我是心境怎么会如此的焦虑，怎么越来越沉静不下来。难道是我杀了那孔氏三人吗，还是我本就嗜血，因杀戮而引起了我的心魔，记得以前风爷爷说过，有情有心魔，或大或小，走过去的是垫脚石，走不过去的是绊脚石。心魔由心而生，因心而灭。”

    风长老的叮嘱逐渐在他脑海之中回想，慕云添通过回想希望能找到一丝破解自己心境不稳的方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境变的越来越差。

    “难道小小的一个心魔我都过不去吗。如此我还如何追寻大道，完成师傅遗命，找寻娘亲身世。”

    因焦虑，开始大汗淋漓，看也没看慕云添就一个纵身跳进了河水之中，想通过清凉的河水来清醒一下自己的心境。

    清凉和河水冲击着慕云添的身体，莫名的烦躁开始退去，遥远是思绪也渐渐平息，什么心魔，什么杀人，什么嗜血，什么嘱托，什么仙道，在这一刻都被他渐渐遗忘。

    人生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一刻慕云添就是一个回归大自然的孩子，放松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开始随波逐流。

    嘭

    慕云添被水流带到了一处湖泊之中，彻骨的寒意激醒了陶醉中的心境。平静的湖面被他溅起了层层浪花，先前的焦虑早已经被河水冲洗的一干二净。清醒后的慕云添试图游过这片湖泊，找处岸边休息一下。

    只是还没来得及思考，脚下就传来一股牵扯之力，刚开始他还不以为然，可紧接着身体周围就开始形成了一个丈许大是漩涡，湍急的水流开始拉着他向深处坠去，慕云添不尽骇然，挣扎着想离去，想回到水面上。可水下是吸力却是越来越大，一丝莫名的危机更是让他震惊不已。

    仅仅一吸的功夫，慕云添就被巨大的吸附之力拉大水下一丈深的地方，借着喘息的机会，慕云添向深处望去，希望能看清楚是什么妖怪作祟。这一看，慕云添更加变的疑惑万分，黝黑的深潭之中居然透出了一丝光亮，而且还在轻轻摇曳。

    “咦，水下有什么，为何深邃的湖中会有一点光亮，而且还摇摆不定，难道这里有稀世珍宝要出世不成，还是我正好掉落湖中，引发了什么水怪的注意，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就性命不保。虽然筑基之后，身体重塑，能闭息一炷香的时间，可是万一困在这漩涡之中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看着深邃的湖底，慕云添有种隐隐的不安，想快点离去。凌云步在水中完全无法施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胸前的那块无名竹简上，希望无名竹简可以把水中的吸力也反弹回去。

    可是半天无名竹简也没有把这强大的吸附之力反弹回去，这让焦急中的慕云添大跌眼镜，心中唯一的希望顿时变成了失望。

    随着水下吸力的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开始渐渐下沉，深处的亮光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束白里透着藏青光芒。

    越往深处，水流越急，刚开始，慕云添还可以勉强的稳住身形，到后来只能随着水流不停的在旋转，眩晕的脑袋已经分不清了东南西北，随着压力的增大，不得不封闭六识，听天由命。

    慕云添不知道自己在漩涡中转了多少圈，不知道自己潜到了水下多少丈的距离，只感觉自己眼前有一束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周围十丈远的范围，再往远看则是漆黑一片。

    漩涡消失了，湖中的暗流也消失了，周围变的十分静谧，慕云添静静的漂浮在水中，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眩晕的脑袋后开始四处打量起来。